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天下第一。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胡说!我明明看到你没有跟上!”
李莲花慢条斯理道:“这一开始没跟上不代表之后我不会找过来呀。”说着缓缓掀起眼皮看向他。
被那样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牛丁冬感到十足的压迫感,心脏扑通扑通愈跳愈快,结结巴巴的我我你你,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十五岁就天下第一的只有一个,他到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人,虽然也学了些功夫,跟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少年人还是有差别的。
对天下第一自然是崇拜的,可面对来自天下第一的压迫感,他只觉心慌,脑袋空空。
李莲花不是九年前的李相夷,他比李相夷要内敛温和许多,也比李相夷要善解人意。
他收敛了迫人的气息,牛丁冬跟着放松下来。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到你?”
牛丁冬猛点头。
自己那一身就是俱乐部的大家也未必能认出来,李莲花一开始没有跟上,后面又怎么找对方向呢?
牛丁冬实在好奇,李莲花便给他解惑:“很简单啊,这李相夷的事呢,大家传来传去也就那样,千篇一律没新意。唯一一个有点新意而我又认识的可不就是你。你说巧不巧,你才到这,李相夷的事就有不一样的说法了。”
“就这样?”
“不然呢?”
牛丁冬两眼无神,不知道是该怪这里的人不懂创新还是该怪小鱼姐姐她们写的太好。
哦,小鱼姐姐她们写的都是基于事实稍微改了点的。
他幽幽的望着李莲花,突然想起个事,“可是李神医你不是在莲花楼吗?”
李莲花拿出银子晃了晃,微微一笑:“这就是个巧合了。”
看看银子再看看药箱,牛丁冬心里只有四个字——
主角光环。
虽然老天不想让他好好活着,这主角光环看来还是有的。
自觉已经没事了,牛丁冬提醒快到晚饭时间,他们该回去烧饭了。
李莲花没有异议。两人一起往莲花楼走。
牛丁冬手里提着从俱乐部顺手拿的菜,寻思晚上该做些什么。冷不丁听到李莲花说:“我看你的功夫应该是云隐山学的吧?”
毫无防备的人顺势应道:“对啊,我这人太笨,学这点功夫差点就要疯了。”
牛丁冬猛然转头望向身边的李莲花,李莲花也静静地看着他。
“不如回去慢慢跟我说?”
听了李莲花的话,牛丁冬又默默往前走,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心梗而亡,他表面看着平静,心里已经要疯,直呼好家伙。
李莲花不提他压根没想起功夫这件事,这就是主角的脑子?这就是老祖宗的脑子?怎么连这点事都要记着?
学武学的磕磕碰碰,完全看不出来谁使得是哪家功夫的牛丁冬只觉两眼一黑。也没人告诉他李莲花随随便便就能看出别人的武功路数。
看武功路数就跟看口红色号一样的牛丁冬大受打击。
他想自己学了七八年才学了个勉勉强强,还没别人对过招,学成之后唯一一次就是今天跟李莲花。
还没怎么动手就被发现可还行?
李莲花心中也并不平静,原本就觉得牛丁冬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好,现在发现对方到过云隐山哪里平静得了。
云隐山是他的家,他在那里长大,可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去过。
两个人沉默着吃完简单的晚饭,李莲花主动将碗筷收拾干净。
看着熟练刷锅洗碗的人,牛丁冬想象不出这样的双手拿剑会是什么样子。又有点儿心塞,这人是天下第一,曾经站在了武林的至高处,万人敬仰,就是现在李相夷还是很多人心中的追逐的偶像。
要是没有中毒…
牛丁冬没有见过李相夷,更想象不出没有中毒的李莲花会是何种风采。也可能,没有碧茶之毒,也就不会有李莲花。
俱乐部的大家还会在吗?
两手捧着李莲花倒的水,牛丁冬缓缓道:“我…是八年前上的云隐山,运气好碰上了芩老师。她教了我很多,只不过我总也学不好,去年就下山了。”
李莲花垂着眼沉默许久才问:“你为什么一次次出现在我身边说李相夷的事?”
