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喝茶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喝茶,暗忖:少师不是被阿姐放在春秋阁收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百川院?难道制造假少师的工匠造假技艺高超,瞒过了佛彼白石?
李莲花放下茶杯:“无论是为了什么,看来这百川院,我是非去不可了。”
他说着又哎哟道:“可怜我这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百川院在山顶,可真难爬啊。”
他边说边用手握拳轻锤肩膀。
无了有些疑惑地望向他,“李门主,有一事,你应该知晓。”
“何事?”
“前几日,赵女侠拿着清源山的地契去了百川院,勒令他们三天内搬出清源山,否则她就要采取强制措施,百川院家大业大,三天时间显然不够,也不知赵女侠是怎么弄得,还真就让百川院搬离了清源山。”
小青峰同清源山的地契,原本是由赵清宁向何晓慧买下,后作为生辰礼送给了李莲花,李莲花用不到这东西,便放到了雪霁山庄的库房里,还跟她说二者地契阿姐想用时便用,没想到这下报应到了百川院头上。
以赵清宁平时对百川院的憎恶程度,做出这种事情,他真是毫不意外。
李莲花虽然将恨意埋在了心底,可经由赵清宁五年如一日的开导加洗脑,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对百川院狼狈情形不能说是乐见其成吧,也可以说是冷眼旁观,便道:“那如今,百川院搬到了哪里?”
“离清源山西南不远的一座无名山。”
“多谢。”
“姑娘请看。”
含桃将一幅画卷缓缓展开,目之所及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剑神。
赵清宁看着画上的少年,幻视十二年前扬州江山笑屋顶的红绸舞剑。
赵清宁低声喃喃:“原来……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而后抬眸正色道:“把这幅画好生保养,挂到春秋阁去。此事你做的不错。”
“是,此事能够成功,冬至功不可没。”虽然她觉得画就是真的丢了百川院也不见得会找罢了。
五日前。
“嘭”的一声,百川院的大门被内力哄开。
赵清宁带着近百人风风火火走进了百川院,一走进来就对着百川院上下点评了个遍,话里话外都是说百川院几位院主人模狗样,连品味都十分低下,连畜生都不如。
佛彼白石生气吗?当然很生气,但这都在赵清宁拿出清源山地契后偃旗息鼓了。
“我告诉你们,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搬出清源山,三天一到,你们要是还留在这里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百川院门众哪能忍赵清宁这般将百川院面子里子放地下踩,立时拔剑的,抽刀的,舞枪的,弄棍的,纷纷围了上来。
赵清宁冷笑一声,身后的侍卫也随之拔出武器。
佛彼白石见事态似乎有点儿不受控制,便让四人中诗书读的最多,样貌最温和的云彼丘上前和赵清宁交谈。
“赵女侠不妨坐下来慢慢聊?”云彼丘道。
“谁要和你坐下来好好讲话,我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和你们商量的!”赵清宁看是云彼丘,眼里厌恶如有实质。
“话我今天放这儿了,要是你们不照做,那咱们就三天后见真章。”
言罢,立即带着近百的侍卫离开了。
当天晚上,含桃便鬼鬼祟祟抱着一卷做旧的同李相夷卧房的那幅画材质一样的宣纸溜进了李相夷曾经的卧房,冬至也从弟子专门的宿处抱着一堆作画用具来到了房间。
冬至画功深厚,技艺绝佳,又时常溜进房中观摩画像,几个月下来已是成竹在胸,不多时,一幅李相夷执剑图便跃然纸上。
含桃拿着画大为赞叹,“冬至,可以啊,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啊!”
“含桃姐姐谬赞,不过是手熟罢了。”
与此同时,云彼丘院中。
某个号称画地为牢十年的人刚用了一碗弟子从药房端来的安神汤。
赵清宁轻飘飘落在屋顶,无声无息。
等弟子离开,等人睡下之后。
她闪身进了屋子。
那碗安神汤云彼丘只用了一点便被搁下,赵清宁冷眼看着弟子端走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儿可惜,可惜她下的分量十足无色无味的致幻药,这人居然没全喝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云彼丘若真是问心无愧画地为牢,又何必夜夜靠一碗安神汤才能入睡呢?
