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说出口的苦衷与奔赴的理由

三月初的日本仍陷在冬末的寒意里,清晨的冷风卷着零星冷雨,打在教室窗户上噼啪作响。杉菜裹紧校服外套走进糕点店时,指尖还带着冻得发僵的凉意。小优早已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本高二数学练习册,见她进来便皱起眉:“杉菜,你昨天又值夜班了?眼下的青黑都快遮不住了。”

杉菜擦了擦手上的雨水,在小优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温水抿了一口,才低声说:“我爸这个月工资又被克扣了,我妈在超市的兼职也被辞退了,家里连取暖费都快交不起了,不多赚点怎么行。”话刚说完,上周在学校门口撞见道明寺的画面突然冒出来——他背着书包,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冷风灌进衣领也浑然不觉,脸色比窗外的雨天还沉,看见她时脚步顿了顿,没像往常一样喊“杂草”,只含糊地丢下一句“我要去纽约一阵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的道明寺家客厅,水晶灯的光冷得像冰。距离启程纽约只剩3天,道明寺躲在书房反复摩挲母亲递来的订婚协议,指尖攥得发白。母亲把杉菜父亲的工作失误报告摔在茶几上,翡翠手镯碰撞桌面发出脆响:“要么下周去纽约和小滋订婚,要么看着杉菜家在这寒冬里连取暖器都开不起——你选一个。”道明寺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杉菜冻得发红的指尖,想起她为家里生计奔波的模样,最终只能咬着牙点头,眼底却藏满不甘与无奈。他不敢告诉杉菜真相,怕她愧疚,更怕她知道自己连保护她家人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用“处理家族事”的借口含糊遮掩。深夜,他绕到杉菜家楼下,看着她房间的灯亮到凌晨才默默离开——他选择独自扛下所有,连一句道别都不敢说出口。

杉菜这边,越想越觉得不安:阿司去纽约的时间,怎么偏偏和家里出状况的时间这么巧?他上次帮弟弟联系医院时,提过一句“我妈最烦别人欠人情”,难道这次……是阿姨用家里的事逼他了?这些念头缠在心里,像一团乱麻,让她鼻尖一阵发酸,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我就是担心阿司,”她接过小优递来的纸巾按了按眼角,声音发闷,“他平时再任性,也不会突然说要去国外,可我们不在一个年级,连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她对道明寺,从来都是“一起扛过事的朋友”,是感激,是在意,却从没有过心动——就像感激他帮弟弟找医生,担心他因自己家受委屈,仅此而已。

道明寺最后一次约杉菜见面,是在常去的甜品店。他把最喜欢的草莓蛋糕推到杉菜面前,叉子在盘里无意识划着圈,声音发紧:“到了纽约我会尽快联系你,你……别担心。”杉菜咬着勺子点头,笑着说“你也照顾好自己”,却没看见他低头时,落在蛋糕奶油上的眼泪——那滴泪很快被他用指尖擦掉,只留下一小片浅浅的痕迹。分别时,道明寺看着杉菜的背影,悄悄把一张写着“有危险找类”的纸条塞进她的背包侧袋,他虽不愿承认,却也清楚花泽类是唯一能护住杉菜的人。

糕点店老板娘的出现打断了杉菜的思绪,递来的信封里装着厚厚的纸币,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杉菜捏着信封,眼眶又热了,只能用力点头收下这份善意。晚上回家,父亲递来的纽约机票让她疑心更重——父亲从来不爱买彩票,这“中奖”来得太巧。她顾不得打伞,在雨夜里飞起奔跑。她抱着上次花泽类借给她的书,敲响了他家的大门。花泽类开门,见到被雨水淋湿的杉菜,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天台的初遇。花泽类把她拉进来,问:“怎么了?”

