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缇娜女士,你是否愿意签署关于租借华夏东南海域的十五条条款?”
一大早的,安卡拉给一通电话听得又想回去睡一觉。
没睡醒,竟然梦到有人跟祂说这个。
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于是,还没等那边说下一句,安卡拉就把电话撂了,然后用大红的牡丹花图案被子蒙住头再次在炕上睡着,呼噜声都打出来了。
带孙子好痛苦,特别是孙子还很活泼,一天做八百道菜给祂吃,全是甜的,祂有点吃烧心了都。
幸好他妈妈傻不愣登的,跟自己急头白脸一顿输出,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要急着要把孩子接走一段时间,给安卡拉脸都笑烂了。
现在自己不用怕损伤孙子的积极性,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吃孙子做的早饭了,还能在没有公务的时候睡到自然醒,真好。
好一会后,再次清醒的安卡拉钻出被子,看见了自己手机里头那个未知号码,整个神陷入了沉思。
什么玩意?
祂回拨过去,就听见对面用压抑着愤怒的嗓音在通知祂。
“鬼织族连族地带人都在我手上”
“哦”
“你的孙子和儿媳也在里面”
“然后嘞”
“华夏最强的海洋神骸爪被我囚禁在异空间里”
“昂”
“昂什么昂,你就会那几句吗?”
“你要说什么啊?”
安卡拉有点不耐烦了,手在挂断电话的边缘疯狂试探。
听到祂的语气,对面明显愣了一下。
“你难道不紧张吗?你最喜欢的孩子在我手里,你最喜欢的族也是,同时还有一个管了华夏沿海的神,你不怕祂死了引起动荡吗?”
随后,对面又用诱惑的语气说了起来,“只需要把东南海域租借给我,就能把这些都赎回来,又没什么损失,岂不美哉?”
闻言,安卡拉蚌埠住了,祂抓着手机叭叭叭的就开骂了。
“你个浑脑子驴屎蛋子,世界离了一个神就没法儿转了是吧?
“孩子死了就死了,反正我儿子还能生新的,而且我自己又不是不行了”
“至于鬼织族,娇纵放肆,正好我想把她们弄死又没找着理由,谢谢啊!”
末了,可能是怕不够扎心,安卡拉又笑呵呵的补上了一句。
“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用,我难道能主导华夏政府吗?”
大概没想到安卡拉会这么绝情,电话那头被凶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可是…”
“可你个瘪犊子傻卵,再说话我顺着电话线来找你!”
说完,安卡拉就点了个结束通话,然后继续大被蒙头的呼呼大睡。
笑死,这是给安科的测试啊!我上了岂不是没得玩了。
虽然这只东西在大部分神看来,确实很强就是了。
祂相信安科,如果他真的死掉了,那也会回归祂这边,问题不大。
还有骸爪那个脑子拎不清的蠢货怎么会被抓住?祂干什么吃的?打不过也能跑得了吧?
鬼织族…凑数,等安科回来以后自己一定要把她们化整为零融到集体中去,她们整个族都快自成一国了,自视甚高却又没什么能力,迟早被淘汰!
而另外一头的安科并不知道安卡拉是个什么考量,他看着明显已经噶了飘在海上的音东,一句话都懒得说。
虽然他也说不出很多话就是了。
而且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这只水母叫什么。
自己新交的朋友,好没有用,而且要的报酬还那么多,这是能说的吗?
即使心里头十分嫌弃,小小的毛栗子还是拾取了断裂面布满水螅幼体的绿色触手。
要不是自己给了这个触手,水母那是彻底没救了。
现在好歹有个种子,可能来年开春了,它就会变成一只水螅从触手里头钻出来了吧。
什么玩意。
就在这时,触手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安嗦,对不起喲”
“…”
毛栗子并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叫自己,但是这并不妨碍它蹭蹭水螅幼体的触手表示安慰。
“我还是太没用了喏,下次见面,我会让你崇拜我的喲”
我觉得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下辈子投胎也不见得强到哪去,除非你一直啃我。
不知道为什么,毛栗子心里头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既然这位被打得原型都消失了,那说明敌人还挺弱的,连它都打,真是无聊。
它玩着被挂回身上的绿色触手,身形在不自觉中逐渐变大。
看不懂,好无趣,不想玩了。
浓重的鲨意在它周身不断涌动着,把海水都快搞沸腾了。
是的,这是毛栗子的真实想法,水母,超级弱。
比粉色的亮光强点,比灰色的雾气差点,但是都是一触手的事情。
毛栗子只是长得小,不是不能打。
它只是找不到敌人,又想护着鬼织族,又不是不能跟神拼命。
我,可以把这一切掀翻吗?
