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虚情

毛利兰因腿部的弹伤缺席了入学式,她将在神奈川县横滨市的日吉校区度过大学的一二年级时光。铃木园子特意请了假,陪毛利兰去大学办理入学登记,“以后和小兰就不能常常见面了。”铃木园子有些遗憾,她就读的一桥大学国立校区离横滨距离不近。

不过毛利兰真心为她高兴,园子能够就读于一流的商科学校,做朋友的应当为她感到骄傲。“我周末就会回东京都的。”她这样允诺道。

高二的毛利兰也想过园子和她分离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太害怕失去了。但在真的面临离别时她竟然也能做到微笑着挥手,因为现在的她知道,分离并不意味着失去,而是为了重逢。

毛利兰术后恢复的很快,子弹并没有伤到她腿部的动脉血管,她拄着拐,一条腿不能落地也不能弯曲,就这样跳上了3楼的学生寮。她住的学生寮贵一些,但是好处在于一人一间房,不用担心因为自己受伤而影响他人的正常起居。

妃英理在走之前把毛利兰的床单铺好,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更是码放得整整齐齐。毛利兰找了个靠垫把自己的腰支起来,读了会《万叶集》,眼睛感到劳累后随手打开广播。广播读的是毛利兰小时候很喜欢的绘本《仙鹤报恩》。

入学后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平淡而恬静的,考虑到毛利兰腿脚的不便之处,每周末总是园子主动说她跑过来相聚。到了五月初,毛利兰已经能做康复训练了,她希望自己恢复后能有之前百分之八十的身手。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应该是少年侦探团的孩子来横滨探望她的日子。毛利兰早早地等在约定地点。日头有些烈,三个看起来就是小学生的孩子奔在前头,后面两个慢悠悠地朝她走来,柯南走的比灰原哀要快一些,脸上满是期待和笑意。她感觉有人在背后为她撑了一把伞,转头看去:

“我刚刚去停了车,若是简单地把车放在路边的话,被罚的概率可是fifty-fifty。”

毛利兰尽量想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她弯了一点腰去问步美:“今天是冲矢先生送你们过来的吗?”

光彦没有意识到毛利兰不寻常的明知故问:“博士有点感冒呢,冲矢先生今天是特意过来接我们的。”

“冲矢先生很辛苦呢。”步美挽上她的手,“明明已经搬家了,却还是答应博士送我们来横滨。”

毛利兰这时才好好端详她身后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冲矢昴往常都是应该笑起来的,可是他今天没有。之前那个冲矢昴随着她的美梦一同破碎了。

赤井秀一察觉到毛利兰眼中流露出来的复杂感情,心头也动了动。他何尝不知道她所期待的是之前会礼貌中带亲近叫她“兰小姐”的冲矢昴,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尤其是在工藤新一的面前。

他不能给她虚幻的希望。

“毛利小姐,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进贵校参观吗。”冲矢昴弯着眼睛,嘴唇却没有勾起来,“没有被庆应录取,也是我求学生涯中的一大遗憾呢。”

毛利兰始终跟在柯南的身旁,柯南也很懂事地搀扶着他的小兰姐姐。在冲矢昴看管着其他几个孩子时,他会给毛利兰拉一把椅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冲矢昴和毛利兰都有意与对方拉开距离,小孩子们只以为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太熟。中午毛利兰请他们吃学校附近最受好评的料理店。步美和元太念念不忘大学的图书馆,虽然只是从外面往里望,也足够他们感到吃惊了。

“就像我们米花的图书馆那样大呢。”步美由衷地感叹着,“冲矢先生的学校也有那么大的图书馆吧。”

冲矢昴笑着说东都大学的图书馆要小一些,毛利兰原以为他会答不上来。聊着聊着,几个孩子又抱怨冲矢昴搬家后几乎不怎么和阿笠博士来往,对此冲矢昴没有一丁点生气:“我想就算是住在离博士家更远的地方,我也能够照顾到大家。”

“就像是今天早上来接大家一样,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毛利兰总觉得冲矢昴话外有话,但却不是对自己说的,因为他不曾对她做过任何承诺,也无所谓履行。柯南却是瞟了一眼坐在冲矢昴斜对面的灰原哀,他本以为赤井先生搬出去是因为灰原哀对他保护的排斥,可是情况好像又不是这样,赤井秀一依然重视宫野明美临终前的嘱托。

那他搬离工藤宅又是为了什么呢,目前可没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了。

冲矢昴和毛利兰面对面坐着,一不小心就会眼神相交,有时是毛利兰先避开,有时是冲矢昴快速偏头。双方都心知肚明要把悸动停止在过去,于是不约而同地想在自己的生活中抹掉曾经的痕迹。

毛利兰送着依依不舍的孩子们上车,元太坐副驾驶,其他四个孩子在后座挤一挤。毛利兰在心中由衷地祈祷他们回去路上不要被交通警察扣下。

她慢慢挪过红绿灯,冲矢昴迟迟没有上车。毛利兰站在这头,冲矢昴在路的那头。毛利兰看见步美隔着车窗对她挥手,于是她也挥了挥手。他们停留在彼此原来的位置上,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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