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宁一听有八卦,双眼顿时锃亮,忙将笔搁在案上笔架道:“说来听听。”
“还请姑娘恕罪。之前姑娘让我们查南胤牵扯出了单孤刀,我思来想去查了一下他的生平,发现他与天机山庄二庄主何晓兰曾有一段情缘。”
赵清宁没有怪罪她查探情报却不让她知晓,只是“哦”了一声,稀奇道:“照你所言,这方多病是单孤刀与何晓兰私相授受的产物咯?”
虽然自家主子的话说的很是阴阳怪气,但的确是正确的,“正是。事关公子,姑娘可要找人盯紧他?”
赵清宁蹙眉:“当然得盯紧他,若他真是花花的徒弟还好,若他不是,我绝不允许世上有人自诩李相夷徒弟到处蹦跶。当然,不管是与不是,他最好安分一点儿,毕竟他那个亲爹狼子野心狼心狗肺,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可不敢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含桃颔首行礼:“是,属下稍后就安排人手,一定将他盯好,绝不让姑娘公子烦心。”
赵清宁重又执笔,一心两用地描一朵芙蓉在宣纸上,“你继续。”
“此次袖月楼与江山笑同出的二十位人手,各进了五位,二者旗鼓相当。”
赵清宁挑眉:“哦?看来他们培养的还挺不错。”
赵清宁余光瞥到含桃没有将要离去的动作,语气淡淡:“还有事?”
“姑娘,百川院公子旧居挂了一张公子的画像,碍于情况紧急没能带回。我想着让进入百川院的眼线仿一张一模一样的替换掉,好让您将真迹放进春秋阁收藏。是否需要即刻安排……”
春秋阁是李莲花带回少师后,赵清宁专门在玲珑馆与如意馆后方开辟的一间三层阁楼,是专用来放李相夷旧物的。
含桃话还未说完,赵清宁便颔首赞许道:“含桃,你很不错。此事就交由你来安排,切记,不要惊动百川院,免得打草惊蛇。”
含桃将要退下时,忽又想起一事,道:“姑娘,云彼丘给公子下毒,说是画地为牢自我忏悔,可我看百川院依旧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想出门就出门。”
赵清宁冷笑:“不必担忧,云彼丘此人,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用他的血来偿还他欠李相夷的债。”
赵清宁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则继续画袖月楼对棋图,也是她近日无事可作,这半月刚好是她给自己的休息时间,一天躺倒晚人不是太舒服,练武修行也不能时时刻刻练,是以只能选些轻松的活计做。
作画也并非即兴,而是早有此意,春秋阁开辟出来后,赵清宁就一直想把李相夷江山笑屋顶舞剑和袖月楼下棋作诗的场景画出来,正好近日无事,今日悠闲。
二月廿七,赵清宁托神兵谷打造的武器终于在李莲花生辰前送来。
赵清宁没用过神兵谷出品的武器,并不知道其是否名副其实,但想到李莲花的刎颈就是神兵谷所造,她自己又没有锻造武器的才能,只好将材料包了一份托人送去神兵谷,只言为友人生辰打造,望神兵谷相助。
神兵谷对赵清宁提供的材料大感惊奇,于是飞鸽传书询问能否再提供一份材料供他们研究,造武器的钱神兵谷直接给免单。
赵清宁当然是欣然同意,毕竟锻造稀世武器的飞天玄晶和飞天陨铁她游戏背包里还有很多,于是双方经过充分的意见交流,彼此都得到了满意的反馈。
神兵谷将成品送来后,赵清宁迫不及待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赵清宁眉眼带笑地赞叹神兵谷名不虚传,自己掏出的材料经他们一出手果然发挥的恰到好处,赵清宁甚是满意。
于是翌日清晨,赵清宁兴冲冲地带着两柄武器冲进了如意馆。
彼时,李莲花手持刎颈刚结束每日例行的练剑之旅。
李莲花提着剑掀起眼帘觑了眼兴高采烈的赵清宁,见她环抱一长一方两个匣子,想到自己二月廿九逢四年才有一次的真正生辰,想来此次也是要早一天度过了。
赵清宁看见他,嘴里的话刚要吐露而出,李莲花却转身回屋留她一人在院子里。
不多时,李莲花端着一套茶具出来了。
李莲花与赵清宁平日里并不会让婢仆进院子伺候,都是让他们安分守住门墙而已,是以端茶倒水这等小事还得主人亲自来。
他拉着赵清宁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阿姐这次要送我什么礼物啊?这么高兴?”
“当然是顶顶好的珍品!”赵清宁将两个匣子相继打开,只见一刚一柔两柄剑躺在匣子里静待主人的到来。
李莲花眼神微愣,怔然道:“我有少师与刎颈,阿姐怎的想送我剑了?”
赵清宁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少师你能带出门吗?”
李莲花摇头:“不能。”
“刎颈用着不怕暴露身份是吧?”