他猜测着,这人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也可能俱乐部的人也都是知道的。虽然这个猜测有点离谱,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对面这个少年连他和师兄曾经的谈话内容都能知晓,知道他是谁就显得有点无足轻重了。
“啊。”牛丁冬挠头道:“我只能算是在背书吧,都是小鱼姐姐她们写的。我背了七八天才背下来的。早知道下山就要我背书我就在山上陪芩老师了。”
想了想又道:“芩老师可比你过得舒服多了。”
虽听俱乐部的人说了很多遍李莲花的事,说了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牛丁冬还是无法理解。倒还记得李莲花心里是在意云隐山的,也就多说了那么两句。
至于别的。
牛丁冬小声说:“好多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也不能说。反正…哦,今天死人了你知道吧?”
知道师娘好好的,李莲花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我不仅知道,人还从我眼前被抬走呢!”
牛丁冬眼珠一转,唇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那李神医运气好的话可能就会知道个有意思的事了。”
李莲花没在意他的话只是说:“你既师承云隐山,以后便唤我师兄吧。整天李神医的喊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牛丁冬点点头,喊了声师兄。李莲花说过几次,要他要么喊名字要么喊李大哥除了花花什么都行。
可她从小跟着俱乐部那些让听的喊的都是花花,别的实在是喊不出口,就一直喊李神医。
现在改口喊师兄,倒是新奇的很。李相夷成了他师兄,能不新奇吗?
一会问师兄喝不喝这个,一会问师兄要不要来点宵夜,一会又是要给师兄洗衣服。开始李莲花还应他,后面烦的不行,往床上一躺不再理他。
“冷…”
莲花楼二楼,牛丁冬睡得正香,梦里,他刚认的师兄整带着他大杀四方,收了一大批小弟。就听耳边总有认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什么,梦里他转了几圈没找到扰他好心情的来源,反倒是小弟们一个个消失不见。
梦外,牛丁冬翻了干身,烦躁的将被子盖过头顶,嘀咕一声,又不是冬天冷什么冷。
片刻后床上的人惊坐而起,被子掀翻在地,他鞋也顾不上穿,三两下下了楼。果然见床上的人抖着身子,发上结了白霜,身体缩着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牛丁冬忙抱了两床被子盖上,他第一次见到碧茶毒发,没想到竟这么严重,隔着被子她他都觉得冷。
被子一点用没有,怎么办?
怎么办?
牛丁冬打结都脑子想起一句话——你的内力学自云隐山,花花毒发的时候肯定能帮到他,姐姐们可就把花花交给你了。
内力!
他虽学了功夫,也还当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常常忘记自己还有内力。
深吸两口气,握着自己有些抖的手,他闭上眼,告诉自己,牛丁冬,你可以的。
随着内力度过去,白霜慢慢消失,紧皱的眉也渐渐舒展。
“咳…咳…”
牛丁冬收回手,扶着李莲花,还很是担心,“师兄你怎么样?”
李莲花扶着他的手坐正身子,缓缓睁眼,他没听清耳边的话,眼前人也模糊不清,他又闭上眼,盘腿而坐,说:“我没事了,你快去睡吧,睡眠不足小心以后长不高。”
听他还有心情说笑,牛丁冬稍稍放心,又感觉有些眼热,他眨眨眼说:“我现在也睡不着,就在这给你护法了。”他说着坐到了凳子上,李莲花没回他也没在意。
而李莲花感觉他离开了也以为他回去睡了。
李莲花毒发时本就是凌晨,一番折腾下来费了不少时间,等他再睁眼时天也蒙蒙亮了。毒已压下,他也看到坐在桌边的少年穿着寝衣一手拄着脑袋打瞌睡。视线下移少年两脚交叠着尽量往裤脚里缩。
下床的动静惊醒了打瞌睡的少年,带着睡意的眸子望向他,不甚清醒的关心着他,“师兄你还好吗?”见天已经亮了,站起身说:“我去给你熬点粥吧。”
李莲花只觉心中酸酸胀胀,“煮粥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自己来就好,你再去睡会。”
见他迟疑着不走又满脸的纠结,李莲花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道:“我就煮白粥,毒不死你,放心了吧?”
“那、那行吧。”牛丁冬确实还想睡,又想之前九年没有自己这人也活的好好,就放心的上楼了。
上了楼,听着下面的动静,他又忍着睡意拿出了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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