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耸起肩膀,杰夫伸出手指敲了敲太阳穴,不以为意的笑道:“你和普兰特在搞什么?现实世界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剧情上演了吗?”
“别再胡说了,”我分外轻蔑的打断了杰夫的说辞,很是自大的开口,却也像在警告自己般问:“你真的觉着他值得我这样做吗?”
轻巧的疑问令我吞咽下随时会将理智崩盘的回答,两种想法互相拉扯着我的双臂时就快要将它们血淋淋的扯断了,但我却还是想要在相信普兰特的同时告诉自己,他只是另一个我无法掌控,会令我产生担忧与无端揣测的对象而已。
但用杰夫的话来说,就是:“他愿意为了缓解在此刻出现在我脸上的忧心忡忡,冒险走出录音室令自己的身体出现在镜头中被叫嚣着捕捉。”,我们总是聚在一起出现在新闻标题中的名字令他受到大部分疯狂粉丝们的攻击,但他却分外大胆,说出这句话不过一分钟,就转身扭动了门把手。
我没来得及阻止他的行为,很成熟的告诉他:“不,这不值得,杰夫,你没必要为了回到车里翻出几瓶高度数酒精而被那些骂名环绕着伴随。”,眼尾就已经透过窗户看到了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这是真的疯子,不需要质疑的那一种。
我的眼睛透过百叶窗的小小缝隙长久的跟随着杰夫的一举一动,看他像是再世英雄一样张开双臂面对镜头,抵抗洪水般躲避投向他的攻击物。
火柴盒、硬纸板、还有写着:“希望上帝有眼,不论如何,都要令杰夫贝克远离洛蔓身边”的横幅挥舞着飘荡。
室外骂声四起,但我却丝毫没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坐在旋转椅子上,止不住的想着,自己能够做出什么为杰夫遮挡所有的声讨风暴,但可惜的现实是,我几乎没办法在这样的声音中为自己寻找一片宁静地。
这就像是那些演出舞台下出现的,穿着铆钉装饰牛仔衣的中年男人说出的侮辱,或是报道中明褒暗贬的标题。
我毫不介意在表演中途看到想要跨过保镖们的狂热粉丝,挥舞的衣物,满脸通红的尖叫声与赤/裸展示的肉/体,心知肚明介于音乐与溚德林经纪公司的运营效果,早已塑造出了与出现在电影中完全不同的形象。
当然,如果人们放弃将“诡异女巫”作为姓名代称,在被我于此刻播放的午夜电台内用具有讽刺的口吻说出那句:“伪摇滚女伶的歌词与演奏方式是一种令人感到不太舒服的方式,她用了大量连我们用眼睛都无法快速捕捉到的技巧,我相信,当她站在舞台上时,虽然她笑着,但她的灵魂却是上世纪侥幸逃过火刑的,有着巨大能力蛊惑人心的巫女。”之类的编造,事情或许会更顺利的发展。
收音机内的声音低沉的传来,很快占满了整间录音室,刺耳的效果音与掩盖在变声器下面的语气无法被辨别情绪,飘荡着散去后只剩下冰冷的电流声。
我在杰夫回到身边前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麦克放在这里的昂贵香槟,花了好长时间才发现,原来我已经不知羞耻到了已经不会对这样类似的批评产生愧疚的程度。
这或许要感谢麦克·柯里昂。
噢,不。
身后传来的门板锁芯嵌合声清脆如同水波一般泛起声声涟漪,杰夫嘴中说着:“洛蔓贝尔,你这个没良心的女孩,既然这里有酒为什么不告诉我?”,身体却与抱怨完全不一致,只快步走到收音机旁边,心烦意乱的将高高伸在半空中的收音线拔出后折成两半。
“听这些无人在意的破烂议论声做什么呢?这毫无意义。”
杰夫好像被哲学家夺取灵魂一样,在将酒瓶放在窗边时,他回过头看我,好像试图从我脸上阅读情绪一样认真。
“你不开心了?”
他小声的问着,只觉着我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声音感到无可救药的低落,我想他也许有那么一点儿了解我,但是却没有完完全全的熟悉我,因为如果他真的可以洞察我的情绪,就会发现,隐藏在严肃的表情下方的是某种类似癫狂的喜悦。
“不,为什么不开心?”
