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了糸师冴的吩咐,菊代阿姨开始每天给你煲一盅汤送到花店,还会陪你说说话。现在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
糸师冴在四月底结束比赛回国,这次比赛阿根廷输给了东道主德国队,拿到了亚军。
你没有多留意体育新闻,在糸师冴回国那天下午,你正在扎一束花给提前预约的客人。
除了绘画,你的插花技术也是一流的,比划了几下花枝,手里的花剪就果决地剪断,让花朵高度错落有致。
糸师冴就倚在店门口旁的电线杆边,看着逆光中的你那莹白如玉的指将凌乱的花枝变成一件艺术品。
他苛求的眼光在面对你时完全消失,同样散去的还有他的疲累。
糸师冴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你打了通电话。
“冴?”
他看你有些手忙脚乱地接电话,笑意一闪而过:“小家伙,在干什么?”
“打包花束,三点有客人来拿。”
你乖乖回应了他,没有察觉到他正在店门外,目光一点点勾勒着你的轮廓。
“你看下时间。”糸师冴的语气透着一股懒散,仿佛是在逗弄你。
你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三点了。于是你向花店外看看客户是否到达,不出意外地看见了糸师冴的脸。
你惊讶到说不出话,人也愣愣待在原地,而糸师冴手持手机,对你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又很快恢复平常的冷淡。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呀,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大步朝你迈来:“什么准备?”
“比如说打扮得好看一点勾你魂之类的……再不然给你做饭也行嘛。”你也起身走向他。
你们三个月没见,可此时却没有任何尴尬,之前的心伤轻而易举就被抚平,他就是有这样的神奇力量。
他牵过你的手走进店里,径直拿过桌上的花束再递到你面前:“好看吗?”
那是向日葵和粉玫瑰、黄百合扎成的花束,你按订单上需求扎的。此刻才反应过来下单人是糸师冴。你微微红了脸,视线别开,“哪有自己夸自己做的东西啊……”
“嗯。好看。”他点头夸你。
你收到顾客的好评当然开心,尽管你觉得这是带了点私人感**彩。你兴奋地往他怀里钻,被他轻易钳住下颌抬起,接着他低头吻了下来:“我说的不是花。”
“勾魂的是你。”
你怀里的花束被抽走,男人主动把腰身送进你手中。
呜呜,男人在德国学坏了!
*
数月未见的隔阂就这么在耳鬓厮磨间消弭,你随糸师冴回了老宅,菊代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餐,家中在等待的竟然还有糸师凛。
糸师冴也没想到弟弟和自己前后脚进门,俊眉难以察觉地蹙起:“你不是随队回法国了吗。”
“你也没回阿根廷备赛啊。”
起初在蓝色监狱兄弟二人解开心结,糸师凛想和哥哥在同一球队效力,但糸师冴以提升技术为由在四年内流转各个国家队之间,最后扎根阿根廷。
“合约快到期了,”糸师冴破天荒地向弟弟解释,“我预备进巴西。”
你心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母亲曾说过的那句“他可以在任何国家扎根,唯独不会在日本”这句话不适时地浮现在你的脑海,所以……你和他就像日月,只有短暂相逢,没有长久相守。
“我比你轻松一点。”糸师凛也简单解释了,但接下来他的话是对你说的:“千秋,过来吃饭。”
熟稔的语气让你下意识走过去,却被糸师冴拉住,强势带着你在主位坐好。
两个闷葫芦的家宴吃的你浑身不自在,你和糸师冴单独相处时也没有这么尴尬过的呀!
这顿晚饭你的饭量只有平时的一半,最终匆匆扒完饭,你将筷子横放在空碗上,双手合十:“我吃完了,你们慢用。”接着就像逃难似的回了你和糸师冴的房间。
你猜兄弟俩前世一定是死对头。
等糸师冴回房间,你已经洗完澡,他对你洗澡后不吹头发的行为十分谴责,你只好等他洗完帮你吹。
简单用毛巾擦干渗水的发丝,你等得无聊时开始收拾他带回来的行李箱。
之前他带走的东西都是菊代阿姨帮他挑拣的,你趁着收拾的机会也好学习一下该为糸师冴准备什么。
你正在一点点成长为糸师冴的妻子。
行李箱内的东西十分简单,只有两套日常穿的衣服、常用的护肤品、一副墨镜和几本体育杂志。你一一收拾好东西,准备关上行李箱时,却在夹层中摸到了什么东西,柔软的、薄薄的。
你拉开夹层的拉链,入眼是一个透明防水袋,里面装有一张白纸,你好奇地打开来查看,却没想到这是一个令人心寒的秘密。
这是一份病情诊断书,不知为何会在糸师冴手中,而上面记录的病人姓名一栏,赫然是你母亲的名字。
你心口五味杂陈,竟不知该说什么,你曾努力忘却母亲离世的悲痛,在这刻被唤醒,心中的伤口被反复拉扯撕裂。你甚至没有想过这会是一场骗局。
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身亡,你的母亲是生病。
你被丈夫和父亲隐瞒,连送母亲最后一程都没能做到。
可笑的是你竟然一直为这个男人考量,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而他让你和母亲错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糸师冴穿好睡衣从浴室走出,就看你跌坐在地,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白纸。听到糸师冴出来的动静,你望向他,眼尾发红,尽力稳住颤抖的声线,想听他解释,“我妈妈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糸师冴走近,看到了你手里的诊断书。
他哑口无言。
“是什么时候!”你终于崩溃的朝他一吼。
“第一次见你父母。”
糸师冴没有辩解。你心里的信念轰然倒塌,你本可以自欺欺人地为他找借口,是父亲不小心混进了给他们带的东西里,借口你都找好了,只要糸师冴对你撒谎你就会信的。
“所以,在我一心想着怎么讨你父母欢心的时候、在我一心想要嫁给你跟你筹备婚礼的时候、在我满心都沉浸在完成花店和画室梦想的时候,我就……”
你就彻底失去了你的母亲。
你含着泪水不解的目光看着糸师冴时,他的心也并不好受。
“千,生离死别总会发生。我们要学会接受。”
糸师冴本来也不赞成隐瞒的做法,只是你的父母担心你得知实情会伤心,并且取消原定的结婚计划,再拖下去糸师冴要去征战世界,无论婚姻是否合适,母亲总想着看你嫁人、幸福。
“可那是我的妈妈啊,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呢?我甚至都没在她死前看她一眼,夫妻之间为什么会有这种谎言?!糸师冴,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你此刻已经像个毫无理智的疯子,几个月内你尝试着消化亲人离世的痛苦,开始重新生活,现实又将你推回炼狱。
其实你清楚,你是在对自己懊恼、后悔,没能培养坚强的性格,让父母和爱人都不放心,你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糸师冴,可你无法控制地将悲伤、懊悔、愤怒和失望交织的负面情绪全部甩给他。
糸师冴对你弯下高大的身躯,试图和从前一样抱起你放在怀里哄好。
你拒绝地推开他的手,捏着报告头也不回地踏出房间,糸师冴出声阻拦,确定你不愿面对他后没有强求你留下来,而是让糸师凛开车跟在你身后确保安全。
“吵架了?”糸师凛一边跟着你乘坐的计程车,一边利用车载蓝牙和哥哥通信,话里话外竟然是对糸师冴的埋怨,“要把千秋带回来吗?”
“确保她的安全,其他的不用管。”
糸师冴挂断电话后开始寻求解决办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