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幽绿色的纹路已经渐渐隐去,只在皮肤下留下淡淡的痕迹,但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却残留着未散的凶戾。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疼……”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琴酒喉咙里挤出,这是他恢复意识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伤口的疼,而是来自骨髓深处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工藤新一的意识骤然收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他能感受到琴酒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撕扯着每一寸神经,那些幽绿液体在修复致命伤的同时,也在摧毁着他的感知。这根本不是生路,而是用痛苦换取的短暂生机。
“注射抑制剂!快!”工藤新一在意识里疯狂呐喊,但他的声音无法穿透现实的壁垒。他看到“夜枭”从作战服内侧掏出另一支银色的注射笔,笔身上同样有衔尾蛇的标记,只是颜色变成了银色。
琴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寒光。当他看到“夜枭”手中的注射笔时,突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你也要……控制我?”
“这是抑制剂!能稳定副作用!”“夜枭”急切地解释,试图靠近,“衔尾蛇的副作用会让你失去理智,变成真正的怪物!”
“怪物?”琴酒重复着这个词,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我早就……是了……”
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抓住“夜枭”持笔的手腕。两人的力量碰撞让空气都仿佛凝滞,“夜枭”惊讶地发现,琴酒的力量竟然比之前强了数倍,即使在重伤状态下,自己也几乎无法挣脱。
“黑泽!冷静点!”“夜枭”急得额头冒汗,他能看到琴酒瞳孔深处那再次亮起的幽绿微光,“你想变成组织的傀儡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琴酒,他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停顿。就在这时,诊所顶部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显然又有新的敌人正在靠近。
“他们还有后援!”工藤新一的意识瞬间绷紧,他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至少有十个人正在逼近。
琴酒也听到了动静,他猛地松开手,看向“夜枭”:“解药……在哪?”
“没有解药!”“夜枭”无奈地摇头,将银色注射笔塞到琴酒手里,“只有这个能暂时压制!每次发作都要注射,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后果。琴酒看着手中的银色注射笔,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幽绿纹路,突然将注射笔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碎。
“黑泽你疯了!”“夜枭”失声惊呼。
“与其被控制……不如彻底失控……”琴酒的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他捡起地上的自动步枪,检查弹/匣后扔给“夜枭”一把,“要么逃出去……要么……一起死……”
工藤新一的意识在这一刻剧烈震颤。他看着琴酒眼中那破釜沉舟的决绝,看着他强撑着站起的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跨越立场的共鸣——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黑暗,哪怕代价是燃烧自己。
“轰!”又一声巨响传来,诊所另一侧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烟尘中出现了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这次他们手中不仅有自动步枪,还有加装了消音器的□□。
“找到目标!清除!”机械的命令声再次响起,密集的枪声瞬间撕裂了短暂的平静。
“掩护我!”琴酒低喝一声,突然冲向侧面的器械台,将上面的手术刀、钳子等器械横扫在地。
金属器械落地的脆响干扰了敌人的听觉定位,他趁机翻滚到承重墙后,手中的自动步枪精准点射,瞬间击倒两名清道夫。
“夜枭”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虽然肩膀受伤影响了动作,但枪法依旧精准狠辣。两人背靠着承重墙形成交叉火力,暂时阻挡了敌人的推进。
但清道夫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他们根本不怕伤亡,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琴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幽绿纹路再次浮现,这一次蔓延的速度更快,几乎覆盖了他的半张脸。
“黑泽!你的状态不对!”“夜枭”注意到琴酒眼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色,急切地喊道,“副作用要发作了!”
琴酒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扣动扳机。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开始不躲避子弹,一个劲的往前冲锋,这种非人般的表现让清道夫们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这才是……衔尾蛇的真正力量吗?”工藤新一的意识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他能感觉到琴酒的意识正在被逐渐吞噬,那些幽绿纹路每蔓延一寸,属于琴酒的理智就消失一分。
就在这时,一名清道夫绕到侧面,举起□□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夜枭”。琴酒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小心!”他嘶吼着扑过去,用身体挡在“夜枭”面前。
“砰!”□□的轰鸣震耳欲聋,密集的弹丸打在琴酒背上,溅起一片血花。琴酒闷哼一声,却死死将“夜枭”护在身下。
“黑泽!”“夜枭”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琴酒抬起头,嘴角溢出鲜血,脸上的幽绿纹路已经完全亮起,如同燃烧的鬼火。但他看着“夜枭”的眼神里,却残留着一丝清明:“欠你的……还清了……”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转身,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扑向那名清道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沾血的手术刀,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咽喉。
工藤新一的意识在这一刻仿佛被点燃。
他看着琴酒浴血奋战的背影,看着那些不断侵蚀他身体的幽绿纹路,看着他即使失去理智也不忘保护同伴的本能,心中涌起强烈的情感冲击。
“夜枭”捂着流血的肩膀站起来,看着如同战神般肆虐在敌群中的琴酒,眼中闪过痛苦的抉择。他从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引/爆/器,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嗡——”诊所入口处突然落下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将后续的清道夫阻挡在外。
“这是临时闸门!撑不了五分钟!”“夜枭”大喊着扔给琴酒一个手/雷,“东南角有通风管道!我们从那走!”
