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暂时没有那种想法。”
“一定要说原因吗?”
我扯了扯嘴角,轻轻摇摇头,“不用了,高岭同学,我明白了,抱歉打扰了!”
我转身跑开,只感觉心中无限的疲惫,我丢掉随手买的玫瑰,眼神空洞迷茫。
“警告,目标对宿主好感度跌破下线,本次随机惩罚:坠落,将在一分钟后自动执行。”
啊啊,又来了,我将目光瞄向天空,此刻晚霞像是疯狂燃烧的火焰,将一切吞噬殆尽,多么美啊。
我近乎贪婪地看着它,像野兽一样囫囵吞下,却又觉得我啃咬的是自己的血肉,每一口淌出的红河混着那一团团火焰,撕咬着我的肝肺。
一分钟后,我最后一眼看向高岭蕾离开的地方,缓缓露出一个扭曲的笑,下一次见,高岭蕾。
我低下头,感受着逐渐不受控制的手脚,什么也没说,看着“我”走进了教学楼。
我从未在意学校里的楼梯,每天踩点来的我从不好好观察它,只是这次,我走的很缓慢,我看的很细腻。
有些掉漆的扶手上映着我单薄的身影,从楼梯间窗口透过来的阳光不耐烦地捏长了我的影子,我看着它张牙舞爪,最后痛苦地泯灭在黑暗中,泯灭在我的抬脚中。
一共有98个阶梯,我眨着眼,在踏上最后一脚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说,98一点都不好,取个整吧。
可是我要怎么做呢,在我思索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天台的边缘,我看着自己爬上了栏杆,站在最外面,倾身。
我终于拿回了控制权。
可惜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感受风声鹤唳。
我吐槽系统一点也不浪漫,竟然是选的最土,死后最丑的姿势,脸朝下什么的,我精心护理的脸——
熟悉的疼痛传遍四肢,在那一瞬间我却没有立即死去,看到自己的身体像翻折的碎纸片一样断裂,我想,果然是丑爆了。
啊还有,下次告白一定要换个地方,一直是学校的话我回到现实一定会有不适的啊啊,什么葬送了自己几十次的地方……!
……
“快起来,今天是你转去盐中的第一天,别迟到了。”
“啊啊,好的。”
我一边敷衍的回应,一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缓慢缓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几秒前鼻腔被咸腥堵塞的感觉我还没法完全脱离出来。
“快起,第一天不能迟到!”
哼,我不。
当然,最后还是被连拖带拽地从被子里拉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不知道吃了多少遍的青椒炒蛋,“我说,能不能别总选这一天重生可以吗?真的吃吐了。”我在心里对系统疯狂吐槽,我说了这么多,它却只冰冷冷地回复我俩句话:
“本系统只提供两次存档机会,第二次只能用于打出happy ending时。”
切,什么破系统。
……
总之,我是一个被无良系统无辜拉扯进来的路人,在原先世界里的记忆有点模糊了,但总之我为了现实的人或物吧,和这个该死的系统签订了攻略合同,目标人物只有一个,就是高岭蕾。
高岭高岭,这不就是高岭之花?哼,凭我二十多年的言情小说经验,攻略成功不是轻轻松松?
咳,上面是我以前的自白,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在不知道多少次搞得攻略对象好感跌破下线,接受系统惩罚死掉多少回后,我意识到这件事根本不简单!!(狰狞)
啊,你说目标人物信息,这当然有了,不过是删减后又删减的版本,加起来就五分钟的视频,tmd,还是从这个世界衍生而依据的动漫里截的。
你说把全动漫都给我不就行了,非得以一个“防止注意力转移”为理由给我剪了一个超短片,我看个der,里面就说了小蕾是学校女神,还有一段是一个陌生的大叔说她是面对自己不需要的会清楚表明的人,还有就是最后一段一个声音自言自语说小蕾从不区别对待他什么的,哎呀听不懂不管了。
短小就算了,这tm还只有声音,视频内容一片黑,我真的很想打问号,这是开局地狱难度啊,什么都没有,怎么攻略……
啊说多了,下次再补充吧,现在我已经快到高岭蕾班里了,这是唯一一个金手指——和攻略对象在同一个班,然后啥都没了,服了。
我快速扫视不知与我相处了多少次的同班同学,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依照上次,故意又看着不做作地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不是,我没有飞起来,我掉下来了,非常精准地倒在了目标对象的脚边!
果不其然,高岭蕾捋了捋而后的发丝,侧身将我扶起,脸上挂着温和疏远的笑容,“没事吧,转校生同学?”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你的身边正好有空位呢,我可以坐这里吗?”
高岭蕾眼底又浮现出我看不懂的神色,老师来到我身边也替我说,“那你就坐在这吧。”
高岭蕾将目光放在了老师身上,不再看我,“那你就坐——”
啊啊啊来了来了,这种面临死亡的感觉!!我拼命压住手指的微颤,赶忙抢在她之前说:
“等一下,老师,我想起我妈说的让我坐前排,我眼睛有点小问题……”
老师疑惑的看了我一下,点头,转身走上前边。
我跟上去忍住回头的**,这是我第十一次和第十二次选择结合基础上的优化……!
这一次,一定要推翻之前所有选择,另辟蹊径。
我如愿坐在了靠窗的前排,轻轻撕掉作业纸的一个小角,藏在袖子里,目光盯向老师,缓慢又认真的折叠着,摸出一个薄薄的鸟与风筝。
上的课我听过无数次,现在直接中考也完全没问题。
放学时间,我始终没有离座,我等着别人走完,将窗户推开,这里是四楼,再往上便是我上一次死去的我了。
我将上半个身子完全探出,风儿喧嚣,吹起我心底细密的恐惧。
我抖了抖袖子,看着它们随风飞去,每个小鸟都被细细的风筝线捆着不同的部位,对应的的部位被红色记号笔涂满:脖子、爪子、翅膀、眼睛……
噢,还有最后一个,全身都被涂满的那一只,被缠着细密的线丝,惶恐又麻木地抖动着翅羽,在风的吹拂下似乎仍被满身的油墨压垮了,直直地跌落,直到跌在地上。
3,2,1……我趴在窗框边,倒数。
高岭蕾走在这条必经的路上,向来不会被任何事情阻止的她,被那翻折扭曲的纸条叠成的小鸟吸引了视线,那满身劣质海棠色的羽毛纸毛糙不堪,身上被缠上纸叠的风筝线。
她顿了顿脚步,然后转向,停步,捋发,弯腰,拾起那个被摔得歪歪扭扭的纸鸟。
鸟口里衔着小金属块,那金属块被暴力的粘在了上面,显得鸟脸尖锐肿胀,边缘是溢出的胶水。
似有所感,她抬头望向我这里,我随意动了动嘴唇,做了无意义的口型,托着腮冲她挥手。
她礼貌的笑了笑,将那纸鸟放在地上,重新回到了那条一成不变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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