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用子弹杀人，维波罗瓦用语言和直觉杀人。
两者同样致命。
莱伊的脚步微微一顿，雨声在耳边放大。
伊凡最后那句话仍在他脑海中盘旋：
“作为交换，你要听我的话。”
轻佻的语调，甜蜜的威胁，像是毒苹果上那层诱人的糖霜。
莱伊的嘴角绷紧了一瞬。
他不会承认任何事。
但维波罗瓦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莱伊的绿眸在夜色中微微闪烁。
最重要的是……
绝不能让维波罗瓦的“野兽直觉”嗅出更多破绽。
莱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雨声吞没了他的脚步声。
但那双金色的竖瞳，仍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
凌晨两点，琴酒的手机在黑暗中亮起。
他睁开眼，绿眸在夜色中如刀锋般冷冽。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他眉头微蹙——维波罗瓦。
琴酒按下接听键，声音低沉如冰：“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接着是伊凡带着笑意的嗓音，尾音黏稠得像融化的蜜糖：“琴酒……”
琴酒的指节微微收紧：“说。”
伊凡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轻轻呼出一口气，呼吸声透过话筒传来，温热、湿润，带着刻意的节奏……他在喘息。
琴酒的眸色骤然冷了下来。
“嗯……我在想……”伊凡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慵懒的沙哑，“你今天为什么让莱伊和我搭档？”
他的语调轻佻，但琴酒能听出其中的试探。
琴酒冷笑：“这就是你半夜打电话的理由？”
伊凡轻笑，呼吸声更加明显，像是贴着话筒在调整姿势：“不行吗？”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是说……你更喜欢面对面聊？”
电话那头传来床单摩擦的细微声响，仿佛伊凡正在翻身，或是……做别的什么。
琴酒的绿眸眯起：“维波罗瓦。”
“嗯？”
“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琴酒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我就把你的腿打折。”
伊凡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愉悦又恶劣：“真的？那我是不是该说……求之不得？”
琴酒没有接话，但伊凡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琴酒”伊凡突然放软了语调，像是撒娇，又像是挑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莱伊”伊凡的呼吸声渐缓，但语气里的玩味丝毫未减，“你让我盯着他，却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不公平。”
琴酒冷笑：“组织里没有‘公平’。”
“是吗？”伊凡的声音突然贴近话筒，像是耳语，“那如果我告诉你……他今天在酒馆里，差点被我套出话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琴酒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危险的兴趣：“说下去。”
伊凡满意地勾起嘴角，虎牙抵着下唇：“他隐藏了狙击实力，而且……”他故意拖长音调，“他对我的试探有反应。”
琴酒的呼吸频率未变，但伊凡知道他在听。
“所以？”琴酒冷声问。
“所以——”伊凡翻了个身，床单窸窣作响，“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
“我帮你盯紧莱伊”伊凡的嗓音甜得像毒药，“而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怀疑他什么。”
琴酒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你高估了自己的价值。”
伊凡不以为意：“是吗？那为什么选我来试探他？”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
几秒后，琴酒的声音再度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明天上午九点，基地会议室。”
伊凡挑眉：“约会？”
“带上你的狙击枪”琴酒的声音毫无波澜，“如果你再迟到——”
“就打断我的腿？”伊凡笑着接话，“知道了知道了。
”
琴酒直接挂断了电话。
伊凡将手机扔到一旁，仰躺在床上，灰白卷发散在枕间。他盯着天花板，金色竖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琴酒果然在怀疑莱伊。
他抬手遮住眼睛，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上午九点二十四分，基地车库外传来一阵嚣张的机车轰鸣。
琴酒站在会议室窗前，银发下的绿眸冷得像淬了冰。
