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夜雪纷飞,悬挂在檐下的灯笼与银铃在风中摇曳、碰撞,发出清冷破碎的脆响。
靴子踩碎积雪的“嘎吱”声,由远及近,踏破了街道的死寂。
脚步声停在了街尾教堂前。
“轰”大门被地一声推开,刺骨的寒风与三个不速之客,一同灌入烛光摇曳的厅堂。
为首的黑发青年抬手拂去肩上的雪片,唇边笑意浅浅。
“叨扰了,神父。法事还没完?”
教堂里,篝火盆噼啪作响。挤在长椅间的信众们齐刷刷回头,视线聚焦在这几个不速之客身上。祭坛前,老神父背对着门口,合上手中厚重的圣典,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神佑众人。”他说出最后一句祷词,这才转过身。“库洛洛,你们若是来寻求神的宽恕,时辰不对。”
“我们来寻人。”库洛洛向前几步,鞋跟敲击石板的回声在穹顶下荡开,“确切地说,是一个人——飞坦,以及一个灵体,名叫艾比。他们被卡金帝国的人带走了。”
神父眼皮都没抬,自顾自慢慢擦拭圣典的金属包角:“外来人早走了。往北,带着他们的货,和他们的罪。”
“说谎!”芬克斯咧嘴,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你把人藏哪儿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数道目光愤怒地瞪向来人。神父却笑了:“教堂只收纳迷途的羔羊,不藏……见不得光的老鼠。”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旅团几人,“各位来晚了。”
“我们不喜欢白跑一趟。之前说好的谈判,是随便说说的吗?”库洛洛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他身后两人的姿态,已从松散的站立变为猎豹般的紧绷。“
“很遗憾。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神父语气生硬,手指在圣典封面上轻轻一点,“谈判需要筹码。而你们现在——两手空空。”
“老头,”芬克斯向前逼近,“跟你好好说话是给你面子。如果人走了,线索总该留下点吧?或者……你想让我们自己‘仔细’搜搜?”
神父终于抬起眼,正视三人。“年轻人,在这里动刀兵,不祥。你们的命或许很硬。但在这里……有神明注视。”他顿了顿,抬手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而且,我这把老骨头,扫起地来,不太分得清垃圾和碎肉。”
空气骤然凝固。
玛奇在一旁冷冷插话:“我们在浪费时间。”
库洛洛抬起手,制止了即将爆发的冲突。他与祭坛前的老人对视,目光如刀锋相抵。
“神父,”库洛洛轻叹一声,“你在包庇……不该包庇之人。”
“我只指引迷途者方向。”神父岿然不动,如同身后墙上那尊受难的圣像,“至于路的尽头是天堂还是地狱……与我无关。”
谈判破裂。
库洛洛点了点头。“很好。”他转身,黑色大衣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我们走。”
三人退出教堂。芬克斯在门口回头,朝老人龇了龇牙,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神父面无表情,低头重新翻开那本厚重的圣典,嘴唇微动。
厚重的教堂大门缓缓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门外,风雪狂舞。
“跟他废什么话?”芬克斯猛地一拳砸在墙上,积雪簌簌落下,“我们是强盗啊!只有我们抢别人的份!”
玛琪没有出声,但视线同样落在面前的首领上。
库洛洛站在雪中,任由雪花落满肩头。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平静如水:
“动手。”
————
艾比从昏沉中苏醒。
四周一片幽暗,好在灵体之眼能穿透这片漆黑——一个四壁空荡的狭小房间,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刚想移动,却猛地僵住。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周身缠绕着无数若隐若现的金色锁链。它们并非实体,却随着她的意念骤然收紧,如活物般彻底封锁了她穿墙、隐形的能力。
她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某人的警告在脑中响起:世界上有十七种方法能禁锢灵体——这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手掌无意触碰到墙壁。原本坚实的墙面忽然变得透明如玻璃。隔壁房间的景象映入眼帘:飞坦被锁链牢牢钉在墙上,昏迷不醒,血迹斑斑。
艾比咬住嘴唇。
这就是……“神明的玻璃罐”?