琴酒接住手/雷,拔掉保险栓扔向敌群,剧烈的爆/炸暂时清理出一片空地。他回头看了“夜枭”一眼,眼中的幽绿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然后转身冲向东南角。
工藤新一的意识紧紧跟随着他们,看着“夜枭”在前面开路,琴酒在后面掩护,两人配合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他突然意识到,这两个身处黑暗中的人,或许早已形成了某种超越立场的羁绊。
这让工藤新一感觉到了嫉妒。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他身边生死与共的人不是我呢?
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容纳一人爬行。
“夜枭”在前,琴酒在后,沉重的呼吸声在管道里回荡。琴酒身上的幽绿光芒逐渐减弱,但他的体温却在不断升高,双手因为痛苦而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快到出口了!”“夜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喘息,“出去后向左拐,有辆车在等我们!”
琴酒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向前爬行。工藤新一能感觉到他的意识正在快速模糊,那些幽绿纹路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反扑,每一次搏动都让琴酒的身体剧烈抽搐。
就在他们即将爬出通风管道时,琴酒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前方“夜枭”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怎么了?”“夜枭”察觉到异常,回头问道。
琴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流出的血液在幽绿光芒下呈现出诡异的颜色。
“副作用彻底发作了!”工藤新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琴酒的理智正在崩溃,原始的兽性正在占据主导,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只剩下纯粹的破坏欲。
“黑泽!看着我!”“夜枭”急切地喊道,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想想你的目标!想想你为什么要活下去!”
琴酒的目光聚焦在“夜枭”脸上,幽绿的光芒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着头。
“他在抵抗副作用!”工藤新一的意识激动起来。他能感觉到琴酒的意志力正在与那股狂暴的力量对抗,即使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也不愿变成真正的怪物。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的入口处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显然清道夫已经突破了闸门,正在用切割设备打开通风管道。
“没时间了!”“夜枭”焦急地看着琴酒,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他突然伸出手,按住琴酒的肩膀,“相信我!”
琴酒猛地抬头,眼中的凶戾几乎要将人吞噬,但在接触到“夜枭”坚定的目光时,动作却奇迹般地停顿了。
“夜枭”从内袋掏出最后一支注射笔,这次笔身上的衔尾蛇标记是金色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针头刺入琴酒的颈部静脉,将里面的液/体全部推入。
金色的液/体进入体内后,琴酒身上的幽绿纹路瞬间剧烈闪烁起来,仿佛两种力量正在激烈碰撞。
琴酒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但眼中的凶戾却在迅速消退,幽绿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这是……暂时压制理智的药剂……”“夜枭”喘着气解释,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虽然不能解决副作用,但至少……能让你保持清醒……”
琴酒的身体渐渐停止抽搐,他看着“夜枭”,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只是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痛苦:“你又……救了我……”
“我们是同伴……不是吗?”“夜枭”笑了笑,伸手擦掉琴酒嘴角的血迹。
工藤新一的意识在这一刻百感交集。他看着这两个在黑暗中相互扶持的人,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酸涩。思考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够帮到琴酒。
此刻,通风管道的另一端传来了出口的光亮,外面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夜枭”扶着琴酒,两人相互支撑着,缓缓爬出通风管道,消失在夜色中。
工藤新一的意识停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琴酒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夜枭”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更不知道这场席卷所有人的风暴最终会走向何方。但他知道,他必须想办法,他不能让自己的爱人再受苦。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预示着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工藤新一的意识,依旧停留在那个充满血腥和抉择的地下诊所,停留在琴酒那双交织着痛苦与坚韧的墨绿色瞳孔上,久久无法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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