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不用在盘子里的啊!”
坐在地上的小桌子旁边,萨缪尔发出了灵魂的感叹。
“对啊,不然你以为这是发国奥运会吗?”
“整一堆人在桌子旁边再搞个露蛋蓝精灵放在桌上盘子里唱歌?”
安科把头垂下来一脸嫌弃的出现在他面前。
“不,我以为我进食人族部落了”
萨缪尔左手托着一块棕色的,布满大小不一气孔的欧式面包切片,右手拿着安科现场给他削的一把竹刀,脸色麻木的和他对视。
由于萨缪尔上不了天花板,而其他鬼织的族人坚决抵制和一个陌生男性一块吃饭,所以他被分席了。
在空旷的三层礼堂里,其他人在上头围着很多镂空旋转篮子一样摆放着菜的圆桌坐着吃,他在下面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和小桌板窝着吃,明明跟被审的罪犯一样,却吃得一脸安详。
时不时的,他用竹刀抹他那干巴面包的声音挑逗着所有人的神经,因为那的清脆邦硬的响声,像极了水泥匠用刮刀铺水泥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在吃饭,还是在砌墙。
“小珂啊,他的鱼饲料怎么这么磕碜?我喂我家锦鲤都是把饲料蘸水掰碎的”
坐在王女士旁边的一个大姨实在忍不下去了,就非常克制委婉的问了一下安科。
不过安科觉得把萨缪尔的面包叫成鱼饲料也没有很克制就是了。
“王腾,你是说你们家被拿孜然辣椒面喂了半年还健在的几只鱼吗?你掰的时候手不辣吗?”
发现所有人都有点懵,出声的另外一个阿姨没好气的解释起来。
“你还嫌弃人家喂的干巴,自己把网购的鱼类增色饲料和孜然辣椒面搞混了,最后拌面的时候吃了才发现”
“昂?”
如果给鱼喂了半年孜然辣椒面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直接上烤箱烤了?
这其实…也还行?总比给猫喂猫砂好一点吧。
看安科小脑萎缩的样子,那个阿姨斜着眼继续补充。
“后面那鱼被她逼成异兽了,入了黄阶第一件事就是从鱼缸里跳出来喝水”
王腾闻言顿时有点挂不住面子,“老朦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给小辈讲这些?”
“那不然呢?看底下那位吃水泥吗?”
“就不能老实吃饭吗?”
在旁边吸果汁的王女士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制止道。
她总觉得再说几句,自己这个姨头上的死兆星就要开始闪烁了。
闻言,王朦非常有爹味的撇了王女士一眼。
“英子啊,饭菜是什么不重要,反正也只是摆设而已,谈事情怎么能边吃边谈呢?”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感觉现场气温骤降,身后传来粘腻的触感,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了起来。
在一片寂静中,安科面无表情的勺起一勺带着软骨的鲨鱼尾放入嘴中,嚼得卡巴作响。
“不重要?”他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眯着眼睛停顿了一下,“嗯?”
一众看起来比他年龄大几辈的人鸦雀无声的坐在那边,心脏的跳动声堪比帝王引擎,本来悠哉悠哉在墙上爬的白色蜘蛛们也和下饺子一样往下掉,差点掉萨缪尔盘里。
给差点抱头鼠窜的他撑了个屏障后,安科还用触手给小兔崽子端了一盘做成小兔子形状的蓝莓山药。
“吃两顿米糊了,没啥意思,给你换一个嗷”
安科轻柔的揉了揉祂的脑袋,接着啧的一声笑了起来,那明明很小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显得十分刺耳和恐怖。
“都看我干什么?**的,给我吃完!”
话音刚落,稍微大一点的晚辈们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开始库库炫饭,搞得和参加大胃王比赛似的,眼神坚定的好像入党已经十多年了。
和王女士一样,其他鬼织族的人,也都是饭桶,她们明明能吃完一桌东西,却反复搁安科这儿摆谱,还不吃菜呢?我看你像道菜!
