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不言，上下打量一番，露出讶异的表情，“金针菇也能这么自信吗？真羡慕啊。”
张聪表情一僵，继而又笑着看他，语气带着威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想清楚我是谁再说话。要不是看在你长得比上一个好的份上，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喻黎啊了声，“合同上的违约金是你付吗？也挺好的，不用上班还能拿五倍工资，你真是个好人啊。”
张聪敛起笑，看出来喻黎没有要服软的意思，冷笑一声，“难怪混了这么久还这么糊，真是天真，我要让你滚，当然是让你自、己、滚，违约的是你，还做梦想拿违约金？”
喻黎叹口气，也不见失望，“猜到了，毕竟戴个假表都要拿出来炫耀的人，怎么可能有钱给我违约金。”
说着，像看不到张聪难看的脸色，礼貌地询问，“既然给不了钱，可以让我下班了吗？毕竟你看起来也不像能付得起我加班费的样子。”
“慢着！”张聪抬手拦住去路，脸黑如锅底，怒瞪着喻黎，“你凭什么说我的表是假表？你知道这是谁送给我的吗？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当然看什么都像假货，毕竟你也没有见过真货的机会！”
喻黎及时停下，才没撞上他油腻腻挂着粉水的手，抬眼瞥他，语气平平，“我确实没见过世面，但不巧，你这只表是□□亚品牌全球限量一只的表，而这只表昨天还出现在我老板手上。”
拿到之后还超在意地摆拍了三张细节照，一会儿说这个桌角有些磕碰到了，然后不经意露出一节腕骨和手表，一会儿又说家里地毯脚感不错，喜欢的话给他家也换上，然后不经意地又露出手表。
最后如他所愿夸他了，还要装着讶然说“竟然戴了这只表吗？我都没在意，随便在桌上找了一只就戴上了。”
若非是这样，一向不注意这些的喻黎还真不见得知道张聪显摆成这样的竟然还是块假表。
张聪刚要开口找补，喻黎挑眉打断他，“还是说，我老板也是你金主？他一高兴就把这表摘给你了？”
张聪心里既猜忌喻黎的话真假，又恼怒张总那老男人竟然拿块假表来哄他，听喻黎这么说，也不管认不认识他口中的老板，强撑脸面的他装得高傲，语气高深莫测，“上面人的事，你这种人怎么配知道？”
一问一答的，算默认了喻黎的话。
喻黎皱起眉，“这样吗？那我打电话问问常总，毕竟昨天他也把表送我了，我倒不知道怎么才一晚上过去，这表就易主了。”
听到常这个字，张聪眼神慌乱一瞬，“什么常总？”
他到底是试图接触过上层圈子的，当然知道圈子里姓常的只有一家，而偏偏前段时间，一直没往娱乐圈发展的常家刚好创立了一家娱乐公司……
张聪越想越慌，喻黎的回答更让他自乱阵脚。
“常纪琛常总啊，怎么？你不是他养的小情人吗？连名字都不知道啊，那你这个做情人的也太失败了吧？”
张聪结巴，“我、我什么都没说！你少冤枉人！”
他不敢赌这个糊咖手上到底有没有常纪琛的联系方式，他可是在伺候张总的时候听多了这位常总的雷霆手段，一旦招惹上，像他这样的人还不是常纪琛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的？
喻黎长啊一声，“又我冤枉人了？冤枉你哪了？金针菇还是假表啊？”
一步步逼近，张聪在他盛气凌人的气势下一步步后退，最后左脚绊右脚，膝盖一弯结实地跪了下去。
“啊！”张聪吃痛地捂住膝盖，眼中带着慌张。
他还要继续跳舞的，膝盖不能有事！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微抬起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漫不经意地踩着他的膝盖慢碾，肿胀的关节跟大理石地板互相推挤着，张聪痛得脸涨红，狰狞地张大嘴，却连呼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他痛得快虚脱晕过去，喻黎才大发慈悲卸了力，但脚依旧搭在他的膝盖上，身体微倾逼近他，因为下班未遂，肚子一把火，嘴上也毫不留情，“金针菇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自己用身体讨好处就理所当然觉得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吗？长得好看是用来自己欣赏的，不是用来讨人欢心，像条哈巴狗一样，主人一招就巴巴贴上去摇尾巴，叼着吃剩下的骨头还要到处跟别的人炫耀，‘你看，这是我主人给我的骨头，你们都没有’。”
“你站着的时候就觉得很小了，现在跪着也还是这么小啊，反正你平时也用不上它，要不直接剁了吧？毕竟留着也只会让你乱发情。”喻黎叹了口气，“这么小也不知道剁不剁得了。听说□□残留长度小于一厘米可是算三级伤残呢，长得短小真好啊，还有钱领。”
