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雾,模糊而遥远的来自罗伯特·普兰特。
我注视着他,突然觉着他像是生长在古老建筑外墙的绿藤,浓密的缠绕在一起,出现在阳光与雨水中,却仍然光彩夺目般迷人的构造能够遮风挡雨的栖息地。
他在说些什么?
我皱着眉,努力去听他的话语,但是却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气音,与那一句郑重其事的:“洛蔓,虽然你表现出自己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模样,但我知道,你还是有点在乎我的,因为,我看见了你出现在了我的舞台下。”
没有一点逻辑的感叹变作咒语,我本应该明确的告诉普兰特道:“把你的脑袋从肚子里拿出来再用一次吧,难道所有英国人分辨在乎与否时都这么愚蠢吗?我只是来看了一眼你的演出,又不是有着抗争世界的心思来问你‘要不要和我结婚?’,哪里就能被定义为如此了?”
但面前男人却在讲述期间仍然进行着对我的无边吸引,让我遗忘一切生气与提前离开的缘由,将我的无礼当作是:“举无轻重的小孩子任性”,接着,他靠近我,扯起我的手放到唇前亲吻,一遍遍问我:“刚刚的演出怎么样?洛蔓?你喜不喜欢?”
暗蓝色的瞳孔在闪烁变换的灯光下面探过来,让我不太确定,普兰特究竟是在问我有关于齐柏林飞艇乐队演出的事情,还是他在问我,我是否喜欢他呢?
但无论是哪一个问题,我似乎都没办法在此刻准确给予回答。
打断他不知道在说出什么话语的嘴唇和态度,我听到自己像是在追寻事情真相,不惜以身殉职的某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毫不掩饰的问普兰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我的公寓?”
“一起回你的公寓?”
普兰特短暂纠结了几秒,有些摸不清事情发展一样的思索不留痕迹的出现,我本以为,他就快要讲出拒绝的残酷话语,让我像是个搭讪失败的男人一样挫败的消失在午夜中,但没想到,在纠结后,他很快对我的提议了然于心,用伸到下巴前的手试着阻挡自己的笑意,眼睛忽闪着回避我的注视时,他问:“洛蔓,你听起来像是总这样问男人的女孩儿,嗯……你曾问过谁呢?”
“没有问过谁,你是第一个。”我毫不羞愧的扯起谎,但却又在同时觉着,被说出的回应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毕竟,我真的不太记得自己和卢奥出现在卧室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没有犹豫的回应让普兰特满意无比,他总是在洋溢生动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认真神情,望着我,漂亮的眼睛缓慢眨动时像是一只橘色小猫正在诉说爱意。
“你知道,洛蔓,我希望你相信,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他用一副荒唐的模样像是正在承诺我些什么,噢,不,这是哪里?某个庄重的教堂还是墓地?
我的眼睛向四处望去,带着隐隐的期盼出现时,却只看到了混乱扭动的肢体,有着节奏性的音乐,与插着柠檬片的酒杯。
这是地狱。
没有任何真话与真心的地狱。
我对自己一瞬间愚蠢的念头产生了无边无际的失落,但这实在太荒谬了一些,因为我该怎么样对着从没拥有,从没展现在面前告诉我,会带着我一起逃离此处的念头感到愚蠢却强烈的失去感呢?
站在片场被导演称赞数次的演技无法阻止悲伤流动,闭上眼睛,它们也能过在我的每一寸皮肤下快速穿过,尖锐针尖刺破绸缎一样的残酷令我的胃绞在一起,但面前的男人无法懂得我,仍然笑意盈盈的看向我,说起那些我并不在意的,来自自己童年的经历与故事。
普兰特可以被我按下暂停键吗?
我的眼睛透过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悄悄看向他,在喧闹的俱乐部,在归程的卡车副驾驶,在呆坐其中的浴缸,不着衣物的床垫上面。
咧起的嘴唇说出不真诚的邀请,当他微微俯下身时,呼吸就打在我的头顶,似是记住味道,又似**般令喉咙发出哼声,撅起嘴唇,试着用吻宽慰颤抖的身体。
指甲划过充满线条感的脊背,普兰特的额头靠近抵住我的,时间好像被一瞬间冻结住,只留在了毫无波澜的心脏,沉默的对视中。
我似乎并不真正的渴望普兰特,但却分外认真的希望他能够将整个夜晚的孤独都赶跑,哪怕代价是印有痕迹的吻,或是更过分的举动,都无所谓。
我会这样做的。
脏色金发落在我的脸颊,普兰特温柔的亲吻着我,暧昧的交换彼此的气味,可却并不着急进行下一步。
过分亲密的举动不是肉/体交流却分外类似灵魂触碰,普兰特近在咫尺的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荒唐的让我躲开他的额头,在推开他的身体时,分外直白的告诉他道:“不做就滚开。”
“我没办法这样做,”普兰特仍然丝毫没恼怒,他的身体侧躺在我的床垫上,却没有半分**的味道,看向我的眼睛里透露着怜悯与一些其它我不能洞察的情绪,好像通过小小的触碰读懂我的全部沉闷情绪般,缓慢的安慰着我随时会爆发出脾气的性格,他说:“洛蔓,我不想我们之间只有过去后就变作不值一提的一夜。”
“那你想要什么?”
