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没有当即应下方迟墨的邀请,客套地拒绝了,毕竟他和方杳是合租关系,有约在先,他也没有打算和上司同住一个屋檐下。
回到家后,他凭借着方迟墨给他的内部搜查的权限,开始调查起那50多个医院内的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面容相似的脸庞一张张地划过许知礼的眼前,各种密密麻麻的自我介绍令他眼花缭乱。
“哼哼哼……啦啦啦~”
一阵歌声从浴室门缝中溢出,许知礼不禁朝那处望了望,昏黄的光线下映照出个朦胧的身形,方杳正在洗澡。
这些天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像是谈恋爱了,平时脸上总是挂着笑嘻嘻的表情,许知礼没有打听别人**的爱好,可也疑惑为何分享欲强的方杳对于此事只口不提。
浴室门锁咔嚓响动一瞬,许知礼忙收回视线。
“知了,还在工作呀……”方杳穿着宽松睡衣睡裤,从浴室里蹦蹦跳跳出来,被吹风机吹得半干的发丝软趴趴的搭在额前,白皙的肌肤中透着水润的粉,他亲昵地从后搂住许知礼的脖子,欢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诶,好多白大褂呀,这些都是医生吗?知了,你在找人吗?”
许知礼忙把电脑移到一边,不自然地推了推自己肩上的手臂,“不是,我正打算休息,你别靠我这么近。”
“怎么了?心动了吗?”方杳故意贴近许知礼,对着他的耳垂吹了口气,调笑道,“现在才发现身边是个大美人是不是有点太迟钝了,知了,你要是多细心一点,就会发现,我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看上你了。”
“啊?”许知礼冷不丁地被呛了一下,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呀,你别这么大反应嘛。”方杳收不住嘴角的笑意,揶揄道,“我逗你的呢,咱俩一看就撞号了呀,而且我现在可是有心仪的人了,当然不能做三心二意的事。”
听闻此话,许知礼紧蹙的眉头逐渐展开,这方杳和方迟墨不愧是两兄弟,说话一个赛着一个大喘气。
“心怡的人?”许知礼合上电脑,侧头看他,“你谈恋爱了?”
“啊哈哈哈没有啦,八字还没一撇,不算不算~”方杳莫名羞涩,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只从指缝中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眸中是藏不住的欢喜,低声道,“有这么明显吗……”
许知礼眼皮跳了跳,“怀春”两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你不要跟别人说啊,尤其是我哥。”
“其实,最近我一直在追求他。”方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住一个白色毛绒抱枕,身子向后缩了缩,将半张脸藏在抱枕之后,“你也知道,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那个帅哥医生……”
又是医生?
被提及了关键词,许知礼警惕起来。
“那天我鼓起勇气问他要了联系方式,他还以为我是病人,当场就给了。”方杳嘿嘿一笑,“不过我不想和他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我就直接跟他说,医生,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是抱着这个想法来问你要联系方式的……”
许知礼一惊,方杳果然是方杳,追人的方式还是这样直截了当。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笔尖滴在白纸上,晕出一大片墨迹,我还以为没戏了呢。”那双幼圆的杏眼焕发出神采,方杳眉飞色舞道,“但是他给了!知了,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也有那个意思?肯定有意思,不然我都直接说了,他怎么还要给我联系方式呢?我这个人看着很准,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不喜欢女人!”
光是一个电话号码能传达出这种信息吗?
