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突然变得慌张: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想来就算了,别乱说!”
“啪”的一声,对面急匆匆挂了电话。
钱书竹看了眼屏幕转回桌面的手机,抬头诧异的看向容姝: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你的身世?”
容姝随手将手机按灭,她不在意的挑眉,轻笑一声:
“……谁知道呢。”
另一边,宁家。
“我早就告诉你了别多嘴别多嘴,你偏不听,非要给她打电话。这下好了,说不准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男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的焦躁和恐惧交织,怕容姝已经发现了什么,又暗暗祈祷对方只是随口一提,那些话不过是她不想来的借口罢了。
女人同样害怕的坐在沙发上,听到男人的话,她心里也窜起一股火气:
“你早告诉我?你早告诉我什么了?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也挺乐意吗?还催着我问让她来咱家住。怎么出了问题就赖在我头上了?是我非要给她打电话吗?是你!要不是你跟我说能让她来给咱当女儿,我能想着给她打电话吗?”
“行了,少说两句!”男人烦躁的一挥手,有些厌倦的闭了闭眼,“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办吧,真要是让她发现了,咱俩谁都讨不着好!”
女人不甘不愿的顶了他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
“闭嘴!你还敢提!真不怕被人发现是不是?”
“我说的又没错!本来就是你……”
“是什么?”
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两人俱是一惊,纷纷看向来人——
女人一身利落的鹅黄色西装,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齐耳短发被打理得干净爽利,狭长的眼中气势凌人:
“说说,当初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男人皱眉:
“你是谁?擅闯民宅是犯法!请你出去!”
一旁的保镖为她拉过单人沙发,女人——黄静云靠坐在上面,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
“急什么,做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当初是什么?”
“哎呦,你这人怎么还听不懂人说话呢?这里是我家,你们给我出去!”
“啪——”
黄静云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拎到半空轻飘飘的松了手,玻璃碎片炸的满地都是,女人瑟缩了下,猛地拽住自己男人的胳膊闭了嘴。
“吵什么?”黄静云瞥了她一眼,语气漠然,“有话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说,闹来闹去吵的人头疼,你说呢?”
女人看着她身后站的一排满身腱子肉的保镖,没敢去处理崩到裤脚的玻璃渣,拉着男人默默坐下。
“说吧,”黄静云翘起二郎腿,双臂交叠抱在胸前,“怎么一回事?”
女人又看了眼自家男人,眼里满是心虚害怕,她嘴唇嗫嚅了下:
“什么当初的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黄静云冷笑一声,突然起身拽住女人的头发,撕扯着把人拎到自己面前。她眯起眼,眼里的狠戾几乎要将人碾碎:
“装什么傻?二十多年前在医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容姝和李月怡都不是你们的孩子?”
“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松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啪——”
黄静云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男人冲过来想要拦她,却被身后的保镖一把拦住,他咬牙抬头,眼里充斥着怒火: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就敢强闯民宅,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黄静云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细长的高跟直接将男人的嘴唇踩破,血液很快沾染了整张嘴唇。她冷哼一声,松开女人的头发,蹲下身对上男人的视线:
“不想说?那我来替你们说。二十一年前,你们夫妻在林市生产,孩子虽然生下来了,可身体孱弱,没过多久就没了气。于是你们把主意打到了跟你同一个产房的两个产妇身上,以防万一事情败露后被追责,你们两个还‘聪明’的把两个人的孩子交换后,才抱走了一个。”
男人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神情骇然,抖着唇反驳:“你、你在说什么?简直一派胡言!孩子被抱错是医院的疏忽,你要说法也是去医院要,跑来我家有什么用!”
“呵,”黄静云起身,一脚踩在他背上,“那天不是你值班,你为什么出现在了值班室?”
男人瞬间脸色惨白,他没想到黄静云连这件事都能查到,他心里彻底慌乱,身上冒了一身冷汗,却又不敢承认,只能嘴硬道:
“我老婆生孩子,我当然要……啊!”
黄静云懒得听他废话,重重将后跟戳到他背上。她转身,来到哆哆嗦嗦的女人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要不,你来说说?”
