“死者是住在这一户的天春成美女士,今天下午五时被发现,初步判断为自杀。”高木在警用手册上“唰唰”地记录完毕,问报案的几个小学生,
“是这样,没错吧?”
他对待几个小孩的态度很不寻常,敬重且带着盲目的信任。久川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点头:
“差不多是这样。”
柯南看高木警官把笔撂下了,忍不住提醒:
“就是要说死因自杀,是不是还为时尚早?”
“怎么说,柯南君?”
高木俯下身来,洗耳恭听。这下不只是久川埴,就连一块被叫来的其他几人都纷纷侧目,大约想的都是:好逊一警官。
“你看她的勒痕嘛。”柯南很熟练地开始解释,“死者脖子上有两道勒痕,其中一道是死后留下的白色痕迹,说明她是被凶手勒死后伪装成自杀的。”
高木听话地查看一番:“真是这样!”
他又翻开随身的小本,匆匆忙忙开始记录,柯南仍然喋喋不休地叙述他的发现,他们旁若无人,像课堂外一对不合时宜的师生:
“然后是她的衣物,能明显看到撕扯的痕迹,表面死者与嫌犯曾经发生过争执。”
“争执……嗯嗯。”高木涉说,“下一步是等候法医进一步确认死亡时间。”
“这也没有必要。”柯南说到这里,才发现周遭不同寻常的视线。久志莉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青田埴的目光却莫名带着欣慰。
“呃呃,”他反应飞快,讪讪地笑起来,“哈哈,这些都是新一哥哥教我的啦。”
“柯南好狡猾。”步美说,可她依然紧紧抱着柯南的手臂,明明小姑娘已经不怕了。
久川埴蹲下身来,平静地与侦探对视,重复道:“为什么没有必要?”
柯南抬起眼来,镜片下的瞳孔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密辛。他大约在估量久川埴不同寻常的身份,在他的视角下,这只是个丧父又丧母的倒霉家伙,当然,他直觉久川埴的秘密绝不仅于此……
“因为手表。”
他说,指指死去女人的手腕,“手表的表盘被摔碎了,时间停留在8点45分。”
“啊,它是在那个时间摔碎的。也就是说,天春女士曾经和某人在早上九点前发生了争执!”
高木恍然大悟,“那么我立刻去调取公寓的楼道监控。”
“没有那种东西哦。”久志莉子抱胸。
“是啊是啊。”邻居的婆婆围着围裙就出来凑热闹,对警察解释,“只有垃圾站那里有个监控,可能可以看到进出这栋楼的人。”
高木涉一脸黑线,认命地去调查了。半晌后他回来,头疼地告诉大家:“那个时间根本没人出入啊。”
怎么可能!柯南从沉思中抬起头,越发怀疑的目光落在某人身上,而他依然一无所知。
这时久川埴笑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站在宫野明美旁边,半边身体不动声色地挡住她,微笑。高木涉平白从他的笑中看出不满,挠头“啊啊啊”地说些词不达意的话。
警官的态度过于软弱,这下连怕硬欺软的围裙婆婆也开始帮腔:“就是说啊警官,连具体时间都确定了,还是拖拖拉拉破不了案,这可不行……哦呦,出来这么久,婆婆我锅里的汤都要烧干了。”
她急匆匆擦着围裙就要走,偏偏一扭头撞见眼前出现一堵墙似的东西,那堵“墙”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响亮地说:
“既然如此,就顺便将您藏在屋里的真正犯人,请到这里来吧。”
他一出声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小朋友们看见了他,纷纷叫道:
“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你怎么来了。”
“哦,噢。”阿笠博士背着手,眼神乱飘——久川埴这才发现柯南又在眨眼间消失了。
阿笠博士清清嗓子:“光彦,元太,步美啊,时间不早了,我来接你们回家。”
众人这才发觉天色已晚。高木涉擦了擦脑门,一心解决这起案件:
“您刚才说‘真正的犯人’吗,阿笠博士?”
“啊,啊,是。”阿笠博士疯狂眨眼,口型和发声的配合手忙脚乱,“咳咳,这位,大场女士。”
姓为大场的婆婆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从您打包放在门口的杂志类型可以看出,您应当有个一儿子。而且不日前刚刚订婚,这一点可以从挂在门上的家庭行事历推断。”
“真是这样!”高木涉说。
“而且,门口的男性皮鞋被擦得特别亮,是唯一一双经过保养的。说明婆婆的儿子到家后还没出过楼栋,对吧?”
“……婆婆?”所有人都愣了,包括阿笠博士自己。
“一把年纪还管婆婆叫‘婆婆’哩,不要脸。”大场说。
“咳咳,大场、大场。”阿笠博士作深思状,竖起胖胖的食指,“总之您的儿子一直待在房里,却不露面。更巧合的是,他与本案的被害者也很有渊源——柯南。”
“好哦!”
柯南跳出来,举起两张小纸条,高木涉接来一看,是洛杉矶飞东京的一对机票,乘机人姓名分别是天春成美和大场智。
“这、这是!?”
“嗯,死者和未婚夫下午两点左右才刚刚在东京落地,我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大场婆婆打断他:“那我儿子岂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嘛!”
“那么早上九点,死者又是如何死在公寓里的呢?”阿笠博士反问,“这只能说明,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真正的死亡时间。”
“啊!”光彦第一个叫起来,“是时差!”
少年侦探团其余几人也一起:“时差!”
“洛杉矶和日本的时间相差多少呢,光彦?”
光彦答:“十七小时!——天春成美机票上的落地时间,就是洛杉矶时间的8点45分!”
一问一答,配合默契。久川埴不禁感慨子供向动画的寓教于乐之处:童话、纯真到极致的世界,与他的日常几乎是两个极端。
他底下头来,突然就对剧情就失了兴趣。等那边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作案手法与动机,做了错事的儿子也已哭哭啼啼地跪地忏悔了,才懒洋洋、轻飘飘地重复道: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吧?”
“……啊,可以。”高木下意识说,见久川埴抬脚要走,赶紧补上,“不过之后请到警局来做笔录,两位都是。”
久川埴偏过身来,宫野明美却没有回头,她的脸始终被挡在刘海的阴影里。柯南始终不知那股若有若无的既视感从何而来。
“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他笑道,“师姐身体不好,烦请谅解吧。”
而后,颔首,离开。久川埴没再理身后忏悔的和认罪的吵闹动静,莉莉被侦探团的孩子们围着,明明只是初见,也能与他们热切地交谈。
但那些都与他无关。
久川埴有无比清晰的认知,他知道他们始终在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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