许知礼不明白,提醒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怎么会?他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坏心思嘛?哎呀,你是直男你不懂,我们同性恋的感情就是来的这么快的,哼哼……”方杳用力揪着怀中毛绒公仔的耳朵,“你跟我哥都是这样,总觉得别人要害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呢,又不是人人都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狂。我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
提及他哥,许知礼还记挂着方迟墨交代给他的任务,可话涌到嘴边就说不下去了,此刻方杳情绪抵触,不用问也知道他不愿意回家了。
算了,还是换个时机再说吧。
“总之……你小心,最近不太安全。”
方杳抬起双臂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哎呀哎呀我知道的,又出现新的受害者了,我哥已经提醒过我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不是。”许知礼说,“是让你小心那个医生。”
方杳性格外向,和人交往没有防备心,在生活上和爱情上皆是如此,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和别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也很容易识人不清,被人骗。
“放心啦,不会有事的,行了行了,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方杳撑着大腿起身,随意抓了抓半干的发丝,将肩上擦头发的毛巾随意地在沙发上一掸,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临到门口之时,他回过头对着许知礼一笑,“明天还有约会嘿嘿嘿,你也早点睡哦。”
说罢,他合上了房间门。
许知礼伫立原地,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黑棕色的木门上,手边运行过久的电脑安静地躺在茶几上,充电口旁的白色小灯如呼吸般一明一灭。
半晌,许知礼收回视线,长吁了一口气。
心底莫名涌起不安的预兆,头脑也发胀,就像是身处于一片静寂危险的漆黑之中,周遭危机四伏,可他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清。
但愿是他的错觉。
平静的追查日常过了六天,许知礼加班加点,还没查清两百人,方迟墨见许知礼一人工作量太大,增派了几个人手,许知礼和那几个年轻的实习生忙活了五六天,进展不大,效果甚微。
方迟墨那头也没轻松到哪去,首先是线索中断,经调查,黄新明的心理医生叫霍伟,在两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他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据他遗孀所说,霍伟去世前一年就诊断出了癌症中晚期,继而从医院辞职了,在他的病人里没有叫黄新明的。
方迟墨又去霍伟所在的医院求证,发现其所言不假,霍伟辞职的时候刚好是黄新明死亡之前,两人根本没有接触过!
这个结果也震惊了黄母,她分明记得霍伟的模样,当时是她亲手把黄新明带到霍伟面前的。
事件的发展愈发扑朔迷离,时隔三年,是无法找到当时医院里的监控了,死人不会说话,留下的信息传达着残缺的线索。
霍伟不可能是Y,可Y一定和黄新明接触过,Y假扮成霍伟杀害他了……
Y,Y,Y,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迟墨眸中升起一片凛冽的寒气,收紧拳头,右手的中性笔不堪重负,透明的笔杆裂出一道不规则的纹路,啪的一声,笔断在了手心。
他闭了闭眼,抑制不住自己的好胜心,一次次地找到线索,又一次次地断掉,他在明处,也许自己所做的每件事都被在暗处的Y看得清清楚楚,他在无声地挑衅他,讥笑他。
从小到大,他没有在哪件事上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失败感,学业、家庭、智力、体能……方方面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唯独在这件案子里处处受挫。
连环杀手在选择第一个被害者通常不会是随机的,Y和黄新明的关系比其他受害者与Y的关系更加亲密,不仅是他死前的异状,还与他身上留下的伤口有关。
其他受害者的死亡过程很短,都是一击毙命后取走部分器官,而黄新明不同,除了消失的眼睛,还有脖子上的勒痕,膝盖的淤青,这与Y的杀人方式不同,是虐杀,是泄愤。
Y为什么如此恨黄新明?
方迟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许知礼的眼睛,比思绪更快,他拿起了手机,拨打许知礼的电话。
拨号的声音嘟了两遍,方迟墨也分不清自己的心中突如其来的担忧到底是为何,许知礼拒绝了他的保护,每天照常来局里上班,可今天请假了。
生病请假,他是这么说的。
说来也是,第一次见面就病殃殃的,这么多天一直紧绷着神经调查案件,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拨号中的画面,没有关机,没有占线,只是在一声一声地嘟着,更像是一种别样的倒数。
他挂断了电话,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方队啊。”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是一个稚嫩的声音,是和许知礼一同协助调查的实习生。
“许知礼和你联系了吗?”方迟墨问。
“许哥?今天没有,昨天我们还一起调查呢,他生病了,昨天就不对劲了,看电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叫醒了他好多次。”实习生说,“方队,怎么了,你找许哥有事吗,他昨天说要请假,难道……他没通知你吗……”
话说到最后音量越来越小,实习生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方队,他一定是忘记了,你不要怪许哥啊,这些天我和他一起,看得出他真的很想抓到Y,每天都工作到很晚的……”
“知道了。”方迟墨打断他,“他现在在家里?”
“嗯……应该是吧。”
“好的,调查辛苦了,你也休息一天吧。”
说罢,方迟墨挂断了电话。
我终终终于签上约了!此时好想高歌一曲,“我们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
收到过签消息心跳都停了一下,这下我终于可以说,我是晋江签约作者了!
激动得我马上奖励自己一把键盘,还约了个封面。
不过写作路漫漫,坚持下去才是王道,本来我也打算为爱发电写完这本的,现在更有动力了。
断更两年,复健起来格外困难,但看到原来就两三个点击量,到现在能有十几个点击量,我觉得好感动呜呜呜。
我会继续写,工作很忙,更新得比较慢,但不会弃坑。
打算把专栏的每一个坑都填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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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我在追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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