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轻喃犹如咒语一样屏住小野天马，那根手指还在唇边，与唇瓣相贴，温出热量。
呼吸安静成时间，在这方空间静默。
里面的隔间传来水声。
李白再一次开口：“我们回去吧。”
小野天马轻微点头，李白的手指擦得他的嘴唇有点痒。
李白重新握住小野天马的手，牵他离开了洗手间。
隔间的门打开，周子涵跨出来，望着空空的出口怔神。
李白带着小野天马绕过草坪出了酒店，坐上车后，拿出手机在宿舍群里发【小野有点不舒服，我带他回酒店了】
王梓轩：【啊？刚刚看着还行啊】
李白：【酒精过敏】
王梓轩：【黑人问号.gif】
王梓轩：【刚刚的糖？】
李白：【嗯】
王梓轩：【……】
王梓轩：【不容易】
王梓轩：【酒精过敏还调了好些酒】
李白：【……】
用省略号单方面结束聊天，李白收起手机，转头看小野天马，那张脸已经恢复了人的模样，神纹和飘舞的金发都隐下来了。
“好点了么？”
“嗯。”
小野天马轻舒一口气，李白不问，那就糊涂揭过吧。
两个小时后，两人回到酒店，小野天马坐在沙发上出神，李白靠在床头拿出手机，被屏幕上一串消息吓了一跳。
都是王梓轩发来的。
【小野桑好点没？】
【你们到了吗？】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查了一下酒精过敏可轻可严重】
【别不当回事啊】
【白哥，回个话啊！】
【白哥！！】
【静静等待.gif】
【发呆.gif】
【小猫盯人.gif】
李白无语，点进微信，捡重要的回了。
【到了，好多了，不用去医院】
王梓轩立刻发来回话：
【白哥！你终于有信了！】
【小野桑没事了吗？】
李白偷偷看一眼小野天马，回：【没事了，症状都下去了】
王梓轩：【那就好】
王梓轩：【虽然但是，白哥，你竟然忍心晾我这么久】
李白：【……】
王梓轩：【我可以原谅你】
王梓轩：【前提是】
李白：【。】
王梓轩：【带我上分吧】
王梓轩：【卡段位一个星期了】
王梓轩：【暴风哭泣.gif】
李白：【……】
王梓轩：【王境泽指人（逼话少说，上号）.jpg】
李白按熄了屏幕，仰仰头活动颈椎，问小野天马：“你玩游戏么？”
小野天马被李白唤回神，懵懵的：“哎？没玩过。”
李白说：“要不要试试？王梓轩喊我们玩。”
小野天马有点迟疑：“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没接触过，可能会拖你们后腿。”
李白说：“没事，我带你。”
接着在微信上回复王梓轩：【带小野一起】
王梓轩一贯秒回：【好啊】
接着又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小野桑技术怎么样啊……】
李白对着手机轻蔑一笑：【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王梓轩：【给大佬递烟.jpg】
李白：【半个小时后上号】
李白把手机扔到床上，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偏头看小野天马，眼睛眯着笑，说：“手机借我一下。”
小野天马掏出手机递给李白，表情犹豫：“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别担心。”
李白按亮手机屏幕，随手一划就解锁了，屏幕只划了一页就到头了，里面app很少，除了手机自带的，就是出行、联系必备的几款大众软件了。李白进入软件商城，下载游戏，登了自己的小号，靠近小野天马，给他讲规则和操作。
一款5v5moba手游，核心就是推塔，操作就是搓屏幕，玩法就是运营滚经济。如果有点搓屏幕的手速和运营的大局观，上分如喝水。就像李白，一手刺客玩出了花，带线、阴人没人比得过他，每每在赛季初就登顶全国魁首，基本上玩个把星期就放那吃灰了。之所以不卸载，是因为王梓轩老缠着他上分，虽然大分部时候懒得玩，偶尔打发时间也还行。
李白和小野天马讲完，给他试了几个英雄找感觉，五个位置试下来，李白立刻给小号氪金，把加生命加防御回血回蓝的铭文都买满升到最高等级，买了几个自己不玩的坦克类英雄，铭文穿上，血条和防御拉满。
“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别往人堆里冲，有人打我帮忙就扛点伤害，发现不对立刻跑路。”
李白如是叮嘱小野天马，招呼王梓轩上了号，鏖战一个小时后，开会复盘。
王梓轩拉的房间，他的晋级赛没了，保星卡没了，六颗星星没了，直接下滑一个段位，心中的难受“飞流直下三千尺”，措辞却相当克制。
“嘿嘿，白哥，今天没发挥好啊。”
李白有点不自在：“一段时间没打，手生了。”
“抱歉，我……”小野天马满含歉意，可还没说完就被李白捂了嘴。
李白催王梓轩：“再开，手感找回来了。”
王梓轩：“……”
王梓轩：“白哥，我玩射手，让小野桑跟着我吧。”
小野天马一眨眼睛，疑惑地望着李白。
王梓轩：“白哥，你是脆皮刺客，小野桑是肉辅，是吧？”
李白沉吟：“嗯。”
王梓轩逐渐失控：“白哥，你醒醒！刺客不能抗伤，蹭一下就一管血！小野桑血厚，被围殴也没事，咱们就别上去凑热闹了！”
王梓轩终于绷不住了：“白哥，咱没必要越两座塔追杀到高地和敌人同归于尽，他只是杀了小野桑玩的英雄两次，并没有真正伤到小野桑！”
王梓轩痛心疾首：“白哥，刚刚我没听错吧，团战了你让小野桑先走，你殿后？小野桑玩的是肉、是肉啊！是用来抗伤的！”