“还拦着我呢？是要我帮你查查三级伤残能领多少钱吗？”喻黎歪头看他，见他立刻跟看到魔鬼般连滚带爬让出离开的位置，才慢悠悠直起身，抬手抖落身上不存在的灰，礼貌颔首，“好狗不挡道，由此可见，你是条好狗。”
-
【宿主，你刚刚被偷拍了。】
刚坐上车，喻黎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微挑眉，【长得好看真是招变态啊，把他拍下来了吗？】
【……不是这种偷拍！】系统受不了厚脸皮的宿主，冒出来在喻黎头上跳了两下，【是你刚刚对张聪开炮的时候被偷拍了，检测到对方已发布到社交媒体中，是否需要拦截？】
喻黎由着它瞎蹦，回忆了下自己刚刚的话，应该没有哪里不得体的地方，抬抬手指让它不用管，又突然想到什么，【把常纪琛的名字消掉。】
系统噢了声，一边干活一边吐槽，【怎么多不得体的地方你都觉得很得体吗？】
喻黎借着理头发的动作把它从头上捏下来，微笑，【你有意见吗？】
系统整只球僵住，伸出两只触角左右晃了晃，示意“没有”。
喻黎才把它松开。
【你不好奇谁拍的吗？】
喻黎随口提了两个名字，分别是这次排名的第二名和第五名学员。
系统的触角摆出感叹号的形状，【宿主你连这也算得到吗？！】
喻黎轻啧了声，明显不想跟笨统说话，但挨不过脑子里叽叽喳喳的娃娃音，无奈解释，【出道位也就这俩跟他撞型了，刚刚录制的时候我看到张聪跟第五名在同一个班，好像还有点摩擦，多半是好奇张聪不训练出来做什么，跟着一起出来的。】
喻黎往后靠在椅背上，语调懒散，【听明白了吗？笨蛋系统。】
系统咽回到嘴边的彩虹屁108句，怒瞪他，【不可以歧视系统的！！黄牌警告！！】
【知道，你们是友好向上的组织，不能歧视智障人士的。】喻黎伸出食指把它戳倒，眼中带着笑，【不过你上级知道你乱发牌吗？】
系统哼哼唧唧滚到另一边，不让戳，【不许打探系统内部信息！！】
放在身侧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刚想继续戳系统的喻黎立刻拿起手机，先看了眼发信息的人，眉眼舒展开，三五下解锁点进微信。
【笨蛋金毛：我没有情人，不要在外面乱说，影响不好。】
【笨蛋金毛：表说给你就是给你了，没有易主，你不要听谁说什么就是什么。】
估计是看到上传的视频了，被喻黎在视频里说的话气到，啪啪啪地打字，结果“对方输入中”显示了五六分钟，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
【笨蛋金毛：不好。】
喻黎被逗笑了。
明显是气上头了，打了一堆小作文要发，又纠结语气会不会太重，删删改改大半天，最后也只是说出毫无威慑力的两个字出来。
喻黎点开输入法刚要打字，对面又弹出一条信息，手指顿住，奇怪。
还有信息？
【笨蛋金毛：他都这样了，你还说他是好狗？】
“……”
到底是没忍住，喻黎低声笑起来。
小狗要炸毛了，得赶紧哄一哄，不然生气起来可头疼。
【笨蛋叶子：哈巴狗跟小狗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小狗不用让路，横行霸道也没关系。】
【笨蛋叶子：我当然相信常总的人品，当时只是有些害怕，所以一时借用了常总的名号狐假虎威，给常总带来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小猫垂耳朵】
小狗气性还挺大，愣是晾了他足足两分钟才回信息。
【笨蛋金毛：我没有怪你用我的名号，你这点做得很好，靠山就是用来靠的，我的人在外面不能受欺负。】
【知错能改叶子：我的人？】
远在国外的常纪琛被口水呛到，猛咳嗽了几声后慌张打字。
【笨蛋金毛：我公司里的人。】
【笨蛋金毛：简称我的人。】
喻黎慢吞吞打字。
【知错能改叶子：噢，这样啊，我还以为……】
常纪琛等了五十六秒，还是没等来下文，耐不住性子问。
【笨蛋金毛：以为什么？】
【吊胃口臭叶子：以为常总喜欢我。】
常纪琛心跳错了一拍，下一秒又收到消息。
【吊胃口臭叶子：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小狗搓脸】
一边聊天一边改备注的小狗：（慌张）（瞪大眼睛）（张口）（尔康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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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六世界（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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