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也是反应够快,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刀子扎在了他的手掌上。
“啊!”混混惨叫一声抽回手,随即暴怒地一拳打在奎列塔肚子上。奎列塔痛得弯下腰,小刀脱手掉落。
男女力量悬殊,奎列塔很快就被他按倒在地。那混混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混混喘着粗气,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反抗我们还会下手轻点,我们也不想草个鼻青脸肿的婊子!”
就在奎列塔绝望之际,熟悉的狗吠声由远及近!
爱丽斯的小车出现在巷口,女孩脸上满是泪水,她身后跟着三条没见过的野狗——瘸着腿的黑狗,壮实的黄狗,还有一条瘦小的花斑狗。它们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不许欺负奎姐!”爱丽斯一把扯开拉克脖子上的活结,指着压在奎列塔身上的混混,带着哭音喊道:“咬死他!”
四条狗吠叫着朝混混扑了上去,那混混惊恐地想要起身,就被狗群扑倒。黑狗和拉克咬住他的双臂,黄狗扑向他的喉咙,花斑狗疯狂撕咬他的腿。凄厉的惨叫和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奎列塔挣扎着爬开,看着眼前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涌。那少年还在挣扎,但野狗们毫不留情,甩头撕咬着他的血肉。
奎列塔颤着腿踉踉跄跄走到爱丽斯身旁,爱丽斯跪坐在板车上向奎列塔伸手抱住她的腰:“奎姐不怕,爱丽斯保护你。”
惨叫声渐渐微弱,直到完全停止,野狗们才放弃撕咬那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肉碎和内脏散落一地,血溅得到处都是。
四条狗完成任务,摇着尾巴跑到爱丽斯身边,亲昵地舔着她脸上和手,仿佛在邀功。狗子们嘴上都是混混的血,全舔到了爱丽斯脸上,她却只觉被舔得痒痒的,咯咯直笑,天真烂漫地抚摸着它们的脑袋:“好狗狗,乖狗狗,真厉害!”那三条野狗享受完抚摸,吠叫了几声,便迅速消失在了巷道的阴影里。
这时,德莱厄斯和德莱文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往外蹿的狗子从二人脚边擦过,德莱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兄弟俩都挂了彩,德莱厄斯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德莱文则捂着一侧肋骨,脸上青紫交加,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凶狠。他们也解决了那边的战斗。
德莱文走到那具被狗撕碎的尸体旁,踢了一脚,厌恶地朝尸体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活该,杂种。”
德莱厄斯则快步走到惊魂未定的奎列塔和安然无恙的爱丽斯身边,检查她们是否受伤。
“你们没事吧?”
奎列塔摇摇头,紧紧地搂着爱丽斯。
德莱文回头看着那三条狗跑远的方向:“这几只狗哪来的?”
“它们救了我和奎姐。”爱丽斯天真地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满身是血的恐怖模样,“是好狗狗。”
德莱厄斯撕下衣角,简单包扎了自己手上的伤口,然后看向弟弟:“能走吗?”
德莱文点点头,尽管每呼吸一次都带来肋部的剧痛。“死不了。”
四人互相搀扶着,带着拉克回到河边棚屋,德莱厄斯用后背抵住木门,仔细地将那根不算太结实的门闩插好,又搬来一个家里唯一的桌子抵在门后。做完这一切,他才坐在床上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紧绷的神经稍一松懈,身上各处的疼痛便清晰地传来。
德莱文则一进屋就瘫坐在了墙角,刚才搏命时强撑着的狠劲和硬气瞬间消散,他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捂着肋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终于允许自己发出压抑的呻吟。
奎列塔顾不上休息,立刻手脚麻利地生火烧水。水开后,她用干净的破布蘸着热水,先替德莱厄斯清洗手臂上那道狰狞的刀口,污血被擦去,露出翻卷的皮肉。接着,她又小心地擦拭德莱文和爱丽斯脸上、身上的血迹和污垢。
德莱文一边疼得哎哟叫唤,一边却又忍不住兴奋,对着坐在床边、小脸还有些苍白的爱丽斯,唾沫横飞地吹嘘起来:“小爱!你没看见!刚才可险了!那个杂种抡着棍子朝我脑袋砸下来,那么粗的棍子!”他用手比划着一个夸张的尺寸,“嘿!但我德莱文大爷是谁?我能让他打着?我往前一窜,唰!一刀就捅他肚子里了!他叫得跟杀猪似的!”他自动省略了自己被踹中肚子疼得弯下腰的细节,只专注于渲染自己的英勇。
爱丽斯听得眼睛睁得圆圆的,红色瞳孔里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小德最厉害了!像故事里的大英雄!把坏蛋都打跑了!”她激动之下搂住德莱文,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他青紫的肋部。
“嗷——!”德莱文猝不及防,痛得惨叫一声,差点跳起来。
爱丽斯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小脸上满是愧疚和慌乱:“对不起小德!我、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爱丽斯帮你吹吹就不疼了……”她凑过去,鼓起腮帮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德莱文肋部的方向轻轻吹气。
德莱文龇牙咧嘴的表情缓和下来,嘴上还硬撑着:“没、没事!一点小伤!德莱文大爷扛得住!”
