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冲矢昴拿上来的红豆面包,柯南像是通了电一样,浑身一震,镜片不知怎的闪过一道亮光,非常强烈,然后转身就跑。
“那孩子……怎么了?”
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诸伏景光有些震惊。
月见里千鸟见怪不怪的耸耸肩,“可能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吧。”
几人在这边说着话的功夫,突然就见毛利兰跌跌撞撞的来回转了几圈后,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不知道从哪里被推出来的椅子上,摆出了毛利小五郎的姿势。
而后,熟悉的女声没了一贯的柔和,带着三份冷静三分犀利四分小五郎的腔调:“真相我已经知道了!”
冲矢昴:……
灰原哀:……
两个知情人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柯南,你这小子,毛利小五郎不在,你居然连小兰都不放过!
虽然怀疑是柯南在毛利小五郎背后捣鬼,但从来没直面过他破案现场的月见里千鸟茫然四顾。
诸伏景光目光一下就犀利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兰小姐背后,有人。”
听到这话的三人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地上,看到小兰的椅子后面,投射在地面上的,实在不能算模糊的一大团影子,在张扬又明确的宣告着椅子后面的不明人士的存在。
然而在场其他人都对此视若无睹。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
小兰沉静的解释着作案手法,有说的没那么通俗易懂的地方,诸伏高明也会帮忙解释。
她说着说着,还夸了句:“多亏刚才柯南提到了红豆餐包,我才注意到这种下毒的途径。”
“啊哈哈哈哈没有啦!”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柯南挠着头笑得一脸天真。
几人一起看向椅子后面,嗯,那团影子已经消失了。
小兰又开始说话,柯南消失了,嗯,影子又回去了。
月见里千鸟放下了手里的红豆包,满脸的匪夷所思,她压低了声音:“……他平时就是这样的吗?”
站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用变声器模拟着他的声音,偶尔夸一下自己,短暂的出现一下,然后再躲回去,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
从、来、都、没、有。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瞎了吗?
知道内情的灰原哀无声的叹了口气,一脸惨不忍睹的扭过了头。
冲矢昴推了推眼镜,其实他也常常怀疑这件事为什么从来没人发现过,但……可能小侦探有他自己的奇特能力吧。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年轻警员满脸惊叹:“原来不止是沉睡的小五郎,是沉睡的毛利一家!”
月见里千鸟:……
诸伏景光:……
冲矢昴:……
灰原哀:……
四人捧着红豆包并肩而立,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半晌,诸伏景光微微一笑,“这样的本事,或许也是件好事。”
他们这些人发现不了的东西,黑衣组织那边可能就更难发现了,对保护柯南的身份很有好处。
……可能吧。
get到了他的意思,却又因为觉得琴酒如果直面这种场面不可能发现不了的月见里千鸟撇撇嘴。
不过琴酒不太可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警方在的地方,其他人……
嗯,黑衣组织的其他人里面傻子含量也不低。
至于贝尔摩德,她不是守护着她的天使吗?总不至于把天使的老公送到组织解剖了吧。
……
柯南和诸伏高明几个人携手,还有冲矢昴和诸伏景光在一边描补,案子破的很快。
月见里千鸟扔下啃了一半的红豆包,愉快的飞到诸伏高明身前,“诸伏警官,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站在一边的步美:“?”
小女孩儿瞪圆了眼睛看看月见里千鸟,又看看脸色有些挣扎的工藤光,笑容温和中透着了然的冲矢昴,略一犹豫就答应下来的诸伏高明,一时间面上有些被冲击到的空白。
诸伏景光心中天人交战。
他想拒绝,可对上月见里千鸟怂恿的眼神,兄长熟悉的面孔,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他的确应该拒绝,他现在的身份,不应该随意出现在兄长面前,他……
“诶呀走啦!”
月见里千鸟不由分说地拽住诸伏景光的手腕便往外走,诸伏景光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趔趄,“等等,千鸟……”
“不是我说,有什么好顾虑的嘛。”
她在组织三年,虽说没摸到组织的底细,但是至少清楚不是日本遍地都是黑衣组织的人。
没见安室透跟那些公安来来往往从来没被发现?
况且,诸伏景光现在的形象跟苏格兰简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谁有透视眼啊还能透过这副易容看到他的脸?