被她们带来的小辈没感受过这个,但是小朋友们的直觉告诉她们,如果不好好吃饭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在一片混乱中,与世无争在地板上待着的萨缪尔总算抹好了红烧肉的汤汁,他往面包块上放被自己切得细细的红烧肉丁,再用另外一片面包夹起来,就这样享受的放进嘴里。
发现旁边多了个婴儿头,他也没有任何惊讶,就这样叼着面包,用勺子剐了一点桌子上摆着的温度适中的米糊精准塞进小兔崽子嘴里,等祂咽下去了还拿纸巾给祂擦掉嘴角溢出来的部分,看起来十分熟练贤惠。
安科还是那么的吓人。
虽然根本没听懂,但是从她们的肢体语言中,萨缪尔大概猜出了全貌。
侮辱安科做的饭,简直比侮辱他本人对他还要有攻击性。
另一头,在恐怖而和善的注视下,这群本来还想摆点长辈谱的人迅速的想起了被触手支配的恐惧,非常乖巧的在吃完饭后把活给干了。
因为族里那个传承之地被安科干废了,她们还得现场吐丝织。
原来这就是鬼织族十年才开一次传承之地的原因啊!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玩意织起来贼麻烦,而且耗的精力也多,所以这几年根本没人想回来重塑传承之地,让鬼织族再次伟大。
她们都被安卡拉安排到外头去了,该干啥干啥,一天天的累的要死,而且外面的世界她们也见识过了,没必要变成蜘蛛再见识一次。
之前被消防队赶的王琼,现在还在光月市的消防队当消防员划拉马蜂窝嘞,真是造化弄人。
她们平常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有老家,也就隔几年回来感受一下浑身被黑暗和同胞笼罩一下的感觉这样。
如果这次来的是安国庆,那他可要遭老罪了。
这群白毛蜘蛛人还是挺邪魅狂狷的,用人话说就是不服管教,觉得自己强得离谱。
她们哪是强得离谱,她们觉得自己强,是因为真正强的几个种族和神根本不搭理她们。
只有音东,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了她们就来气,整天拉下身段给她们使绊子,好像他或者和他关系近的人之前被鬼织族害过一样,所以王女士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除非安卡拉亲自来,不然要把她们揍服还是要废点功夫。
而对于安科来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鬼织族的老一辈已经把对安科的恐惧刻在了DNA里,不管安科命令她们做什么,她们都会拼命完成。
挺震撼的,这群人十分钟内织出来一个倒挂土楼,然后又在里头织正挂土楼,这肚子里是全是丝吗?
对此,萨缪尔的锐评十分犀利。
他指着几个正在被安科治疗的,已经力竭昏迷的鬼织族人,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乐得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瞧你把她们吓得,这辈子的丝都吐完了”
嘿嘿,原来不止我一个被吓啊,心里突然平衡了。
对于萨缪尔那愉悦过头的样子,安科感到些许无语,“你笑什么,再笑你也去织”
“我?”
萨缪尔不笑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满脸不可思议。
“昂,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能变成一只蜘蛛精,还能再给你变个性,我说的”
被安科盯着,萨缪尔压力一下上来了,但是他还是能在这可怕的压迫感中和安科贫嘴讲人权,换作努加早就哑声了。
“我刚刚什么都没做,就笑一下都犯法吗?”
“不犯法,但是我看见你就来气”
“这个感情是爱情吗?”
小兔崽子的零件大集合飘在旁边好奇的观察着他们俩。
因为根本没在正常的环境里长大,祂对女权的理解十分偏离正常人的三观,对女权架构里爱情的理解更是和性/还有肉/体/关系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在祂的世界里,这三者占到主导部分,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就是爱情,或者肉/体/关系,而萨缪尔和安科绝对没有后者关系,所以祂见到他俩的相处模式后,就直接认为是爱情。
然后这个问题就被安科一脸麻木的否了。
“这个感情是家长看见讨债鬼的厌烦”
“哦,可是爱情是最美好的诶”,小兔崽子睁着眼睛有些似懂非懂的说。
祂落在安科怀里,把自己的零件摆好,然后就不动了。
祂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想要再听安科讲一会话而已。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海水的味道,带着包容一切的感觉,很安心。
而安科也没让祂失望,他轻轻的摇晃着臂膀,想让祂舒服的躺好。
“你要了解的还有很多,人是复杂的,纯洁的爱情也是最不稳定的情感之一,因为这是随手就可以被抛弃的,简单的几个因素就可以让一切坍塌,只有长久的利益才可以让人被捆到一起”
“真是可悲”
我就是肮脏的成年人,耶。
教小孩子一些恶心的东西真开心嘿嘿。
小兔崽子没太明白,只是又絮絮叨叨的接上几句话,然后又扯回了祂的神职。
“女权,在我这里,是一个女性个体不会因为性别这个单一因素被忽视,能够同等的和男性竞争”
“我希望,她,不是个小说里衬托男性角色的符号,不是个历史上的被冠以夫姓没有姓名的妇人,而是个富有人格魅力能够战胜困难的伟大之人“
“她,在和自己斗,在和天斗,唯独不应该在制度里被零落成泥,变作滋润男性的养料”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个男的来着,我的话不客观,你还是要自己去找自己的道嗷”
就在这时,被他救醒的王腾躺在地上看着安科面无表情的下半张脸,好悬没抽过去。
“英子啊,你把安科带回来能不能提前说一下,你腾姨我老了经不起折腾啊,我刚刚一抬眼,差点这辈子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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