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没有什么能和黑羽快斗聊的了，他们俩这次碰面也只是因为上次组织黑客的能力着实吓到人了，万一再来个宾加…。他隐约模糊意识到花复暄对自己的态度很微妙，是一种放手而引导他往前走的感觉，但他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临走前，他平地抛下惊雷：“对了，你父亲是莎朗宾亚德的老师…也就是说，贝尔摩德是你师姐。”
黑羽快斗：“哈？！！”
梢头避雨乌鹊惊飞，扑棱棱飞向天际。花复暄送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之后回身关门，对上谢兰时含笑的眼睛。他无言片刻，开口问：“怎么样？”
谢鹤笑道：“那俩小疯子…这个世界还挺乖的。”
龙神喝了一口茶水：“如果你说的乖是把日本公安连带着FBI一起算计，把多方情报捞到手，还密谋搞一把大的。呃、我倒是无所谓，就看隔壁那俩和暂住工藤宅的那位，心脏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谢明釉漫不经心：“你想想咱家新一做过什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与那个十五岁坑完日本公安又拉FBI下水顺便骗过组织，还做空赌场算计债券一晚上狂赚千万美金又弃之无味送给朗姆——。或作为犯罪顾问出谋划策，然后让家里的零哥和秀哥安排人去现场蹲点取证，放长线钓大鱼甚至控制案件能成功的几乎只有罪大恶极者黑吃黑。以及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犯人因各种事情落网或出事，名声简直和异能特务科那位A级异能者杀人侦探名声不相上下，每个来咨询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幸运儿的情形比起来。
这个世界的工藤大侦探是真的纯良小白兔啊。
他们不是没怀疑过工藤新一向警方告密，然而这疯子确是纯粹乐子人，意外真的只是无数的机缘巧合。而且不是也有很多成功的先例么？（虽然只是落网后没有报道，对于公安和特务科和别家黑手党来说，是绝妙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实在不放心，拿到计划自做更改，他也不会管的。
没关系，请谨记长生种都是疯子。
有诸位尊神开先例以身作则在前，叶仙尊家里孩子的生死和善恶观似乎都长成了正儿八经又离谱到诡异的状态，反正他不是第一个。只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在他们俩处理好一切事情到离开之前，还是别让零和秀一知道这件事比较好。
虽然论起他俩本人也不相上下。
花复暄以茶代酒又灌了一杯，叹着气想我没必要干涉一棵树的生长，这个世界的大侦探总归不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一位。谢兰时猜得出自家好友在想什么，不甚在意道：“过两天就该见面了吧？”
他回过神：“嗯。其实我还挺期待的。”
江户川柯南这段时间没少在他面前装疯卖傻，把一个七岁小孩演得活灵活现，莎朗看了都要邀请他下一部电影合作的那种。想起他们世界那个工藤新一变小之后还在家里长辈面前死死绷得一本正经，就忍不住乐出了声，风水轮流转啊真是。
谢明釉说得对，通通给录下来，回去大放送。
龙神这边和天舟主岁月静好，各路官方势力的决策人却彻底炸了锅，这方面特指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前者恨不得供起来的小瓶子有了动静，氤氲灵光像呼吸一样涨落。后者将纸条上的内容详细拍下加密，然后拿下叼着的烟将其烧成了灰烬。
他觉得是时候跟男孩谈一谈了。
关于他。
以及那个褐色短发女孩。
他想过无数次江户川柯南这等鬼才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过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却敏锐到令人心惊。赤井秀一往往并不循着降谷零作为情报员时恪守的某些准则去做，驱动他行事的永远是好奇心和责任感，而并非信仰。他知道无论哪国政客都不是好东西，那些理应被保护的，也是被他们当做口粮吞掉的。于他而言，对真相追根究底的吸引力，明显比只抓到一些人落网交差要大。
不然当年也不会试图追捕琴酒。
