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六十章·飞花令(上)

待我和哥哥去到茶室时,那边已经分了宗主和小辈两桌,分开落座。一切茶具点心皆布置妥当,就连用来摇签的签筒都已经摆在了桌子中央。

也不知道金光善那几个哪里来的闲情逸致,觉得传统的飞花令太过平淡,没有新意。于是,他们几个宗主一谋划,便提了些新的东西出来——

硬是把从前简单的按位行令,改为了三轮:

第一轮,按南宫琨的意思,今岁旱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便用东西南北为令,每个人单独抽签。原本定的每个方向两签,刚好组内斗完了还能组外比。可坏就坏在,我们小辈这一桌一共九人,多出一个金媛来。但不叫她又不给金光善的面子,让人十分为难。

几个人想了半天,竟然是虞楠小心翼翼地问了问江澄有没有雅兴陪我们一帮“小孩子”玩一轮。

梁溯偷偷跟我讲时,我原本以为他是不肯答应的,谁知道,竟成了!这倒是叫我略略惊讶了一下。

于此,便成了东、西各两签;南、北各三签。按位行令,诗中包含自己抽到的方向,最后一位能背出诗句者胜出——可以率先抽下一轮的令签。

第二轮,是遂了金光善的愿。“中秋桂子,重阳清菊,不若就请公子姑娘们以菊花、桂花为题,分别作诗一首。”

这一轮南宫凛肯定不会玩了,所以就成了桂花五签,菊花四签。而又因为菊花之典太多,为了公平,直接拟定了四个题作附签。至于是什么,那唯有抽签的人自己才知道了。

第三轮,以四季为题,分为春夏秋冬四联。每联中又分为上下两句,各自抽签后上联者起头,下联者收尾——写景为主作春夏秋冬,但不可出现四时之字——春去冬来,周而复始,完成两轮才行。

这样复杂的规则,听得我是眉头紧锁,不知所云。可再问梁溯也问不明白,因为她似乎也不甚了解,只能讲个大概。

没办法,我只能先乖乖地跟着抽了签,走一步、算一步了。

令签落到手里,我翻过来一看就心道‘完了’。我抽的一个南字,刚好是人多的那一组。最后分下来,成了这样的情形——

东为虞茗姬和哥哥;西有梁晚烟和南宫懿;南是我、南宫凛和金媛;北则归江澄、金光瑶和秦愫。

怎么说呢,这么看来,我也不是最惨的那一个。毕竟,虞茗姬碰到我哥哥那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任她有多大的本事,诗词这事遇上我哥哥她都得认栽。至于北那一组中,我知道金光瑶有过目不忘之能,实力肯定是不可小觑。但他这些年究竟看了多少账本、政务,又看了多少诗词,我却是不好说。至于江澄,我只知道他的诗词在刁钻人这一方面着实在行,其余的也是知之甚少了。

而我自己呢,我很确信南宫凛玩不过五轮就得出局。金媛虽说有几分才学在,但顶多也就是和我旗鼓相当的实力,倒也不会叫我多么难看。

南宫凛不再多说,玩了三轮他便没什么兴致了。之后,在第一轮的角逐之中,组内败下阵来的就是虞茗姬、梁溯和南宫懿。我为了斗败金媛,可是费了一番的功夫——要说哪一组内斗得最激烈,那必然得是我和金媛。

说起来,金光瑶和江澄两个人倒是云淡风轻,对起诗来也是行云流水。而江澄,虽然在宗主那一桌上正襟危坐。但我怎么看他那一下一下叩着案缘的手指,都觉得他像是个置身事外的看戏的人。而且,一点都不嫌事大。

不一会,在江澄的一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之后,秦愫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令签放回签筒里,说了一句“江宗主学富五车,秦愫叹服。”

我暗自叹了口气,只觉得可惜。这一场行令下来,各个都不是才疏学浅之辈,人数又多,五轮之后其实能背的便不多少了,说着说着就连这样常背的诗句也忘了。而秦愫这样的闺秀,甚少同男子一起作这样的游戏,估计多少受了些影响。

又是几轮下来,我当真是觉得自己已经殚精竭力,几乎是把能想得到的诗词全说了一遍。可剩下三个人一个是满腹诗书气自华的聂二公子,一个是过目成诵的敛芳尊,还有一个是深不见底的三毒圣手,我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上“活”多久。

我刚说了“五月南风兴,思君下巴陵”,金光善便填上一句,“剩下的四位乃是才学无双,再加一令——一句中有两方字。”

可我的下家恰恰好是金光瑶,我实在是想不通金光善此举究竟是为了为难谁。

只见金光瑶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父亲此举可是难倒我了,原想着还有一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谁想这下竟也用不成了。如此,我便坐观阿琰、怀桑和江宗主三人切磋吧。”

包含两个字的不算少,但我记得的也不过那么几首,说完了白居易的“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杜甫的“剑留南斗近,书寄北风遥”后,再轮到我时,我简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抓耳挠腮,听着漏刻滴答滴答地漏响,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而此时,我脑子里想得竟是他们俩必定还有不少的后手,而非我还能念什么诗!

诗词雅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非要我在片刻之间想出个什么诗词来——这当真是堪比酷刑。

眼看着金光善已经举起了敲铃的银锤,只要小锤和铃铛两两相碰,便代表着我的落败。此时我是把牙根儿咬得发酸,一寸一寸地翻过我脑海中的诗词,想要觅得一个结果。

我比不过哥哥,这个情有可原、实属正常。但是,江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前怎么从未听他说起过,他个人对诗词之赏?我在莲花坞时,更是鲜少和他聊起这些。如今,倒像是个无底洞一样一句一句往外倒。那诗词多得当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什么名不见经传的文词都能叫他背出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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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陈情令]从君行·江澄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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