另一边,德莱厄斯沉默地坐在床上,伸出受伤的手臂,任由奎列塔用她在火上烤过的缝衣针,蘸了点自制的、据说能消炎的草药汁,小心翼翼地缝合他手臂上较深的那道伤口。针尖刺破皮肉,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德莱厄斯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额角渗出的汗珠显示他并非毫无感觉。
爱丽斯帮德莱文“吹”了一会儿,又蹬蹬蹬爬到德莱厄斯身边,仰着小脸,看着他手臂上被奎列塔缝合的伤口,小声说:“大德也疼!爱丽斯也帮你吹吹。”说着,她也对着德莱厄斯的手臂轻轻吹气——经过今晚这场共同面对的危险,爱丽斯明白过来,这个高大沉默的“大德”和巷子里那些想要伤害她的大个子坏人是不一样的。那种莫名的恐惧消散了大半,她又变回了那个会依赖他、向他撒娇的小妹妹。
德莱厄斯微微一怔,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爱丽斯柔软的银白色头发。这么多天了,他终于又能这样触碰她,而不会引起她的恐惧和颤抖。这个在码头上扛包能累垮成年汉子、面对混混围攻眼都不眨的男人,鼻腔竟控制不住地一阵发酸。老父亲连忙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涩压了下去。
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今晚,谁也不敢单独睡。老父亲德莱厄斯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床铺上,左胳膊搂着奎列塔,右边躺着爱丽斯,德莱文紧贴爱丽斯的身侧躺着。
在这张拥挤床上,四个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黑暗中,德莱厄斯沉默了片刻,然后低下头,依次在奎列塔、爱丽斯的额头上,落下两个轻如羽毛的吻——德莱文离太远了他胳膊被压住够不着...
第二天清晨,德莱厄斯是被麻醒的。两条胳膊被枕了整整一夜,血液循环不畅,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又酸又麻,动弹一下都如同针扎。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依旧熟睡的奎列塔和爱丽斯,尝试着自己起身穿衣,却发现双手根本不听使唤,连最简单的系带子都做不到。他只得用肩膀轻轻拱了拱身边的奎列塔,低声唤道:“奎列塔,醒醒,帮帮我。”
奎列塔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德莱厄斯一脸无奈地举着两只“废掉”的胳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起身,先帮德莱厄斯检查伤口。小心翼翼地揭开包扎的布条,惊讶地发现他手臂上那道昨晚还皮肉翻卷的刀口,已经止血结痂,颜色也变得深暗,昨晚还火辣辣的疼痛今天已经去了大半。她又看了看他背上被棍棒击中的地方,大片淤青虽然还在,但肿胀似乎消褪了一些,颜色也不再是吓人的紫黑色。
这恢复速度快得有些惊人。奎列塔下意识地看向还在熟睡的爱丽斯,德莱厄斯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伸出刚刚恢复了些许知觉的右手,轻轻摸了摸爱丽斯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眼神复杂。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吵醒德莱文和爱丽斯。新的一天开始了。德莱厄斯需要去码头看看有没有活计,奎列塔也要去寻找新的浆洗或编织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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