而且退一万步说,组织现在八成根本就不清楚苏格兰这个人,姓诸伏名景光。
也就更不会有人有那个闲工夫来监视一个偏远小县城的县警。
也不知道到底都在顾虑些什么。
晚饭是诸伏高明挑的地方,一家安静的居酒屋,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木质桌面上,映出三人围坐的倒影。
月见里千鸟坐在中间,埋头吃饭,身边的诸伏景光食不下咽的应对着对面同样没怎么动筷子的诸伏高明。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沉默,只有筷子轻碰碗沿的声音。
直到月见里千鸟吃饱喝足,抹抹嘴巴,“我吃好了,要出去买点出门忘记带的日用品,你们聊,我去去就回。”
“千鸟,我帮……”
“不用。”
月见里千鸟单手按在诸伏景光的肩上,不容拒绝地将他按回座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有些东西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选。”
诸伏景光有些尴尬的别过头,不敢去看对面兄长脸上的神色。
月见里千鸟倒是大大方方的抬起头,冲着一直坐的笔挺的男人眨眨眼,“诸伏警官,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哦。”
诸伏高明微微一笑,“我相信月见里小姐。”
哪怕他并没有答应她的话,她也还是会最到。
月见里千鸟微微一笑,“你们聊。”
她走后,座位上才真正的陷入安静。
诸伏高明的目光在弟弟陌生的脸上反复流连着,描摹着。
就算月见里千鸟不提醒,他也是认出来了的,认出来了自己这个几年不曾归家的弟弟。
哪怕他的脸不是昔日的样子,声音也有所不同,但,诸伏高明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成熟稳重的兄长率先打破了沉默,说的话按照他惯有的习惯引经据典着。
许久没能听到熟悉的生涩古文,诸伏景光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是我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内容,接不上诸伏警官的话。”
“没关系,”诸伏高明面容平静,“人有所长,寸有所短。工藤先生一定也在某些领域有着我不能企及的高度。”
“也许吧。”
诸伏景光垂眸,看向杯中琥珀色的乌龙茶,茶面映着灯光,晃动出细碎的波纹,“但我是个没什么用的人,就算是在自以为最擅长的领域,也会成为一个失败者。”
“在工藤先生眼里,什么是失败?”
诸伏高明沉声问道,一边动手为他填上了半杯茶。
诸伏景光握在茶杯上的手指紧了紧,“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却没能得到预期的结果,就算是失败吧。”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这些话,诸伏景光从未对人讲过。
对同样承担着卧底的巨大压力的竹马安室透不能,那除了增添友人的压力和担忧外毫无用处。
对成绩那么差却孤身一人潜入组织三年的月见里千鸟不能,她已经背负得够多了,自己没资格再向她倾诉脆弱。
对并肩作战的战友不能,对已经无法以诸伏景光的身份联络的旧友不能,对谁都不能。
可此刻,茶香氤氲间,那些深埋的疲惫与自责却随着茶烟缓缓升腾。
诸伏景光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他真的死在了那个天台上,是不是能为战友们铺上一层上升的路,是不是让后来者少些牺牲,是不是他的同僚们就不会被组织怀疑试探,是不是……
虽然黑田警长也总是说,是内部的叛徒导致了他的失败,但将责任归咎于他人,从来不是诸伏景光的风格。
他更愿意苛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
他凝视着茶面,那圈涟漪仿佛映出天台最后的硝烟。
“非惟胜之可贵,惟败而不堕其志者为难。”
诸伏高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一时的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工藤先生是否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搪瓷的茶杯在掌心中摩挲,诸伏景光抬起眼皮,少见的有些无助,“我当然会走下去,只是……”
“那就够了。”
诸伏高明目光如磐石般沉稳地落在弟弟脸上,“那就够了。”
他缓缓说道:“折而不挠,才使刘使君终不为下。工藤先生,这话同样送给你,望你即便颠沛,亦折而不挠。
顺风顺水的胜利在人类史上是极为罕见且幸运的事,我们不能奢求这样的幸运降临,也只能保证自己永远不要失去站起来、继续出发的勇气。
在我看来,在心里给自己宣判了失败,才是真正的失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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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居酒屋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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