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昱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抬抬胳膊瞬间觉得浑身酸疼，像是宿醉般头昏脑胀。
“嘶…”
颜昱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后颈疼的厉害。他皱着眉用手指抚摸了下，发现抑制贴牢牢粘在上面。
“我怎么回来的？”
星流见人终于醒了，连忙回道:“秦景珩送你回来的。”
“那我后颈为什么这么疼？”
“秦景珩咬的。”
“咬的？”颜昱有点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大脑一时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问道，“临…临时…标记？！”
“哦，不是。”星流平淡道，“单纯只是咬的。”
颜昱这下彻底懵圈了，他记得昨天好像发情了，抱着秦景珩鼻涕一把泪一把。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那个人却没动静不会是不行吧。
星流看他呆愣的状态，询问道:“要不然给你看看昨天发生了什么？”
“看看看…”颜昱盘腿在床上坐着，连忙道，“倒要看看他定力到底有多好，居然连老子这张脸都不为所动。”
星流强忍吐槽找出昨天的录像，动动手指映射在他脑中。
颜昱看了不到两分钟就开始点评自己哭的多好看，扬言是个直男也看不下去，更何况秦景珩还是个Alpha。
“我一个梨花带雨的Omega，往他身上蹭，他居然还推开！”颜昱愤愤道，“他不是不喜欢O，就是他…不…行…”
星流见他在看到自己唤出“井忱”两个字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后面基本禁声。
录像播放完足足十分钟颜昱也没再发出过任何声响，星流不禁询问。
“他最后咬着你后颈却不输入信息素，是因为生气吗？”
颜昱点点头，语气平淡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阳台下面。”
颜昱推开阳台门向楼下探望，的确发现了个正蹲在墙边抽烟的人。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中午了。
“他这样蹲了一整晚？”
“今天早上刚来。”星流偷偷打开他的数值监测，见一切都平静如初，恹恹道，“昨天送你回来后就走了，今天一大早带着早饭过来，你却直接睡到这会儿。”
颜昱换下昨天的衣服去洗漱，他满口白沫含糊道:“你好像很失望。”
星流翻了个白眼，能他妈不失望吗？
昨天他都和倐烁打赌颜昱绝对爱井忱爱的死去活来的，今天看到录像居然平静成这样！
完全掐灭了他这次任务有望完成的苗头，要知道他已经连着九十多个任务都以失败告终了。
颜昱也懒得询问他这是怎么了，毕竟刚刚钓上来的鱼被昨天这么一整定是回归大海了，自己还郁闷的要死呢。
“小Ai，任务时间还有多久。”
星流有气无力回道:“四十二天十一小时二十三分钟五十六秒。”
颜昱看着楼下抽烟的人，发愁的脑仁生疼。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一半时间都打水漂了，别搞我了行不行！”
星流跟着哀怨道:“我就想赚点能源买零食，也别搞我了行不行！”
这声哀嚎让颜昱再也无法忽略他，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我很好…”星流垂头丧气回道，“也就是存的零食要见底了，再加上即将喜提任务九十八连败，刷新我们总部的历史记录。”
颜昱诧异道:“九十八连败？！这么难做吗？！”
“难啊…怎么不难…”星流细数着曾经历届的经历，“有契约者死活就是不会再喜欢协助者的，有两人还没碰面就被同世界线异性吸引的，有相处之后感觉不是自己理想型，转头拍屁股走人的…”
颜昱感觉孩子有点可怜，立刻拍胸脯保证道:“哥绝对能完成，让你买零食去。”
“呵呵…”星流补充道，“忘了，还有一个居然能通过层层系统设定筛选，却是个海王的。”
颜昱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就在他张口想询问系统设定时，本应在楼下的秦景珩敲响了房门。
“文曜，你醒了？”
颜昱瞬间佩服起这哥们的魄力，经历昨天那样的事情却还能如此淡定。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装作神情闪躲的模样，小声道:“昨天…谢…谢谢你…”
秦景珩看着他将近十秒，应了声。
颜昱见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要问什么的样子，心里跟憋着一口气似的。
要知道他都已经将哄人的话编成一篇五百字小作文了！
但他颜昱可不是什么闷不做声的性格，既然小作文已经编好，就算这人不听也得拿喇叭给他硬喊进去。
颜昱快步追上，伸手拉住刚迈下两节楼梯的人，焦急的带着哭腔。
“秦…秦哥…我昨天喊的那个人…是…是…”颜昱咬咬牙，委委屈屈喊出来，“是我的初恋！他是个渣男，绿了我还打我…”
井忱的确是他的初恋，这也不算骗人。至于后面的，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人认识他。
秦景珩伸手把他的眼泪擦拭掉，就在颜昱以为这是起作用了，打算趁热打铁讲述自己五百字小作文时，面前人开口了。
“文小少爷，你初恋是屈氏二少爷，人家不姓井。”
颜昱瞬间石化，张口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怎么忘了，文曜这小子可是个娘疼哥爱，兄弟宠着，挥金如土夜夜笙歌的活祖宗！
“嘿嘿…”颜昱挠头尬笑道，“饭在哪儿？我饿死了…”说完他便先行下楼。
秦景珩跟过来时他已经手拿着包子咬上一口了。
“凉了。”秦景珩把包子夺下来扔回袋子里，“带你出去吃。”
.