她点了云彼丘的睡穴,游丝夺魄针携着强劲内力没入他体内。
云彼丘痛得紧皱眉头,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游丝夺魄针游走经脉,与云彼丘本人的内力运转方向并不一致,刻骨的寒冷在此刻尽数涌了上来,疼痛如蛆附骨。
赵清宁是真的想一杯碧茶给他灌下去的,可是云彼丘武功不高,恐怕连一杯稀释版碧茶也会即可送他归天。
赵清宁心想这可怎么行,她还得让云彼丘身败名裂尝尽痛苦而死呢,立即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于是就想了个将游丝夺魄针打入体内的办法。
赵清宁将游丝夺魄针打入云彼丘的三经,三经乃是人体重要经脉,总是云彼丘武功不高,也不怎么动用内力,随着游丝夺魄针一寸寸地在经脉逆行游走,他会慢慢体会到寒热交加万蚁啃噬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痛苦。
至于为什么说求死无门,自然是因为云彼丘这个小人舍不得去死,不然十年前他就该自绝于天下了,还能活蹦乱跳到今日?
做完这些,赵清宁就离开了。
来日方长,时机未至,且还有的玩儿呢。
她已经吩咐百川院的暗线每天给这位云院主在安神汤里加点儿致人疯癫的药,药量不大,控制精准的话完全可以让他在众人面前自爆当年下毒的丑事。
三天时间果然不够百川院搬离的,不过没关系,赵清宁请来了扬州知州和刺史压阵,文武两方最高地方行政长官在此,就算百川院隶属江湖,可地契田产事涉朝廷税收,再者,没了李相夷,百川院不过空有名头罢了,哪里来的底气敢和军队叫嚣。
至于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里关押的恶人,赵清宁大义凛然地站在道德制高点表示会好好看守,绝不放他们出来作恶。
百川院就这样在知州刺史的帮助下灰溜溜搬离了清源山,山顶空气清新,赵清宁望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哈哈大笑好不开心。
让云彼丘身败名裂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赵清宁难以言喻:“你是说,乔婉娩和肖紫矜寻到了少师剑?还要在百川院举办赏剑大会?”
“是,百川院暗线是这么说的。”
含桃愤愤不平道:“亏乔姑娘还曾是李门主的红颜知己未婚妻,日夜相伴多年,竟连少师是真是假都分不出来。”
越桃附和:“也不知他们到底哪里来的脸,少师乃是天下第一的佩剑,岂能容他人玩赏染指,虽说二人早已退婚,可昔年情谊做不得假吧,这乔姑娘也真是拎不清。”
二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对四顾门上下都是看不惯恨不得他们全去死给李相夷陪葬的态度,虽然赵清宁因李莲花的原因,对乔婉娩可以说是态度温和了,可二人对乔李之事也算是了如指掌,兼之李莲花又是自己人,耳濡目染之下,对乔婉娩的态度自然也算不上多好。
“啊呀啊呀……”赵清宁感叹道:“赏剑大会,多么好的机会啊,武林同道都在,四顾门旧友也在,多么适合揭发真相,多么适合让百川院佛彼白石身败名裂啊。”
旋即,她喃喃道:这可是百川院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可怪不了我。”
“听说,周公子也要去赏剑大会。”
“周公子?哪位周公子?”
“呃……”越桃道:“就是庐江周氏的大公子周廷樾周公子啊。”
“哦,是他啊。”
“李相夷是无忧剑客的往年知己,周廷樾是无忧剑客的弟子,赏剑大会,他当然会去。”
“那我们需要给乔姑娘和周公子制造机会?”
“实不相瞒,两位。我已经放弃给乔婉娩牵线搭桥了,也不想顺其自然了。此时此刻,我真心觉得她和肖紫矜绝配顶配天仙配,让我们一起祝福他们,一辈子锁死。”
含桃越桃对视一眼,姑娘又在说一些让人云里雾里听不懂的话了。
“越桃,等会儿你去库房里挑些好东西给周家送去,就当是赔礼了,不过名义上就写雪霁山庄恭贺周家家主寿辰。再给周公子挑几本剑谱给他赔罪。此事终究是我逾越了。”
越桃:“姑娘,周家父母对乔姑娘很满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乔婉娩在道观住的那几年效果很好,成功让江湖上的风言风语消散的一干二净。
“那又怎样?周廷樾又不是任人摆弄的玩偶。况且二人并未定亲,乔家对肖紫矜也算知根知底,怎么选,相信乔家也自有抉择。”
“若周家父母当真担心儿子婚事,我也不是不可以做个媒人替他也相看一二。”
埋在百川院的暗线准备就绪,只等赏剑大会后对佛彼白石致命一击。
“百川院……希望我这份礼物,你们能喜欢。”
不过不喜欢也没关系,他们只能被迫接受十年前早该到来的结局。
装作无辜蝇营狗苟利用李相夷的名声多活了十年,可曾料到来日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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