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用小白猫带路,安科自己就开始在这片宛若画廊的走廊参观起来。
这张是小白猫被拎去洗澡的,女主人穿着比较耐脏的深红色连衣裙小心翼翼的给它冲水,背景是一片红色的月季,看着像是花园。
那张是小白猫被抱在怀里去野外郊游的,女主人坐在车上,男主人赶马,背景是鲜红的莓果丛。
还有一张是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古堡外和他们儿子告别的,从这里开始,男主人的表情在画里就不那么生动了,女主人更是类似提线木偶,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她身形萧索,却更加有女人味,红裙上红黑的花边让她如同被火烧过一样的木炭。
在这之后,儿子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些画里,只剩下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岁月的流逝下越发苍老,也越发像两捆烧过的柴火,最后只剩下一些灰烬。
“您需要这些画之前的模样吗?”安眠跳出来,“我觉得应该会对您的游戏有用”
于是,安科的视网膜上就投影了一大堆画,把他的脑子一下搞宕机了。
“诶,天主,我发现一个点!这个女主人的螃蟹脑袋抱着一肚子蛋”
安苄把图片都点掉,只剩下第一张洗猫的照片,那里,螃蟹是翻面的,所以能看见它的脐掩(就是螃蟹翻过来挡住排泄口的那块板)。
那个地方当时松开了一点,能模糊的见到一些黄黄的带血丝的东西,但是不明显,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难为安苄能观察到了。
“不,那不是蛋,蛋是松松垮垮的,这玩意是个整体,应该是某种蟹奴”,安科皱起眉头像,“安苄,不错,很仔细”
“天主,我能看到是因为后面的画都这样”,安苄乖巧的让安科非常没有面子。
“去去去,夸你你还喘上了”,他没好气的说。
“而且,最关键的是,看这脐掩,尖的,这是只公螃蟹哦”
随即,安科又想到女主人那突出的喉结。
emmmmmmmmm,所以这踏马是什么玩意?
安科叫安苄把这些画重新排列了一下,觉得自己就是在看一个充满暗示的CG,一家海鲜人幸福的变成僵尸。
总结起来就是一只公的爱洁蟹感染了蟹奴,然后一个没注意旁边的两头虾也染上了,大家都顶着一团黄色的玩意,让安科一下没了胃口。
是的,蟹奴感染的螃蟹膏都不好吃,渣渣的,没味道,蟹奴本人也不好吃。
其实有一点安科没搞懂,这玩意为什么会跨物种传染?
蟹奴这玩意吧,就一种藤壶,和螃蟹啥的还是亲戚关系,并且只有母的蟹奴会寄生。
它一旦遇到对应的寄生宿主,就会钻宿主壳子里,然后自己开始蜕壳,身上长出很多丝状的触手组织摄取宿主的养分,同时,这些触手还能够控制螃蟹的神经系统,相当于螃蟹已经是一个提线木偶了。
等这玩意足够大了就会从螃蟹腹部挤出,然后控制着螃蟹去指定的水域□□,产生下一代蟹奴。
安科曾经试着把露螃蟹外面的蟹奴搞下来,希望螃蟹能活,结果没过多久螃蟹又长了一坨蟹奴出来,差不多是废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玩意能篡改螃蟹的性激素,把公螃蟹弄得跟母螃蟹一样,比如说把蟹奴的外部分当做卵抱起来啥的,并且它的脐掩也会越发圆润,直接变性。
但是再怎么可怕,蟹奴也只能寄生在指定的物种上,像这种从螃蟹到虾的,安科还没见过,就很离谱。
不过这里面每幅画都红得发紫,为什么?
在安科思考时,他的尾巴一直在左右摇晃,小白猫耐不住诱惑,已经追了那条宛若逗猫棒的尾巴好一会了。
“呜呜”,小白猫痛叫的声音唤回了安科的神,只见触手缠绕的尾巴上,一颗乳白色的断牙被夹在中间,小白猫则在旁边捂着嘴哭哭啼啼。
“干哈呢?你乱咬什么?”
安科有些无语,尾巴上的绿色触手一把裹住它的嘴巴,然后又缩了回来。
“呜,不疼了?”