王梓轩心如死灰：“白哥，看看我吧，没辅助的射手被杀成提款机了，打到最后我不如超级兵值钱。”
李白：“好吧，下一局他跟你。开吧。”
王梓轩瞬间满血：“桥豆麻袋（注：等一下），我打一下信誉分。”
李白：“……”
李白拉着小野天马退出游戏房间，小野天马眉头蹙着，说：“要不我还是不玩了吧。”
李白反问：“当逃兵，他掉的星星你不负责了？”
“可是……”
李白截断了小野天马的话：“没有可是，帮人帮到底，得帮他把星星再摘回来。”
小野天马拗不过李白，只得同意。
十分钟后，王梓轩打完信誉分，三个人再一次开启摘星之旅。这一次顺利多了，小野天马帮王梓轩吃伤害，李白一个人带线、阴人、团战收割，每一局都无惊无险地拿下。晋级赛渡劫成功，李白退出游戏房间，微信几乎在同时震动起来。李白点进微信，果然是王梓轩。
“爸、爸爸，再带我上点分吧！”
李白表情略嫌弃，小野天马噗嗤笑出来，说：“再玩一会儿吧，我也想玩。”
王梓轩一听知道有戏，立马顺坡就驴，附和道：“白哥，我们再陪小野桑玩一会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白见小野天马殷切地看着自己，只得答应王梓轩接着玩。
挂了微信电话，李白问小野天马：“你是不是挺喜欢王梓轩的？”
“嗯。”小野天马不假思索，“他人很好，讲日语的时候特别好玩。”
李白说：“我也会说日语。”
小野天马笑道：“你们不一样，他说话的口音更特别一点。”
李白：“哦。”
小野天马点进三排房间，催促李白：“快上线，他在等我们了。”
李白微微摇了下头，点进游戏，认命带王梓轩上分。
又是三个钟头，日暮完全笼罩城市，王梓轩才意犹未尽下游戏，还不忘约下次。
李白转动右手手腕，动动指骨，把搓屏幕搓得僵硬的手活动开。
李白说：“吃饭去吧。”
小野天马答应，跟着李白下楼，两人坐了一家近的苍蝇馆子，吃了几个地道小菜，一起在幽静的胡同中散步。
大片的蔷薇已经开得谢了，墙角的绣球一团一团开得正盛，夜风送来夏初的清凉，暗香留袖，远处一声慵懒的猫叫渐渐淡入夜色。
两人并排走着，只有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嗒嗒”声。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小野天马问。
“还行。”李白答。
“寂寞吗？”小野天马说，“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身世。”
李白没有直接回，反问道：“你呢，一个人在隐歧岛？”
半响，小野天马没有说话，李白轻笑一声，自顾自地说：“寂寞。”
小野天马停下来，在幽暗的夜色中注视李白脸庞。
“每天发了狂地想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我很不安，只能胡乱写一些东西排解自己的情绪。但那不能根治我的不安，一天弄不清楚我自己，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李白回望小野天马，第一次剖出自己的脆弱。
“我或许可以……”
小野天马说得有些犹疑，后面的话被李白捂在嘴里。
这是今天李白第三次碰他嘴唇了。
“现在没有了。”李白放开手，“没有不安，也没有寂寞。”
“哎？”
“因为——”
李白拖长了声音，寂夜中他感受到小野天马灼灼的目光，和藏于目光下涌动的好奇。
李白话锋一转，人也随之背过去，说：“今天玩累了，回去早点睡。”
小野天马：“……”
两人重新回到酒店，依次洗漱，躺到床上。小野天马对着天花板发呆，李白将床头灯一关，往小野天马身边靠了靠，低声说：“晚安，梦中再见。”
热度瞬间烘上了小野天马的脸颊，小野天马正犹豫该怎么回李白，始作俑者却翻个身，发出了进入酣眠的绵长呼吸声。
小野天马气鼓鼓地用鼻孔舒了长长的一口气，李白总是知道怎么把他的心情撩拨到不上不下。
另一边，李白入了梦境，并没有如他所愿见到须佐之男。
李白疑惑，难道这一次又穿越到了须佐之男已经死去的世界？
李白拿出耳饰，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了一番，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差异。
李白把耳饰收起来，举目观察他的所在地；是一条热闹的街道，商贩在路边吆喝，行人如织。
李白不知该往哪里去，忽然，人群中跑来一个小厮，说：“我家城主等您很久了，您快来看看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奉行大人。”
李白一滞，心想左右没有去处，看看这一出卖得什么名堂，跟着小厮走了。
我来了，这段时间经历了辞职、散心、初步启动创业，被杂事忙得团团转，后面稳定下来一定会提高更新频率，感谢不离不弃的贝贝们[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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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晚安，梦中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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