等颜昱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在一家面馆前了，就连是怎么到这儿的都毫无印象。
秦景珩将摩托车停好后点燃一根烟，扬下巴道:“你先进去。”
颜昱本也没打算等他，这下更是直接往店里走，毕竟他是真的饿了。
秦景珩抽完烟进来时颜昱正往外挑着胡萝卜丝，他拉开椅子坐下将自己那碗面推向前。
“放这里，下面还有豆芽。”
颜昱抄到底部发现果真有豆芽，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
“猜的。”秦景珩看着他，“那个井忱，也会这样吗？”
颜昱手一顿，不解道:“哪样？”
秦景珩扬扬下巴，示意面前的碗。
颜昱瞬间一个大无语，合着憋了一晚上在这儿等他呢。
他将东西都挑完，这才回应。
“会。”
秦景珩哦了声，没再说话。
.
两人闷头吃完饭后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们挑了个阴凉地方席地而坐梳理现在已知的线索。
“你爸想要钻研的方向为同类型间腺体移植，这样就可以将一些因意外丧生人的腺体移植给腺体衰竭患者。”颜昱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着，“就…和器官移植的概念差不多，是这样吧？”
秦景珩点点头:“虽说他对学术科研已经几近疯狂的地步，但至始至终也是个医者，他要研究的永远是以救治生命为前提。”
颜昱偏头看他后颈的疤痕，心中不敢苟同。
早在秦椋以活人做实验开始，就再也不是以救治生命为前提了。
不过，这个说法显然是秦景珩释怀自己父亲所作所为的借口，他没必要将其拆穿。
“后来我爸不知怎么得知你爸科研成果，开始企图说服他一起研究非同性别间腺体移植。”颜昱说道，“但你爸显然不同意，因为他认为这是对他学术领域的羞辱。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向我爸妥协了，并且将你这个成功案例的信息素注入到我体内。”
秦景珩点点头，他分析的非常清楚，基本算是顺下来了。
可颜昱有一点不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体内有你信息素的？”
“你们学校。”秦景珩回道，“当时我往你体内输送时发现有两股信息素，而其中一股和我相融。”
颜昱瞬间了明，怪不得秦景珩这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大概从那时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和他同病相怜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抓紧时间做任务。
“以下的话将是我的猜测，你听听看。”颜昱在秦景珩的目光下继续道，“我对自己被输入信息素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两天回忆了好久才想起，以前我爸会让家庭医生给我打一种腺体补充剂。医生每日都会准时过来，连续打了将近二十天左右。”
秦景珩点点头，说道:“应该就是那时候。”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医生没再来，我爸也不再经常回家。现在我猜测当时应该是你父亲去世，因为没人能掌握这项移植技术的核心，所以只能暂时搁置。”
“我爸自杀前被发现用活人做实验，当时身败名裂，他秉承着拖一个赚一个的思维，将你爸也带到了风口浪尖。”
“那就是了，他当时需要处理各种事物根本顾不上我。”颜昱点点头，继续道，“后来在你父亲去世消息爆出的同时，原先和他一起研究这项技术的单系裕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但却没想到在他被各大企业争相哄抢前，做了腺体移植手术，并且成功了。”
秦景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颜昱动动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最后一点说完。
“手术毫无疑问是你母亲做的，理由或许不得而知。但据我猜测，多半是因为你。她不想你再遭受二次移植痛苦，并且有可能就此丧生。”颜昱顿了顿，缓缓道，“所以她和单系裕达成协商，先是让你父亲身败名裂导致精神失常，于是亲手操刀将他的腺体移植给了单系裕。”
颜昱看他神情没什么变化，补充道:“腺体移植手术需要注射对方信息素三十天，因为你父亲必定没有活路，所以也就不需要注射单系裕的。而作为枕边人的她，每日取点信息素自然轻而易举。”
秦景珩听他说完良久，默认了他的猜测，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她应该早就知道我爸要再次拿我做实验，所以在我们互相注入对方信息素前，就已开始了一切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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