整座建筑如同一个巨大的观察箱,囚禁者能被随时窥探。被困在不同隔间的人看得见彼此,却不能触及。
——如果真是玻璃,会不会有某种共性?比如……她再次将手贴上墙面,小心翼翼地输入一丝灵力,墙壁微微一颤,仿佛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荡开细微的涟漪。有用!艾比露出微笑,继续慢慢调整灵力的频率……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屏住呼吸。一双雪白的鞋子停在了飞坦的隔间前。
“幻影旅团,不过如此。”卢西安的声音隔着墙清晰传来,“为了抓住她,我们准备了一个月——没想到你们主动送上门来,省了我不少事。”
飞坦的睫毛轻轻颤动,鲜血正沿下颌滑落。白鞋的鞋尖抬起他的脸。
“很快,一场混乱将席卷此地。这是我给李恩神父的回报……届时他会以‘救世主’之姿降临收拾残局。而你们这些碍眼的老鼠,自然是首批被清理的对象。”
话音未落,男人并指如刀,猛地戳进飞坦肩胛的伤口!
飞坦身体骤然绷紧,压抑的闷哼从喉间挤出。
“之后,我会带着这份‘厚礼’去向陛下和殿下邀功。说起来,真要谢谢你。”他指间染满鲜红,嘴角弧度扩大,“不过现在——你已经没用了。”
咔哒。
漆黑的枪口抵上飞坦的太阳穴。
“再——见……”
“混蛋!”艾比猛地将双手拍在透明墙壁上,“你以为这破罐子真能关住我们?”
卢西安动作一顿,视线转了过来,仿佛刚注意到她的存在。
“哦?”他挑眉,饶有兴致地走近,“口气倒不小。”
“我在想,”艾比紧盯他,“你之前说,罐子上戳了个小口,‘为了里面的昆虫不马上死掉’?”
“是又如何?”卢西安停在墙前,与她仅一“玻璃”之隔,“口子就是我。我进出时才会开启——可惜现在已经关了。”
“我不才需要那个口子。”艾比的指尖在墙上划动,“你学物理时,做过那个实验吧?用音叉震动,就能让玻璃杯碎裂。玻璃这玩意儿看似坚硬,却有个天生的弱点——共振。当外部振动的频率,和它本身的频率一致时……”
白发男人脸上笑意微微一僵。
“飞坦!”艾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残存灵力化作一道无形冲击,不是攻击,而是精准地“敲击”在墙壁的固有频率上!“就是现在——”
“嗡——!”
整个空间剧烈震颤,四周能量场瞬间波动。束缚囚犯的锁链应声出现了一刹那的松动!
一秒的破绽,足够。
“吵死了。”
飞坦骤然抬头,金瞳中烈焰翻涌。赤红色的铠甲在他身上具现化,灼热的念爆从他周身炸开,锁链应声碎裂!卢西安持枪的手臂在热浪中扭曲变形,惨叫刚出口便被烈焰吞噬。
……
火焰散去,飞坦随手扯下肩上焦黑的碎布与残链,任其叮当落地。他隔着正逐渐消散的墙壁,看向近乎透明的女孩。
“看够了没?”
“你明明能早点脱身……为什么非要等到最后?”艾比皱起眉头。她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飞坦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地上那团焦黑蜷缩、仍在抽搐的人形。
“啰嗦。走了!”。
短小预警!智商再次欠费停机,卡在了“智斗”这个环节死活憋不出来。我的大脑此时仿佛也中了“神明的玻璃罐”,急需一位读者像飞坦那样,用“炙日”般的热评把我拯救出去……(虚弱伸手)
PS:悄悄问一句,你们都看过音叉震碎玻璃的那个经典实验吧?对,就是那个原理!(强行挽尊)(感谢物理老师!)
PPS:有人问“飞坦为啥不早点开大招”,这里强行(划掉)严谨地解释一下:那玻璃罐子本身就像个抽水泵,在持续吸收和压制他的念力。这就好比你想点个火,但有人不断在泼水——得先砸了那个讨厌的抽水泵,才能顺利点燃复仇之火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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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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