作为诸星大，或者说、组织的莱伊时，赤井秀一只是个刽子手，他和苏格兰负责杀人的活。某种意义上来说，威士忌组里最重要的那个其实是波本，不过再谈往事也无益。降谷零的真实身份被查出来时，诸伏景光已经死了近两年，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尖锐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相互看不惯又横亘血海仇深，这种情况下很难能交换情报。
但相顾无言也只是理论上，这二位无论如何也得捏着鼻子合作。如今化名东大研究生的冲矢昴想起传说中宫野夫妇的研究项目，莫名其妙销声匿迹的雪莉和她死去的姐姐。纵观赤井秀一过往恋爱经历，这人绝不是合格的对象，但一定是令人舒服的合作者。这一点，江户川柯南可以证明。
他没有背刺合作对象的爱好。
虽然的确隐约对男孩的来历有所猜测，无非和组织那五六七八个实验室有关系，说不定他身边那个女孩和雪莉还沾亲带故。但往事不可追，如果拿不出足够有力的证据，说这话的就算是赤井秀一，也会被当成烧糊涂了。他可以不对上面报告男孩的存在，也没有降谷零那么变态一定要刨根问底的掌控欲。但还是，略微感到有些好奇的。
再等等，说不定苏格兰知道些什么呢。
被曾经卧底过的组织里的前任搭档念叨的诸伏景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降谷零下意识地想着鬼魂也会感冒吗，转瞬又被那只瓶子连滚带爬拽回思绪。他听见窗外一声惊雷，同时有惨白闪电照亮夜空，雨幕几乎被劈成两半。幽幽敲门声响起。
诸伏景光自己就是鬼，于是飘到玄关，还没伸手门就自己开了。他一惊，觉得零这间公寓的安保要加强了，看见楼道里站着的白发青年，顿时觉得一切有了合理的解释。花复暄镇定自若抬脚就往屋里走，看见餐厅桌上端正摆着那只白玉瓶。
降谷零难得愣了下：“怎么这时候来了？”
时针和分针于表盘的十二点钟上重合。
花复暄扫过一眼被风吹开的窗帘，整块玻璃被电闪雷鸣震出缝隙，布料隐隐被雨浸湿。他慢悠悠道：“方才那一声是天谴，是很快的、一道接一道的惊雷连起来造成的，统共八十一道。是传统意义上所谓的九九大天劫，但威力还不如一场正儿八经的自然灾害，我想天道应是在无能狂怒吧。”
“不过，这就意味着——。”
“有什么复返人间的存在要醒来了。”
伊达航和娜塔莉。
降谷零默默念着班长和他女朋友这对经历不算颠簸的苦命鸳鸯的名字，忽有一瞬退却。死者即将复生于前，他不敢问来人。当初，景光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不愿见到自己和高明哥吗？如果并非花复暄太过我行我素…。公安头子想到这没忍住笑了，实在没想到、素来厌恶事情脱离掌控的自己，会有一日感慨幸好某位的行事足够自我。
毕竟是凡人。
他也是人。
再崇高的理念之下也存有私心，降谷零并非眼中只有冷冰冰的大局之人，但所处环境逼他堆砌虚假自我，每个抉择只能是挥向乌鸦的刀。但时至今日，他也终于如释重负，敢说一句幸好如此。
花复暄用指腹抹了一下桌沿，冷冽凉霜像白漆似的覆了一层，却令人不觉半分寒意。他注视片刻瓶口缭绕的烟云水墨色，伸手将其捉进掌心，瓶身攀附上先前出现过的三色瑰丽丝线。诸伏景光捋了捋舌头，大概是用了一会才找回怎么说人话的记忆：“所以说，班长和他女朋友本质还是……”
不该存在之物么。
龙神自是听懂他未尽之言，侧目瞬间眼底似笑非笑，开口淡声：“你也是「不该存在」的，诸伏君。”
“不过，这一点无所谓。”白发青年神情难得强硬又倨傲，眉目依稀还是昔年惊九州的神祇，而今落入尘世不知经年，“这个世界的天谴若是真敢劈我…说不准，到时高低还得夸祂个勇气可嘉呢。”
“黄油起酥很好吃，就当今晚是为此赠的售后服务吧。”
他找借口都懒得走心，在场一人一魂倒也了解龙神几分性子，这位好脾气是真的，多年来养成的我行我素也是真的。他求的日本公安和FBI都给不了，警察厅高层或财阀政客也不行，哪怕是组织苦苦追求的也无足轻重。花复暄和后来那位谢兰时要的说起来也很简单，解决掉乌丸莲耶那个造孽的和他这些年干出来的**事，只是这样而已。
但彻底根除组织，就能抹消人心贪婪么？
不可能的。
作恶的代价永远比行善要小，所以越是暴力的行为诸伏景光就越是厌恶，它不应该成为黑色的货币。他扯住降谷零的袖子，朝着白发青年微笑。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好，千秋线的大家都是疯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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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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