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等会儿我自己拿吹风机吹干。”他把额发捋到头顶，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不知为何，我感觉这个动作有几分撩拨的意味。等再过几年，他完全是一个成年男人，那时他再这么做，我可能真的会被煽动。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忽地问我。
“为什么怎么说？”我歪起头。
他稍微抬高下巴，“你的眼睛，红了。有哭过的痕迹。你是因为这样才想来泡温泉的吧？”
我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吗。我揉着自己的脸，回忆着。
嗯，确实哭过。在梦里，两个洁世一的心眼和手法都是一等一的恶劣。我都记不清自己哭过多少次了。但是又不会真的讨厌，拒绝被这么对待。越想越投入，身体内部自然有了感觉。我倒吸一口气，在洁世一讶异的注视下使劲拍脸。我想我把皮肤都拍红，留下手掌的印记了。
“别这样。”他主动靠近，捉住我两只手，细声细语安抚着。
如果我做的是噩梦，我一定会告诉他，寻求安慰。但实际上这不是噩梦，相反它美好得不得了，而且荒唐、□□，下流得我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不想说没关系，但梦已经结束了。现在你是安全的。”洁世一没有追问下去，低着头，把我两只手轻轻握着，拇指指腹摩挲着皮肤。也许是他无意识的行为，觉得这样能让我放松一些。
可是，我又开始浮想联翩。夜深人静的温泉，两个人独处，周围是朦胧温暖的水雾，眼前一切都很缥缈。但他的存在感无比真实，体温不断传来，像融化进肌肤里一样。
真想转过身去，就这样扑进他怀里。他一定不会逃开，会张开手臂接住我。
完了。
我把头扭开，再盯着洁世一的脸和胸口，我真的会忍不住扑过去。洁世一怀疑地观察我的反应，但没有问什么。他开始陈述，和我说自己早就过来，已经泡了有一阵。
“我正打算结束，再泡下去可能要晕过去。没想到你也会来，实在太紧张，真的就神志不清了。”
“笨蛋世一。”
“嗯，是挺笨的。”他苦笑着，接受我这样咕哝，继续握着我的手，“我之前做噩梦了，我说话做事很过分，像个恶魔。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真的那么做。”
“你当然不会那么做。但，到底你是怎么做的？”
“不，可能那根本就不是我。”
洁世一倔强地不再解释，见我露出不满意的表情，又小声讨好，哄着我，“有机会再告诉你吧，今天不行。你就别这样了，还有白天对你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反正都是我的错。我道歉，要我说多少次对不起都可以。我不想被你讨厌。”
接着，洁世一真的连续说了好多声对不起。我被他弄得愧疚不已，但自己确实欺负过老实人，还不止一次。
“如果被你讨厌的话……不行，光是想想我就受不了。”
“好，好。我没讨厌你，真的没讨厌。所以拜托，不要再用像小狗一样眼神看着我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大魔头。”我拿他一点办法没有。真诚永远是最强的必杀技。再思考一会儿，我继续安慰洁世一，“反正，如果没有我这个妹妹，你就不是哥哥了。这是基本逻辑。所以，我会保住你哥哥的称呼。”
“还能这么解释啊。”洁世一的表情仿佛在问，我为什么可以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可这哪里是胡说八道。“算了，不纠结这个。”他晃晃脑袋，几根头发跟着滑落下来，“总之，我想和你一直打好关系。无论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妹妹。”
妹妹。
又是妹妹。
我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不可以翻脸。我笑呵呵点头，撒娇似的摇晃洁世一的手，“嗯嗯，我明白啦。我也不想和你把关系闹僵。所以，我们和好吧。这样我们又和从前一样了。”
“你……”他犹豫不决，有些激动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你真这么想？”他稍微仰头，一双蓝眼睛直直望过来。
就像审问一样。
我差点就要否定，幸好我在他面前经常满嘴跑火车，肌肉记忆已经养成。自觉张开的嘴，天然发甜的音调——
“是啊。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兄妹。没有血缘又怎么样。我们比那些从同一个子宫里出生的兄弟姐妹默契得多，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缓慢眨着眼，睫毛垂下去。他无法反驳这样的说法。“确实是这样。”他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就这样重归于好。
作为庆祝，也是想要弥补自己，我又和洁世一聊起高中的安排，让他安慰我。因为我真的不愿意去女子高中。
“我本来还想看你训练，偶尔再去你家蹭饭。你知道我经常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吃饭和一群人吃饭是不一样的。”我对洁世一苦笑，“唉，真是遗憾呀。”
洁世一久久一声不吭。他眉毛紧紧皱着，褶皱深刻得可以夹死苍蝇。
“你实在不愿意去女校读高中。”他说。
“嗯，但没有办法。”我耸耸肩。
“真的吗？”他问，这口气仿佛在暗示，他会帮我。但他要怎么做？
拜托，别让我抱有期待，这种想法根本不能有。一旦产生，就会像上瘾一样沉迷其中，根本不想面对现实。我继续笑着，努力找话题，想要搪塞过去。但洁世一很执着，反复问我的想法，问我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算了。
“我……”迟疑不定已经算是回答，“我不知道。”这样更说明我的不甘心。
洁世一终于不再追问，他送我回房间，答应会为今晚的事情保密。
他都体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样？不甘心做妹妹，止步于妹妹。白日梦梦也不要再做了，放弃吧。认清现实。越是害怕只能做妹妹，最后恐怕连妹妹都做不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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