我没好气的开始讽刺他,只觉着这个男人是真的被酒精迷幻了全部,望向他时带着无法被隐藏的惊诧,好像他说出的并不是那一句简单的:“我想要更久远的,承诺,陪伴,还有真正的溚德林。”,而是类似杀人凶手的索命词。
“去你的吧!”
恶劣本性被毫不掩饰的展现,我迅速站起身,想要将普兰特推出卧室,将他锁在门外一整晚。
他怎么敢这样说?
我越想越气,又对着他吼了一句:“你想拥有真正的溚德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毫无脑袋与思想的男人,为什么你不能现在就离开我的视线?”
“你为什么想我离开呢?”沉闷的声音从普兰特的胸腔内传来,使得手中的笔尖歪歪扭扭的写下一首诗歌,在恍神之际,变作夜晚的怪物或是危险的美杜莎。
我愤怒的将它撕下,揉成一团,最后锁在抽屉里永不见光日。
我听的真真切切,他正在不知死活的说着:“你想我离开的原因,是因为终于被人看到了真实的自己,所以要把身体埋在床垫中,好好的哭诉一场吗?洛蔓贝尔,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觉着奇怪,因为我从不是这样的类型,世界告诉我们,爱从不应该来的这样快速,但我是我,你是你。”
一群歪理。
我侧过身,坐在自己的床垫上却好像身处被关押的监狱中一样不知所措,话语带来的迷幻性并不亚于在快节奏生活中停下思考一切是否真实的困扰。
我不知道该对普兰特的话语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长久的保持沉默,直到他伸出双臂抓住我的肩膀,接着说:“洛蔓贝尔,你要一直保持这副模样吗?你究竟能不能从我的话语中知道,我在乎你?”
什么?
面前的男人嘴唇移动着,但我却并不能准确识别他的话。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比起相信普兰特在此刻讲出的所谓真心,我宁愿相信他只是生出了哄骗女孩的心思。
“那很重要吗?”我终于在这种执意归类的想法中找到了反驳的能力,很无所谓的问他:“普兰特,你在乎我,那难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如果你想,就去问问我周围的人,或是那些只能隔着屏幕与报纸了解我的粉丝群体们,他们也一样在乎我,但却从来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将我带到无法回应的境界里,用‘在乎’一词情感绑架我。”
“你觉着这是情感绑架?”普兰特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我,深蓝色的眼睛在没开灯的房间被染作一片漆黑,如果我有说出实话的资格,那么我或许会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深刻注视过他,哪怕一秒。
但此时此刻,我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好好打量他一番了。
眼睛扫过浓密的金发,高度挺拔的鼻梁与薄薄的唇,我期盼着自己能在视线滑动到他脖颈静脉的时候,狠厉的用视线撕破他的皮肉,让血液喷发涌出,直到他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无措的站起身,向门边的位置走去。
这难道算是离别吗?
我怔怔的看向他的背影,恍惚想起自己曾经躲在那后面,寻找庇护一样被他牵着手带向未知的境地,只需要短暂想起一瞬,心中某种不忍的情绪就想要让我张开嘴巴,让他在这样的夜晚留下来。
不是因为从没被填补好的**,当然也不是因为我也同样在乎普兰特,而是,我希望自己能够变身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正义审判官,审讯这个高大的金发男人,不顾一切也要从他的嘴巴里得到那句:“好吧,洛蔓贝尔,我只是随口胡说的,我当然不在乎你或是爱你,我只是想让你感到愧疚,仅此而已。”
普兰特展现出来的低落感染了我,几天无法找回的思念令骨骼咯咯作响,虽然身处录音室,但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笔杆被我转动着如同刀刃,杰夫就坐在我身边,耐心聆听莉莉安带来的有关于第一张专辑的计划,时不时发出附和与反驳,好像即将要发表作品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的专注在其中。
当莉莉安开口问我,专辑的发行日期应该定在哪一天时,我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回答。
“八月二十号。”
“八月二十号?”
杰夫狐疑的扬起了眉毛,好像就要拆穿我,明确告诉一旁为麦克工作的莉莉安,这一天究竟是谁的生日了,但直到莉莉安转身离开,他也没说出一句话。
是哪个男人要身份被骂了?噢,是普兰特啊
龙贝儿橘子表面:不做就滚…少在这说什么在乎
实际:啊他真的在乎我吗?[流泪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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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里面金句…把你的脑袋从……拿出来再用一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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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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