雨水打湿的发梢,贴在脸颊上冰凉:“类,机票,是你买的吗?。”

花泽类看着她湿漉漉的模样,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毛巾,盖到了杉菜的头上:“先擦擦吧,你怕冷。”再转头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一件带浅灰绒线装饰的薄外套,递到她面前:“纽约比这里冷,这个你先带着。”杉菜接过外套时,指尖摸到内侧缝着的小标签——是她之前帮花泽类补琴弓绒线时,随手绣的小音符。她抬头想问,花泽类却转身望向窗外的雨,“之前见你总穿得单薄,找裁缝按你的尺寸改了改,这个大小应该刚好”,类避开她的目光,藏起自己提前准备的心思。“至于机票……我订音乐展的时候订多了一张,又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所以才……”

杉菜盯着外套上熟悉的绒线,又看了看桌上手边摊开的东京大学招生简章,心里突然亮堂起来。花泽类见她没说话,又把茶几上的纽约天气预报推给她:“3月初那边日均5-12℃,老下雨,比东京还冷。东京还冷。我订的琴展门票在你到纽约的后几天”,他顿了一下,“虽不能和你同机走,但有几件事你一定要记好。”,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杉菜的额头,语气变得格外认真,“落地后别着急往外跑,机场人多,先确认好酒店接送车的牌子,别跟错人;晚上尽量别单独去偏僻的街区,要是迷路了,别随便坐陌生人的车,先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查路线;还有,记得每天睡前看一眼第二天的天气,外套别嫌麻烦,一定要随身带——你这么怕冷,不能感冒。”

“类,谢谢你,”杉菜攥紧外套,眼眶有点热,“你真的好温柔。”花泽类耳尖微微发红,伸手帮她把湿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发凉的耳垂,又迅速收回:“这本法学简章是老师推荐的,知道你想考法学,就顺手带了一本。”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招生简章上的校徽,“我想考这里的音乐系,你要是也考这儿的法学,以后就能在同一个校园里,我还能帮你占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冬天晒得到太阳。”

杉菜看着简章上“法学系”三个字,心里又暖又酸。她知道花泽类的心思,是藏在“顺手”“顺路”里的在意,是记得她的目标、她的喜好,甚至记得她随口一说的愿望。对花泽类,她是越来越深的依赖与心动——依赖他的默契,心动于他藏在细节里的守护。“等我们都考上,一起在校园里看樱花,好不好?”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期待。

花泽类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好,我等你。”

出发去纽约那天,雨还没停。花泽类开车送她去机场,车里暖气很足。杉菜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忍不住问:“我回来后要是复习跟不上怎么办?”“我帮你,”花泽类语气坚定,“我妈妈刚好在学校附近的书店有认识的人,你到时候在那里兼职吧,正好书店也清净”

到了机场,杉菜把一颗草莓味的糖塞进花泽类手里:“学长,去纽约别低血糖,这个甜的。路上雨大,开车小心。”花泽类捏着糖,看着她消失在安检口,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糖纸——这是杉菜上次说过喜欢的口味,他特意多买了几盒。

目送完杉菜上飞机后,花泽类接到了美作的电话,说西门今晚请他们吃饭。花泽类见眼下无事,最后看了一眼即将起飞的飞机,带上白色的帽子,转身离开。

饭桌上,西门放下刀叉,和美作对视一眼,看着对面有点呆愣的花泽类,稍暗的灯光打在他栗色的发顶,与他白色的高领毛衣映衬,显得整个人十分贵气。“喂类,你怎么了?从机场回来就这样了。”美作开口。

“你们两个,觉得,杉菜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花泽类缓缓放下叉子,抬头望着两人。“额,怎么了?”西门问。“杉菜今天去纽约找司去了。其实刚开始,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气哄哄的,一个人走到天台上,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有点吵,也是我们第一次说话……”说完,他又陷入了沉默。美作看了眼西门,西门使了使眼色,示意让美作接话,美作无奈:“类,你是在担心她吧,担心她的话,就去找她啊!”

杉菜在飞机上整理背包时,摸到了侧袋里的纸条,看到“有危险找类”的字迹,瞬间猜到是道明寺塞的。她攥着纸条,心里清楚了三人间的关系:对道明寺,是朋友的担心;对花泽类,是藏不住的心动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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