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住毛利兰腰肢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毛利兰的后背都是虚汗，跳下柜子去拉昔日好友，世良真纯也好像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转过身就往楼梯间跑。
赤井秀一一直在原地没有动弹，而毛利兰则是跑掉了一只鞋，磕磕绊绊地向世良真纯赶去，嘴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世良真纯终于停在了楼梯间的入口，她看着毛利兰，脑海里不断闪动着清水寺那时的光景。
惊讶和艳羡掺杂的感觉，时至今日也在世良真纯的心中鲜活得恍如昨天。
“世良……”毛利兰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手臂，哀求的神色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嘴唇动了动却又忍住没有说什么。
末了只是道：“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始终都还想做世良的朋友。”
毛利兰把选择权完全地交给了世良真纯，她的心里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原来小兰才是最狡猾的那个人，不论我说或者不说，都是要伤害到你的，也会伤害到另外两个人。”
“小兰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世良真纯双手垂落在身侧，头低低垂着，刘海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看不到她流泪的面容，“为什么要和秀哥在一起呢？”
说完世良真纯转身走下了楼梯，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觉得秀哥是不那么喜欢毛利兰的，甚至今天表现得出奇得懦弱，从来没有从公寓里走出来看她们一眼。
她的秀哥怎么会变成一个躲在女人后面的混蛋呢？
待到世良真纯走下了两层楼的功夫后，赤井秀一才轻轻走到僵直在原地的毛利兰身后，捡起她脱出的皮鞋为她穿上。
“我没有请求世良为我们保密，赤井先生。”毛利兰别过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紫色的血管仿佛在静静跳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但是从你出门那刻起我就知道了。”赤井秀一双手握拳插进兜里，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你下意识选择的并不是我。”
“我炖的汤已经在炉子上烧了好一会了，进去喝一点吧。”
世良真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租住的酒店房间，打开房门才发现玛丽妈妈和羽田秀吉都在等她。之前为了避免暴露彼此之间的关系，方便玛丽妈妈隐藏身份，羽田秀吉从来不会登门。玛丽制止了秀吉的话头，只是嘱咐世良真纯好好地洗个澡睡一觉。
世良真纯在浴室里掏出了手机拨打江户川柯南的电话号码，按到一半又把输入的数字挨个删掉，摁按键的每一下都很用力。全部清空后她把手机狠狠地砸向浴室的瓷砖墙壁。
今天毛利兰并没有离开赤井秀一的公寓，甚至逐个发邮件向下周一的公共课老师请假。赤井秀一把碗筷收拾好，发现毛利兰不住地用手背擦眼泪和鼻涕。他打湿了一条新毛巾去给毛利兰擦脸，有些无奈地安慰道：“刚刚被抛弃的人还没有哭鼻子呢。”
“我感觉世界末日快要到了。”毛利兰打了一个哭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或者是要上审判庭了。”
但是怎么后悔都是于事无补的，因为这是他们两的共同犯罪，接受判决也是理所应当的。
“赤井先生，你怎么会想到，我冲出门的那几秒里是不想让新一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或许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吧。”赤井秀一放下毛巾认真地和毛利兰的眼睛对视，“刚开始你因为顾及他而总是躲着我，后来我们算是在一起后又因为顾及他而和他保持距离。你从来都是用控制距离远近的方式去把控感情，却从来不忍心和他好好地说明白。”
“或许你从来没有把这两段感情做过比较，但是显然你刚才也知道了哪一段更放不下。”赤井秀一用哄小孩的方式拍着毛利兰的背给她顺气，“幸好你没有和真纯说‘不要让新一知道’，让我知道原来你也能接受把我们之间的事摊开在阳光下。”
“我是喜欢您的，您也知道。”毛利兰把脸埋在赤井秀一的胸口，“只是我不知道我们可以走到哪一步。”
如果和工藤新一一直走下去，未来几乎是可预见的，结婚生子，平淡幸福地过完人生。和赤井秀一在一起则每一步都是考验，这条道路黑漆漆的，只有两个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还有园子，她是自己和新一共同的从幼时就在一起的玩伴啊，毛利兰这个人已经和工藤新一之间交织了太多的人事，逼着亲人朋友在失败的感情中做抉择，光是想想就让毛利兰感到窒息。
“就到这里吧，让我也做一回决定。”赤井秀一微微拉开他们之间的决定，“不然我在这段感情里也太悲惨了。”
“回到那个男孩身边吧，真纯那边我会和她好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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