哪怕不顾任何人的死活。
“嘻嘻,当然可以,但是你想要让一切都恢复正常吗?”
想。
脑内传来让毛栗子舒适的声音,它眯起了眼睛,触手不受力的飘荡在海里,宛若一颗与世无争的海藻球。
“那么你愿意学着人的方式思考一下吗?没准就能知道敌人在想什么了哦”
好。
于是,在安卡拉敷衍至极的忽悠下,安科学着装载了祂所谓人的思考模式。
然后彻底变成了一个智障。
十岁的小朋友,懂得已经很多了,但是十岁的安科,只会在乡下和着尿玩泥巴,自己拿着网兜去抓知了然后被尿一身,和奶奶一起吃自己做的吃血妈甜的吃的,把奶奶齁得说不出话来,然后自己再躲在角落窃笑。
还有上一些听不懂的课,做一些注定不及格的卷子,然后被闻讯从城里赶来的爸妈打成一块年糕。
啧。
世界在他眼里非常普通,没有守护兽,没有神,没有各种异常的东西,安卡拉是他的奶奶,是个穿着黑布鞋黑裤子和红色袄子的小老太太,不是个穿着大红色旗袍朱唇黑发和他长相一样经常阴阳怪气的青年女人…
现在的安科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了。
自己有两个视角,一个人的,一个神的,人的视角屏蔽了大部分异常,能感觉到所有被划分成正常人或者正常动物的生物,而神的视角因为自己还太小了,收不到人的信息,甚至收不到外界的环境信息,但是能和人听不见的同等级的神对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的视角在逐渐和人的视角融合,最完全的融合出现在安科大二那年,这也让他开始能够运用自己的能力,在梦境世界中穿梭。
但是现在,哇靠,用这个思维模式这有个毛蛋的提升啊,去给敌人猴子偷桃吗?
而事实证明,这个思维模式还是有一定用处的,起码,它把畏手畏脚的安科,变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
海水轻轻推动身体的感觉,风拂过脸颊的微微痒感,风吹过时耳边传来的微小声音,四肢触到柔软泥沙的舒适感觉…
发现自己飘在离岸边只有两米的浅海里,年幼的安科眨巴了一下自己刚长出来的眼睛,然后抬头直视着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阳,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明亮的东西似的。
不对,我已经十岁了,肯定见过很多次太阳了,怎么还能乡巴佬似的,舍不得那些寻常?
啊这光,啊这水,啊这风,啊这沙子!
这就是人能看到的一切吗?好美好!
然而,现实是,幼年安科跟发了病一样四处乱窜,他尝了好几口沙子和海水,还看太阳看到差点眼睛失明,最后的他跟个蜥蜴一样,一只手和一只脚撑着地,另外一只手和脚悬在空中,就这样在末过小腿的海水中不动了。
比起那个暗无天日的视角,这里和天堂有什么区别!
一截绿色触手如同如意锁一般挂在他的脖子上,被温养在里头的音东懵懵的探出触手。
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
随即,他觉得十分内疚。
是我没用,没法保护你,我真该死。
而意识到安科突然不见,顺着他身上味道匆匆赶来的王女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儿子,你在干什么呀?”
她愣愣的看着突然正常得有点不正常的安科说。
“妈,你看世界好美好啊!我要玩沙子!”
话音刚落,安科就以狗刨的架势开始在他所在的一小块地挖得泥沙四起,飞溅的泥浆落在木在原地变成雕塑的王女士身上,把她整得都不知道从哪开始。
这是我儿子?
不太对吧,我儿子不是那个沉默寡言但是十分可靠的小宝宝吗?这个是什么?马喽吗?
都说被爱会让人长出血肉,但是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血肉畸变啊这是!
可是气味是对的啊…
还有他怎么会突然跑出土楼?
诶,跑出土楼?
这里的结界破了?
我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妈妈,沙雕!”
在王女士还在试图搞清楚眼前的玩意到底是自己儿子还是什么附身儿子的东西的时候,安科已经靠着被自己刨出来的沙子捏出了一个离奇的圆环状东西,然后啪的一下用手拍扁。
“妈妈,看,外星人袭击蓝星了!沙子好好玩!”
下一秒,悬崖后头传来的宛若流星砸在地上的轰鸣声让王女士整个人都不好了。
族里怎么了?
还没等她搞清楚情况,一颗被冲击力击打得飞起的发红石子就从族地的方向飞过来,擦着她的胳膊打在地上,把她身上的白西服直接变成了半袖。
“妈妈,看,我又做了一个沙雕!”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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