李莲花忙道:“那必然是怕的。”他还想过安生日子呢。
“那就收下吧。这可是我特意请神兵谷打造的。”
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少师至刚,刎颈至柔,于是她嘱咐神兵谷也打造两柄一刚一柔的剑出来,好让李莲花用着顺手。
“我给两柄剑都取了名字,长剑叫三千客,软剑名十四州。”
三千客,十四州……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李莲花听出她取名的含义,知道她是在赞扬李相夷剑道所行之远,剑术修为之高,轻轻笑了一声:“不好不好。我看不妨将长剑取作和光,软剑取名太平。”
赵清宁抬眼看他,心里默念了和光与太平这两个名字。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
天下太平不出剑,天下不平出太平。
她笑了。
“看来李莲花依旧有一颗济世安民的心,有一颗为苍生为大义的心。花花,李相夷,从来都不是你厌弃的过去,那是你曾经最炽烈的情感与向往啊……”
李莲花默不回答,只拿起刚被改名为太平的软剑,扬州慢内力灌注其身,长剑一抖,赫然绷直。
他透过雪亮剑身,但见眉眼凌冽,仿佛曾经的天下第一回来了一般。
赵清宁观此情形悄然后退,想要趁他不注意跑路,结果刚往后退了半步就被喝住,“阿姐,想来应该很愿意陪我一试太平吧……毕竟今日可是我生辰呢。”
赵清宁呵呵一笑,十分不情愿:“愿意愿意。咱们找个宽敞点儿的地再打。”
她从游戏背包里取出宵练,二人当即往雪霁山庄正殿后掠去,正殿后面有一座演武台,是曾经四顾门所有,赵清宁想着万一哪天有用就把它保留了下来,没想到今天还真就派上用场了,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某人心里是不是十分想将其拆掉,那就不得而知了。
赵清宁从万花切成了纯阳,专业操作还是得专业派别来。
此时天高云淡,此刻秋风瑟瑟。
李莲花示意赵清宁先手。
宵练如一道银线划破天际,直刺李莲花面门而去。
他脚下婆娑影动,身形飘逸,侧首并指夹住这旁人眼中极快在他眼里极慢的一剑,轻巧一拽,赵清宁睁大双眼连剑带人向他扑去。
赵清宁及时稳住身子,右手一旋举剑绕过头顶,柳腰下折,将剑从李莲花手里抽回。
太平剑出,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劈、斩、截、撩……所有剑招的招式在相夷太剑中都有体现,且融合的恰到好处,让人找不出丁点儿破绽。
此二人,一人剑招轻灵,剑势如杏花春雨,杨柳含烟;一人剑招纵横捭阖,既有茫茫大漠又有烟雨江南,观之可见天上人间。
小半个时辰过去,以李莲花一剑横在赵清宁颈侧作结。
赵清宁小心翼翼用手轻轻移开太平,同时向与剑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打也打了,太平用起来感觉怎么样啊?”
李莲花收剑挽了个剑花,将太平别在腰间,“很好,很趁手,比之刎颈也不差,甚至更好。”
赵清宁但笑不语,默默腹诽:那是,这要是在剑三,都能铸造一把稀世橙武了。不过话说回来,刎颈?
赵清宁提议道:“花花,你的刎颈借我研究研究呗,我倒想看看这刎颈到底是什么材料铸就才让你觉得比之太平也不差。”
李莲花轻咳了两声,自袖间抽出刎颈,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其实论实质,自然是阿姐送的太平更好,可刎颈到底是我师兄所赠,意义非凡,不比他物。”
赵清宁将拿在手里,赌气道:“是是是,你师兄送的不论好与不好你都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你姐姐我送的再好跟他一比都要自降一等。”
李莲花无奈一笑:“阿姐你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你别胡说啊!”
“哦?没有吃醋啊?那我怎么闻着周围怎么一股子酸味儿呢?”
“李莲花!”
结果这一研究就给研究出个大问题。
刎颈,竟是云铁所造。
至于到底是怎么发现刎颈是云铁铸造,还得从赵清宁为了试验它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切金断玉说起。
瓷器,玉器,铁器,以及纯金。
结果前三者均被刎颈一剑劈成两半摔在地上碎了,纯金也不例外,只是它格外特殊,顺着劈开的桌子往地上滑。
众所周知,纯金是软的,软物有时比硬物难断多了。
“啊呀,这还真是把宝剑啊。”
于是她闲暇之余就拿着刎颈削苹果撬核桃剥栗子,别说,还挺好用。
赵清宁日常拿着刎颈玩的不亦乐乎,结果乐极生悲,拿剑削苹果的手一个不注意被划了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苹果嫩白的果肉。
赵清宁打小怕疼,此时惊呼一声,从袖中取出手绢包裹手指,眼泪汪汪的,结果泪眼模糊间只见刎颈竟微微泛着蓝光。
她眨巴眨巴眼睛,盯了盯。
又揉了揉眼睛将泪揉掉,继续盯了盯。
确认刎颈确实泛着蓝光后,赵清宁也顾不得手上的伤了,当即喊来越桃端来一盏鸡血。
她先是将刎颈擦拭干净,取了水往剑身上滴,无事发生。
再滴了几滴鸡血,果见蓝光乍现。
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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