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在黑暗里走了很久,无边的空虚和孤独笼罩着我。
我从来不怕黑暗,因我本就是恶鬼,在黑暗中沉浮。
我也从来不怕孤独,因我本就孑然一身。
可现在我总是想起她。
想起在她胸前绽放的“红莲”,染红了白色衬衫。
想起了她失去意识前的双眼,没有痛苦,没有苛责,没有绝望,只有空洞,她像破碎了的布偶,我亲手扔掉了她。
我从前从不觉得自己错,佛也好,神也罢,谁能管我?
可为何要有一个她,给了我希望,也曾让我心向阳光。
你们说,我的因造成了孽果,可为何他们又要被牵扯进我的惩罚里,最后只剩一个她,也要被剥夺去。
于是我低下头颅认了错,我的债我来还,我的罪我来赎,那地狱我一人下便好。
黑暗里出现了一道光,酆都的门出现在眼前,还有三个熟悉的身影,两旁的曼珠沙华开的妖冶。
“太好了太好了,回来了就好嘎。”
“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快,先打一场,这地府没你太无趣。”
剩下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什么都没说,只朝我点了点头。
我想起那个总是说我无情的女孩,苦笑着说:“无情,把你的名字让给我吧。”
无情没接话,只说:“孟婆汤准备好了。”
我摆了摆手说:“不喝了。”
无情说:“不是给你的,是给她的。”
“什么?”
“她还活着。”
“怎么会!我......”
“她确实中枪了,但是没有鬼使去拿人总还能活的。”
“是鬼城嘎!”八宝积极提醒,“他打趴了所有接到命令的鬼使嘎!”
“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鬼城往旁边挪了几步,“你还是和我打一场吧。”
“行了,你决定。”
我决定?可我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
“既然如此就去问问她。”
我看向了无情,现在的孟婆庄主人,无情面无表情的转了转他的权杖。
25
不知道是佛的网开一面,还是神的惩罚,我还活着,还记得莲华,记得他的一切,可也只有我记得。
我和助理说他是我的导师,非常厉害,她却说我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独当一面了哪来的导师。
我说他看起来冷血无情,寡言严肃,清冷矜贵,但其实的确苛刻毒舌,不过也有可爱傲娇的一面。
其实是个很细心温柔的人,尤其对待病人,他很专业很冷静,有他在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说,这不就是你嘛,我的大医师。
我说,他很高很帅!
助理问:“还很有钱?”
我握住她的手,激动道:“嗯嗯,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她翻了个白眼说:“我建议你还是去相亲,谈个恋爱吧,省的天天做春梦。”
我说:“田助理,你被辞退了。”
不仅如此,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告诉我他不存在,就连汤包、周警官、付警官都像是从来没出现过,我开始怀疑记忆的真实性。
直到我再次跟助理讨论起他的时候瞥见了不该再出现的身影。
他换了一身装束,与现世格格不入,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同样穿着华丽精致却怪异的衣服。
看到他的那刻,心脏骤地收缩,又像被什么填满,酸胀莫名。
我不敢同他打招呼,也不知道如何打招呼,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就像莲华也只是远远地站着不曾靠近一样吧。
我说:“想想看,莲华还挺厉害的,先是引起我的兴趣,然后对我若即若离,最后再在某个深夜把自己的伤疤揭开只把故事讲给我听,我便死心塌地了。”
助理已经放弃跟我辩论,而我听见那个一身桀骜不驯打扮的男人拍了拍莲华用戏谑的表情说:“莲将军果然足智多谋啊。”
莲华拍掉他的手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若即若离,怎么就半夜了?谁揭开伤疤了!
“孟婆汤呢,让她喝。”
我曾经想要把关于他的一起尘封起来,如果真有孟婆汤,忘了也挺好,可知道了他也记得我,看着这样鲜活的他,我就觉得我应该永远记得,永远记着。
想到这儿我便回头冲他勾起了嘴角,便看见他指着我张牙舞爪地对右边的男人说:“你看你看!她她她看得见我。”
俊美的男人嗯了一声说,我不瞎,她也不瞎。
莲华被堵住了,看到他吃瘪我笑的更开心了,总算有人制得住他了。
于是莲华又炸毛了:“她还听得见!快快快!孟婆汤呢?再来一碗!我也喝了算了。”
“一碗就够了,不过你确定?”男人问他。
左边的男人抱着手说,收起来吧,他不舍得。
然后我看见莲华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春意,我听见他说,嗯,尘世间走了这一遭,与她一路总算是看到了年华似锦,怎么会舍得忘记。
我转身对助理说,我见过了山间清风,万千花红,往后,凡尘俗世如何入眼?
助理说,姐,你做个春梦怎么还顿悟了呢?咋?要出家啊?
我:.......
后来,我再没见过莲华,又好像常常见他,但这一生,我想我不会再为谁心动了。
平生所见之人,他最淡漠无情,却最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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