他盯着窗外，伊凡的黑色机车一个甩尾急刹，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灰白卷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金色竖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慢悠悠地摘下头盔，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甚至还掏出一支润唇膏涂了涂，这才晃悠着朝会议室走来。
门被推开时，会议室里只有琴酒一人。
伊凡探头进来，笑容灿烂：“早啊。”
琴酒的声音比冰还冷：“你迟到了。”
伊凡眨了眨眼，假装低头看了眼手腕
“没有啊”他歪着头，金色竖瞳无辜地睁大，“八点八十四分，挺准时的。”
琴酒的□□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
伊凡的呼吸丝毫未乱，甚至往前凑了凑，让枪口更紧地贴在自己皮肤上。
他笑得眉眼弯弯，“这么想我啊？”
琴酒的绿眸如刀：“我警告过你。”
“警告我别迟到？”伊凡的虎牙抵着下唇，“可我真的以为现在是八点八十四分嘛。”
枪口又往前顶了顶。
伊凡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琴酒握枪的手腕：“别这么凶……”他的声音压低，带着黏稠的笑意，“昨晚打电话时明明更温柔。”
琴酒扣下了保险栓。
伊凡立刻举起双手：“好好好，我错了”他后退半步，却还是笑着，“下次一定准时，如果我的机车没坏的话。”
琴酒冷冷收枪：“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爬着来开会。”
伊凡假装害怕地捂住心口：“真可怕。”
伊凡坐在会议桌上，长腿懒散地晃着，指尖敲了敲琴酒甩过来的档案。
“所以——”他拖长音调，金色竖瞳微微眯起，“你今天不是要告诉我，你到底在怀疑莱伊什么吗？”
琴酒站在窗边，银发下的绿眸冷冽如刀。他吐出一口烟，灰白的烟雾在空气中缓慢扩散。
“自己看。”他冷冷道。
伊凡翻开档案，里面是几张监控截图，莱伊站在街角，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失控般朝他冲去。
而本该能轻松避开的身手，却让他被结结实实撞倒在地。
伊凡吹了个口哨：“哇哦，偶像剧吗？”他歪头，“身手矫健的莱伊，会被宫野明美开车撞到？”
琴酒的声音像淬了冰：“故意的。”
伊凡的指尖停在照片上，莱伊倒地的姿势微妙地“恰好”避开了所有致命伤。
“他故意接近组织”琴酒走近，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另一份资料，莱伊的晋升记录，“三个月，从外围成员到获得代号，上升得太快。”
伊凡舔了舔虎牙：“如果不是真的天赋异禀……”
琴酒冷笑：“那就是带着目的。”
伊凡突然笑了，虎牙在唇边闪着寒光：“你让我盯着他，却不告诉我这些？”
他站起身，逼近琴酒。
琴酒的眼神丝毫未变：“你本来就是个好用的工具。”
伊凡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划过琴酒的领口：“真伤人”语气甜得像毒药，“那我是不是该讨点报酬？”
琴酒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别得寸进尺。”
伊凡却笑得更加灿烂：“我偏要。”
僵持几秒后，琴酒甩开他的手，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加密文件。
“莱伊的背景调查”他冷声道，“所有资料都太‘干净’了。”
伊凡翻开文件，眉头微挑，莱伊的过去像被精心修剪过的盆景，每一处转折都合理得近乎虚假。
“哇，这造假水平……”他吹了声口哨，“比我上次黑进警视厅的系统还专业。”
琴酒的眼神锐利：“所以？”
伊凡合上文件，笑容危险：“所以，他要么是某个机构培养的精英……”他凑近琴酒，呼吸几乎喷在对方唇上，“要么，就是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
琴酒一把掐住伊凡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找到证据。”
伊凡被迫仰着脸，却还在笑：“这么信任我？”
“信任？”琴酒的声音低沉如刃，“你只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睨着伊凡，“毕竟——”
“野兽的直觉，最适合狩猎同类。”
伊凡揉了揉下巴，金色竖瞳在阴影中微微发亮：“行啊”他转身走向门口，又突然回头，“不过琴酒……”
“如果莱伊真的是卧底”他歪头，虎牙森白，“我要亲手解决他。”
琴酒点燃一支烟，烟雾后的绿眸深不可测：“随你。”
伊凡的手刚搭上门把，琴酒的声音就从身后冷冷传来。
“去训练场。”
伊凡回头，金色竖瞳微微眯起：“嗯？”
琴酒将烟按灭在金属烟灰缸里，火星在灰烬中挣扎了一瞬，随即彻底熄灭。
“我教你狙击。”
伊凡的眉毛高高扬起，虎牙抵着下唇，笑得玩味：“哇哦，琴酒大人亲自教学？”他歪头，“该不会是想找个理由名正言顺地爆我的头吧？”
琴酒已经走向门口，黑色风衣的衣摆扫过伊凡的膝盖：“再废话就滚。”
伊凡吹了个口哨，快步跟上：“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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