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纽约刚沾了点春的边,寒意却没散,连绵的阴雨把街头的红砖路浸得发亮,冷风裹着雨丝往衣领里钻,比东京的冬末还要刺骨。杉菜攥着手里皱巴巴的酒店地址,站在第五大道的路口打了个寒颤——出发前急着找阿司,忘了穿花泽类塞在行李箱里的薄羽绒外套,此刻只能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却还是挡不住湿冷的风。
她按地址找了两家酒店,都没问到道明寺的踪迹,手机又快没电,正想找家咖啡馆充电,手腕突然被人猛地一扯,背包带“咔嗒”一声断了。小偷抓着背包就往旁边的小巷跑,里面装着她的护照和仅剩的现金。“我的包!”杉菜想也没想就追上去,雨水打湿了她的运动鞋,踩在石板路上差点滑倒,等杉菜站稳,包已经没影了。杉菜心如乱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试着往前面的巷子里找,却不曾想碰到了三个美国混混。语言不通的杉菜又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只知道他们三个离自己越来越近,杉菜往后退时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这时,杉菜有些绝望,她心中浮现出那个总是有些落寞但很安心的背影,不由得大喊:“花泽类!”
这时,一个篮球砸向了其中一个混混的背,砸的他转身,就在这时,杉菜看清了作俑者的脸--花泽类!花泽类用他那带有磁性的嗓音说:“请你们,离她,远一点。”三个混混见花泽类好似手无寸铁,刚想上前干架,只见咔嚓一声--花泽类从衣袋里掏出了把pistol,抵在了混混的脑门上。他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喊了声:“嘣!”吓得混混们往后退了几步,见状,花泽类笑了笑,说:“滚!”三个混混被吓得头也不回的逃走。
他见三个混混逃走,急忙转身,抱住了杉菜。杉菜还停留在为什么花泽类会出现在这里的疑惑里,突然撞进一个带着淡淡松香的怀抱,鼻尖蹭到对方肩头被雨打湿的衬衫,带着点凉意。“说了让你小心,怎么还这么冒失?”花泽类的声音就在头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他把自己身上的薄羽绒外套脱下来,裹在杉菜身上,外套内侧还留着他的体温,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
“类,你怎么会在这里?”杉菜的手指碰到他冰凉的手背,眼眶突然就红了。她明明记得花泽类要几天之后才来看展,那时她估计已经回日本了。他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花泽类松开杉菜,扣动了扳机--只见几股水流从管里喷出,他摸了摸杉菜的头,见到眼眶微红的她心里一阵发紧,他轻声道:“杉菜。你上飞机以后,我和美作他们吃饭,我提到了你,想你会不会一落地就碰壁,说来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了。”后来他一直跟在她身后,怕她一个人找阿司遇到危险;为了赶过来,他特意推了原订的面试,其实对她说的音乐展也只是借口,不想她有人情负担,也只是为了想见她。
风裹着丝丝雨,花泽类撑开伞,把大部分伞面都倾向杉菜那边,自己半边肩膀很快又被雨水打湿。“先去前面的餐厅躲躲雨,你手机快没电了,顺便充个电。”他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帮杉菜把被风吹到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触到她微凉的耳垂时,又迅速收回手。
两人走进街角一家暖黄色的餐厅,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杉菜就瞥见斜对面的酒店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道明寺。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身边还站着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生,看轮廓像是小滋。没等杉菜看清,就见小滋突然伸出手,抱了抱道明寺的胳膊,脑袋还轻轻靠了一下他的肩膀——雨水模糊了玻璃窗,看起来像极了亲密的拥抱。
杉菜手里的热可可杯猛地晃了一下,褐色的液体溅在桌布上,留下一小片污渍。她的指尖瞬间攥紧了杯子,指节泛白,心里像被刚才的冷风裹住,又闷又疼。原来阿司的“不对劲”根本不是有什么苦衷,是早就和小滋在一起了,所谓的“处理家族事”,不过是来纽约陪小滋的借口。之前那些担心、那些不安,现在想来,都像个笑话。
“杉菜?”花泽类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没急着解释,只是把自己的热可可推到她面前——他知道杉菜不喜欢太甜的,特意让店员少放了糖,“先喝口热的,外面雨大,玻璃反光,可能看错了。”
杉菜没接,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发颤:“不用了,类,能帮我订张机票吗?我想回国了,我不想找阿司了。你一个人在纽约要多加小心。”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可笑又难堪的地方。
话音刚落,杉菜就看见玻璃窗对面的道明寺突然朝餐厅方向看过来,眼神里满是急切,甚至伸手推开了小滋,像是想冲过来。可小滋又拉住了他的胳膊,皱着眉说了些什么,道明寺的脚步顿住了,只能站在原地,隔着雨雾看着她,眼底满是无奈。
杉菜别过脸,不敢再看。她怕自己再看一眼,会忍不住冲出去质问,可她又怕听到的答案,会让自己更难堪。花泽类没再劝她,只是起身去打电话订了第二天最早的返程机票,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递给杉菜:“先擦擦头发,别感冒了,回去以后下周就要开学了,可不能生病。我刚刚订机票的时候,接到了通知,说展会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我陪你一去回去吧。”
杉菜接过毛巾,低头擦着头发,听到他的话,眼泪却忍不住砸在毛巾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突然想起出发前,道明寺在甜品店把草莓蛋糕推给她时,声音发紧地说“到了纽约我会尽快联系你”,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才明白,是她想多了。
“其实……”花泽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刚才小滋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在哭,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刚才看得比杉菜清楚,小滋的肩膀一直在抖,抱道明寺的时候,手还在抹眼泪,不像是亲密,更像是在寻求安慰。
杉菜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不管是哭还是撒娇,都改变不了道明寺隐瞒她的事实。她抬头看着花泽类,眼底还带着点红,却多了几分坚定:“类,我们明天就回去。高二下开学我就要开始准备高三的复习了,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花泽类看着她眼底重新亮起的光,轻轻点了点头:“好,明天就回去。你的高三复习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等你开学,我也会帮你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帮你问了的班主任,她说你上次的模拟考进步很大,再稳一点,高三冲东京大学的法学系没问题。”
杉菜心里一暖,刚才的委屈好像被这句话冲淡了不少。她知道花泽类一直记得她的目标,记得她想考东京大学的法学系,甚至连她的模拟考成绩都特意去问了老师。原来真正在意你的人,从不会让你猜,只会把所有关心都藏在细节里。
第二天返程时,雨终于停了。飞机起飞时,杉菜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纽约城,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默默跟过去的自己告别——那个为道明寺担心的杉菜,该留在纽约的雨里了。以后的日子,她要专心准备高三,要朝着东京大学的方向努力,要珍惜身边那个一直默默守护她的人。
花泽类坐在旁边,看着杉菜靠在椅背上睡着的样子,悄悄把自己的毛毯盖在她身上。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东京大学的音乐系招生简章,上面用荧光笔勾出了几个重点专业,又翻到夹在里面的法学系资料,指尖在“刑法学”那一页停了停——杉菜上次说过对刑法感兴趣,他特意把相关的课程介绍都整理好了。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温暖的温度。纽约的阴雨已经过去,属于他们的未来,正朝着阳光的方向,慢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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