我将又一个酒杯也倒入酒水,感觉此刻的我们颇有点像是不得志的诗人,或是死后才能获得美名的梵高,但我们又实在没有那样的艺术性,所以只能苦涩,但却并没有氛围感的感叹着自己的生活道:“其实我很开心,因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从绿洲赌场到纽约,虽然过程确实有些不顺利,但是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我可是报纸上面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啊,杰夫,我没理由感到不开心的。”
“胡乱说辞。”
杰夫伸出手碰撞着我的酒杯,微不足道的冰块跌落北极海,却妄想着被附有冰冻一切的巨大能力一般展开在它看来很有道理的劝慰,冰块,噢,不,是杰夫,他正在用自己狭长的眼睛看向我,不知道氛围被什么带动,又着迷般投入那片未知的情绪海洋中无法自拔,努努嘴唇,剩下的话就被我们隐藏在了口感并不算太好的液体中混合。
苦涩的是吞下喉咙时不知道该说出怎样表述的一切,但甜蜜的却是我从没预料过的梦境与安琪的身影。
自从她的葬礼过后,我再也不敢像是这样梦到她。
但她就是这样出现了,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幅度,虚伪却又永远都让我想要获得更多的敞开双臂,将我称呼为:“我最亲爱的小五月”,将我揽入怀中时紧紧环绕着我的肢体带来依靠,未知的索求。
我熟悉她这样的口吻。
哪怕是在梦里,我也能清楚的知道,当她这样称呼我之后,会有什么样难以启齿却从不令她为难的提议出现。
第一次,是她将我带向绿洲赌场前展现的窘迫,第二次,是她将我带向纽约参加电影《洛丽塔》试镜前的疯狂。
她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睁开眼睛看看吧,我的人生已经不可避免的因为她的原因变成一团糟了!
岌岌可危的怒火迅速席卷了我的全身上下,我想狠狠地推开安琪的身体,却总是回想起她安静躺在浅棕色棺椁中时,面上浮现的苍白。
一场还未开始的战争中出现了无与伦比的输家,灵魂因为唾弃钻出身体,但却仍然瞪大双眼看向问出那句:“妈妈,你会感到后悔吗?”的女孩,感叹她是如此愚蠢的产生依赖,窃喜着她也许又要因为另一次残忍回应痛彻心扉,站在街边,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车体,流出眼泪来了。
这会是又一次再也无法相见,也毫无勇气思考的对话吗?
我抬起眼睛看向安琪的方向,感受到睫毛因为泪水混淆已经紧紧的粘合在了眼球上面,不留余地的激发出红色血丝,但是却如同能够连接我和面前女人的赤色脐带一样鲜明的出现在我的小腹与她的小腹之间。
其实也不算是小腹。
倒映在眼球中的纤瘦身体并不处于完整状态,枯萎的花一样迅速衰老,跌落受到冲击的四肢,显而易见的伤口从胸口蔓延到盆骨,空荡的展示身后的惨白。
我不忍心看向这样的安琪,犹豫的侧开双眼,等待着她说出的那句指责与呐喊出来的尖叫,但她却始终没有。
一瞬间的沉默,她在眼尾的位置扬起苦涩的笑,接着便再也无处可寻,只留下我在原地一遍遍重复:“妈妈,别离开我,别让男人的身影在我的人生中无情践踏穿梭,我们回到加利福尼亚,回到枫叶公园,只有你和我一起,没有宝石,名誉,摇滚乐,甚至我会为你放弃我最心爱的那把吉他。”
但一切已经在不自知间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意义,我在午夜睁开双眼,不知道因为酒精还是梦境头痛欲裂。
录音室被各种不同混合的味道占据着钻入身体的每一个缝隙,我想起自己在几个小时前与杰夫告别,接着躲在角落中又一次与镜子中的自己推杯问盏。
这是有趣的游戏。
我扶着古典钢琴站起身,用脚踢开散落在地毯上面的空荡酒瓶,全身无力的看到窗外早已经没有了狗仔队围剿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心中只思考着,我要回到长岛别墅,让麦克将我的全部不确定,与想要逃离现实的想法用窒息的交融压下。
轻声的劝慰不知道来自谁,带着混淆稀释的瞳孔望向正前方,打开那扇门,不知出于幻觉还是现实,映入眼帘的男人却是从没预料到会出现在这里的罗伯特·普兰特。
抓住我的手如此用力,好像能把我从充满噩梦的水中拉出来,恍惚之间,我竟然也开始幻想他或许能拯救我。
试探性的吻不计后果的出现在我与普兰特之间,酒杯倾斜,剩余的酒水浸湿柔软的羊毛地毯,我的身体被他抱在怀中,部分酒精从他柔软的嘴唇进入口腔。
我本想在他身上找到失去的力量,却只找到一些破碎的曲调与苦涩的眼泪,在一起激情褪去后背对着普兰特,这才突然惊奇的发现,他似乎无法像我预想中那样缓解我的痛苦,一点也不能。
完完全全捡漏男·普兰特
怪就怪他太像妈妈了(怪我太会嬷
===
洛蔓母亲安琪的灵感是来自列侬的那首mother
可以说她所有的悲剧都是由原生家庭导致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Chapter 5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