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是漆黑的特快列车以后
“为什么非要我陪你看录影带？”
出云浅溪坐在沙发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波本晚上过来煮了拉面，用提前炖好的澳洲羊骨吊汤，现拉的面软而有弹性，羊汤鲜美的味道被小麦粉很好地吸收，复原了正统中餐的精髓。所以她现在心情还不错。
“他们那边有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能做出以假乱真的道具。所以，我想让你这个专业的道具师来帮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能够做假的地方。”波本说着把电脑递给了她。
出云浅溪没有接，波本只好把电脑放在茶几上，疑惑望着她。
“雪莉已经死了。”她摊开手，“你现在又想干什么？再把莱伊扒出来鞭一次尸？”
“我在车上看到一个跟莱伊很像的人，就是他拿手榴弹把车厢炸脱轨的。”看出云浅溪没有弄明白两者的关系，他继续解释：“莱伊和雪莉都跟一个少年保持着某种联系，如果莱伊确实是假死的话，雪莉的死也是他们导的一场戏也说不定。”
“我们的奥斯卡影后怎么说？”
“我不是很相信那女人。”波本耸了耸肩，“在这件事情上，我知道她有对我说谎的动机。”
“动机是什么？”
“我答应了她不能告诉别人。不过她要是再跟你提什么angel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问她。”
啊，那大概明白了。她就像守护天使一样守护着她的天使，虽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但她是认真的，绝不会伤害她的天使。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某种破绽，证明莱伊是假死，然后胁迫他交出雪莉？”
“我需要，先确定他还活着。”波本纠正了重点，“如果列车上那个人真的是他的话，那么列车上发生的一切，就像莱叶山一样，是让组织相信雪莉已经死掉而演的一场戏。莱伊，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成为了这场戏的场工之一。”
“挺，有意思的。”出云浅溪评价，“那个人，真的是毛利小五郎吗？跟莱伊和雪莉都有接触，还帮他们拍了这出戏的人？”
“是他身边的人吧，大概。”毕竟毛利师父的智商真是太着急了。“所以你得帮我。”波本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我在想，”看完一遍之后波本把画面倒了回去，倒回基尔开最后一枪之前，画面很模糊，因为山里光线实在不好。“有没有可能，他在毛线帽里戴了防弹的东西？”
“你的理智都被莱伊冲垮了吗？”出云浅溪皱着眉，“就算他戴了防弹帽，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的冲击力足以造成他的颅骨凹陷甚至断裂，这样也还是可能会死掉。”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如果是你这样的天才科学家会不会有什么方法。毕竟亡魂复活本来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波本低头在小册子上划去了一个选项，继续问：“那么，如果是空包弹呢？”
“空包弹？”出云浅溪下意识开始计算空包弹的冲击力和人颅骨的承压能力，但忽然意识到，这好像还有一个前提。
“等等，你是说……基尔真的是托？”这个结论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因素，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波本耸了耸肩，看上去挺无奈的，但是很冷静，大概是早就已经接受了这种可能。“按照你刚才的回答，如果要得出莱伊没死的结论，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出云浅溪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琴酒真可怜，怎么手下的人全是假酒。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否决了这个推论。
“枪是琴酒给的，换掉风险太大了。而且，就算是空包弹，也没有办法保证，他不会因为头部的撞击而死亡。”出云浅溪说，“所以，如果是我的话……”
她拿了一个香蕉，波本站起来，拿了一个橘子放在前额，站在她对面，香蕉对准了波本的额前顶的橘子。
他把右手插进裤兜里，左手捂着右胸，弯下腰，发出某种粗重的喘*：“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我也非常惊讶。”出云浅溪露出了一个微笑，“真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她扣扳机的手指开始下压，波本挤爆了橘子，女人持枪的手在后座力的作用下被向上抬起，枪口朝上越过波本的头顶，然后枪响，波本带着一脸橘子汁向后倒在沙发上。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波本爬起来，抽了桌上的湿巾擦脸上的橘子汁。“枪口有消音器，会屏蔽掉火光和声音，这样一来琴酒就很难判断开枪的时机。只要在枪口对准眉心时，让血包的血溅出来，看起来就和中枪了一模一样。”
“他的左手插进裤兜里。”出云浅溪补充道，“血包的开关就在那里。”她把香蕉剥开咬了一口，重新坐到沙发上，“接下来的问题是，他用什么办法骗过警方，让警方得出了他已经死掉的结论？”
“首先需要一具颅骨有枪伤的尸体。”波本说，“那个人的指纹留在了车里，同时也留在了那部用来当证据的手机上。只要把尸体的右手放进裤兜里——像莱伊当时那样——不要让右手的指纹被烧掉就好了。”
“等一下，波本！”出云浅溪又发现了一个盲点，“死人是没办法留下指纹的！他的皮肤已经停止分泌油脂了。”莱叶山的秘密就暗流涌动的深渊，推论越深入，那种被沉而冷的海水挟裹的窒息感就越强烈。如果莱伊真的没有死，他们到底要做多少谋划？基尔，遗体，下一个牺牲品又会是什么？