它惊喜的嚼嚼嘴,两颗米粒大的小牙若隐若现。
紧接着,它就一下跳上了安科的背,趴着不想动,撒娇似的要咬安科的耳朵。
安科能惯着它吗?当场就给它摔地上用脚摁住了。
这特么是只公猫,就算你娇娇柔柔,爬到别的猫身上这一举动也多少带点那啥的意味。
之前安科还见过公猫为了让另外一只公猫服气,强行爬它身上跟他□□的,就很离谱。
“呜呜呜你摔我”,小白猫躺在地上乱窜,一副不哄就不起来的样子,弄得安科有些头疼。
“行了,别哭了,我还行听你讲你/妈的故事”
“你怎么骂人呢?”小白猫仍在地上哭哭啼啼。
安科思考了一秒,用身上的触手提溜着小白猫的后颈把它举到半空,“好了,你可以说了,不说就揍你,揍完治治完揍”
“你太讨厌啦”,小白在半空中无力的挣扎,“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不能,我刚得的新身体,不受这委屈”,安科淡淡的说,还顺手晃了晃小白猫。
“呜呜呜我要妈妈,妈妈肯定不会这么对我的”
在它委屈的哭嚎时,这座古堡的温度骤然升高,许多火星子冒出来,大厅更是红彤彤一片,眼看着就要碳烤猫猫了,安科只能把它丢下来,并用小绿摩挲着小白猫的下巴。
“你最好啦”,小白猫像没事一样又蹭了过来,“就跟你讲讲吧”
“妈妈从垃圾堆里捡到了我,给了我吃的,还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后来妈妈嫁人了,我就和妈妈的一家人住在一起,他们非常幸福,就是偶尔会拌嘴,再砸一砸东西娱乐”
“再后来,妈妈被捆在烫爪的东西上,下面是很多柴火,她说那是对她的污蔑,猫猫不懂”
“但是妈妈第二天就回来了,还是继续给猫猫打扮,但是猫猫好痛”
“好痛!好痛啊!”
小白猫在喃喃自语中突然发狂,几个瘤子一样的东西撑破了它脖子上的皮肤,那是它剩下的四个头。
“最后”,它身上带着粘液的头和它一起讲述着,沙哑诡异又模糊不清的声音环绕在安科耳边,“妈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在等妈妈,等了好久了,妈妈还没回来”
噗嗤一声,小白猫的猫皮胀大到极致,然后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从猫皮里爬出来一只五个头的怪物,它身上到处插着各种缝合针,来自不同生物的组织被强行放在一起,裸/露的骨骼和几撮粗壮的触手相互缠绕,还往外滴着黄白色的液体。
一时间,五个头上的嘴巴齐齐张开,似是询问,又似是逼迫。
“你有妈妈的味道,留下来陪我吧!”
啪,这团奇形怪状的玩意被安科又一次拍到了墙上,溅了一墙的血。
“什么玩意也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天主,它看上去好恶心”,安苄嫌弃的说,“您猫爪还要吗?”
安科一低头,嗯,自己手上粘着一大堆黏黏糊糊的红白之物,确实有点不能要了。
就在安科这边还在用地毯擦脚的时候,他发现本来深红色的地毯正在褪色,变得洁白,仿佛恢复自己本来的面貌一般。
与此同时,那些画像也开始褪色,不过与地毯不同,画像更像是融入了空气,就好像安科进入了画像里,在画中经历画里所讲的故事。
“猫猫,来,有好吃的哦”
俊俏的年轻人端着一盘小鱼干放在一个满身臭鱼烂虾的垃圾堆旁边,一只浑身疖子毛发蓬乱的小白猫小心翼翼的从垃圾堆里探出头。
这样的投喂持续了很多天,多到小白猫和年轻人都熟悉了,多到小白猫开始想要跟着年轻人回家,每次,小白猫都会蹭着年轻人的裤腿不让他走,而年轻人也并不嫌弃它,反而非常温和的摸摸它的脑袋。
这一天,穿着骑装的年轻人走下马,在喂给小白猫几条鱼后,拿出一把明显十分华丽的梳子。
“喵喵好漂亮,一定要好好打扮”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梳子递过去先给小白猫闻,在它不排斥后才开始梳毛,不一会,因为伙食改善而毛发油亮许多的小白猫就焕然一新。
“猫猫,跟我走可以吗?”
就这样,猫猫被年轻人收养了。
这个年轻人似乎是一个强大国家的继承人之一,比皇后的儿子还大,因为皇后嫉妒,为了防止他被杀掉,他从小便被亲生母亲当做女孩养大。
他看上去就是那种知书达礼充满爱心的小姐,平常没事就去救助那些食不果腹的群众,这种行为对稳固皇室统治地位有好处,就没人阻止。
同时,他对小动物也非常有耐心,小白猫就是他救回来动物中的一个。
不过其他动物都在伤好后走了,只有小白猫一直留在他身边。
有一年,这个已经衰败的国家终于挺不下去了,那年发了雪灾,灾民四处逃亡,贵族珍惜钱财完全不想救灾,国王就想了个办法,把自己的大女儿卖给已经育有一子的大公,同时给他更多封地,然后让他赈灾。
经过一番扯皮后,大公同意了,而男扮女装的年轻人就只能硬上,生怕被发现然后被愤怒的国王皇后给杀掉。
毕竟他不是皇后亲生的,母亲只是国王路过农村后收的一个普通情妇而已,虽然有点心机,但环境决定了她的思想,注定不能帮儿子什么。
所以说是皇室血脉,他却一点都没有地位,因为他的地位就是国王给的,国王随时可以撤销。
临嫁前,年轻人什么都没带走,因为那些东西并不属于他,唯一能跟他走的只有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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