男人凄厉的惨叫声萦绕在耳边,女人白着一张脸,害怕的浑身发颤,却也不敢直接将罪名认下:
“他、他说的就是真的,我不知道你还想问什……嘶——”
黄静云手指猛地用力,女人下巴都被掐出红色的印记。
女人战战兢兢地对上她阴狠的视线,只听到轻飘飘的一声笑,而后便是令人悚然的话:
“你不会觉得……你不说,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吧?嗯?你觉得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女人心里莫名涌起巨大的恐慌,她看着黄静云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几个保镖顿时拿起周围的东西往地上砸,电视、花瓶、甚至连博古架上的奖杯,全部被砸的稀碎。
她心疼的忍不住红了眼,又哭又叫:
“你这是干什么呀?这些都是之前的东西啊……别砸了,别砸了!”
黄静云充耳不闻,继续让他们砸。
“咚咚咚——”
“雪洁啊,你家这是干啥呢,怎么这么大动静?”
门外传来邻居的声音,女人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呼救,黄静云立即捏住了她的脸,眯眼威胁道:
“想清楚再开口,毕竟……”黄静云示意另一个保镖拽起男人的头,他下巴上沾满了血渍,“你也不想看到有什么意外发生,对吧?”
她松了手,女人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嘴唇颤抖着对外面道:
“没、没事,老宁脚底没踩稳,打碎了几个盘子。”
“那行,有事你记得喊人,大家伙都在这儿呢。”
人走后,黄静云轻笑一声:
“也不是不会看眼色。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就把该说的事情都说了,不然……”
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径直走向被迫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嗖”地一下,男人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她眼神瞥向女人: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女人眼泪忍不住往外涌。她真的怕了,眼前这个疯女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如果自己不照着她的话做,谁知道下一刀会捅在哪?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绝望的看了男人一眼,忽略对方警告她不要乱说的眼神,嗫嗫的开口:
“好,我说……”
二十几年前,两人在林市第一医院工作,男人是产科的一位医生,女人则是刚转正没多久的护士。女人当时产下一名女婴,可孩子身体太过孱弱,医生当场就给男人打了电话。
两人看着呼吸越来越浅的女儿,心里皆是痛苦不已,尤其看到另外两位产妇的孩子有力的哭闹声,男人心底涌起一阵恶念,趁护士不在将两个孩子交换,随即抱起其中一个,带着女人离开了医院。
怕被人发现,男人直接提了离职,更是在女人将将出了月子就离开了林市。
黄静云听完,眼神冰冷到似乎要将人冻住,她一字一句问道:
“那你们原来的孩子呢?”
女人一愣,下意识看向男人——
男人满头是汗,见事情已经暴露的差不多,索性不再隐瞒:
“原来的孩子当然是留下了,不然两个产妇却只有一个孩子,这不摆明了里面有猫腻?”
黄静云闭了闭眼,随即猛地睁开,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人撕碎:
“所以你把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婴给了那个产妇,是不是!”
男人不明白黄静云为什么突然暴怒,他硬着头皮回答:
“是。”
黄静云连连点头:“好、好得很。”
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当年出差谈生意遭人暗算,没等回京就无奈进了产房。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明明那么健□□产前还踢了她的肚子,等她从产房出来后,却只见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乔家二老劝她先把事业放一放,散散心,等过一阵子就缓过来了。甚至连她的丈夫都向领导请了假回来陪她,可她就是缓不过来,日日夜夜梦里都是这孩子的身影,问她为什么选了生意没选她。
她手掌死死捏住扶手,眼眶通红,面带恨意直白的向两人看去,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给、我、砸!”
噼里啪啦东西破碎的声音混杂着女人的哭喊在屋里蔓延,黄静云尤觉得不解恨,亲自将男人踹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她点了根烟,手指颤抖着把烟放到嘴边吸了口,闭上眼,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绪。
“老板,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黄静云冷眼看着如烂泥一样的两人:
“交给律师。”
那人应了声,又忐忑的开口:
“他们两个交代今天给容姝小姐打了电话,说让她来这边住。不过容姝小姐没答应,你看,您要不要……”
黄静云把烟递到嘴边重重吸了一口,缓缓叹出一口气:
“再等等。”
她还没准备好跟自己的女儿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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