“所以，两个指纹都是在他活着的时候留下来的？先让他留下指纹，然后把他杀掉？或者在死后立刻去摁指纹？”出云浅溪抓着波本的手臂，望向他的眼眸充满了恐惧。
“也可能是在他的手指上涂了某种特制的油脂。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刚好有一个，坐过那辆车，摸过那部手机的人，碰巧在那个节点之前死掉了。”
“虽然杯户町的犯罪率居高不下，但是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那个手机是私人物品吧？熟人吗？”
“那段时间里，从他们身边消失的人，确实就有一个。”波本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就是，组织派到医院去寻找基尔的，楠田陆道。”
“你是说……”
“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推理。”波本打断了那种惊悚式的解谜游戏，回头对她笑了笑，合上了电脑。
“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求证的。”
所以，这依然不是结局。
“然后呢？”出云浅溪问，“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会证明基尔是叛徒，而你会重新开始追捕莱伊？”
“不然呢？”波本很自然地反问。
“可是……基尔为什么要背叛组织？莱伊假死的目的又是什么？”
“等我抓到莱伊的话，我会亲自找他问清楚的。”他的侧脸轮廓很尖锐，挺拔的鼻骨和削尖的下颌，两片薄薄的唇是很浅的粉白色，抿在一起，落在出云浅溪眼中显得很凉薄。
她握住他手臂的指节渐渐收紧，眉心皱起，声音变得沉而冷，带着某种恐惧：“你想要杀死赤井秀一，是因为，他害死了宫野明美吗？”
金发的男人回过头，灰蓝的眸子，像深渊般凝望着她：“这种背叛了组织的家伙，难道不该死吗？”
“你知道我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知道什么？”他渐渐逼近，出云浅溪沉着气跟他对峙着，他现在变得很可怕，但她知道他还不会把她怎么样，因为他需要她手里的情报，杀了她的话很难再把其他研究所的核心人物搞到手了。
“你，还有你背后的组织。”她说得简单直白，“你们跟他们，不是敌对关系吧。”
“我背后没有任何组织。”干脆利落地否决。
“那么，要我告诉琴酒吗？”她挑着眉，声音变得刻薄，“那天晚上你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对组织不利的事情，既然你那么害怕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吧？”
这句话戳到了要害。他担心组织查到他受伤的时间和公安的行动时间一致，所以不敢声张，只是以前从没想过，会跟她站在对立面上，落个把柄给她要挟。她以前从来没要挟过他什么，这有些反常。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拿她的话反问，“你在同情莱伊和基尔。”
他还是不打算认，露出那种残忍的笑容，像行刑的刽子手：
“你会这么说，该不会因为，你也是联邦调查局的狗吧？”
“111021”出云浅溪缓缓念出了这段数字，波本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你，真正的boss的邮箱地址，对吧？”她捏住他的死穴，他却还戴着那张扑克脸，嘴角弯起冰冷的弧度：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的母亲是意大利人，我说的没错吧？角斗士。”她缓缓咬着字眼，仔仔细细地碾磨每一个音节。“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那么，你呢？你进入组织，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是你的家人，还是，恋人？”他轻轻把矛头拨开，然后，调转枪头刺了回去。“你想要雪莉的资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你对医药学的实验数据感兴趣。所以，大概是有某位重要的人被那种药杀掉了，你才会想看资料的吧？”
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掀起了波澜，一瞬间的惊澜之后，抹去了所有的情绪。
“结束了，波本。”她偏开头，他们手里握着同样重的筹码，这一轮只能和棋。“我只是想提醒你，情感是理智的大忌，不要让它影响你的价值判断。”
“我不会。”非常自负地回答。
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到这里了。
出云浅溪站起来，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原麦啤酒。
女主希望波本不要为了往上爬把其他情报机构的卧底供出来，但是波本因为苏格兰的死真心实意地想弄死莱伊给幼驯染报仇。波本在这理解不了女主为什么要关心其他国家情报人员的死活，他后面会知道她是那种，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放任无辜的人被杀死的Angel（不然也不会留下来照顾受伤的波本还帮他隐瞒。女主的人设一直是往小兰和明美的人设上贴的）
不过从艺术性来看早期那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疯批波本其实挺有意思的，可惜后面就只有遵纪守法的降谷零和安室透了。
邮箱的事在前传里会揭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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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Section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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