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安排了这么些事,当真是一点余地都未曾留下,”她抬眼望着我,一双眼睛里莫名有几分悲悯之色,“是想......”
我咬了一口茉莉酥,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是想整垮姚柏年啊!”
那人也算是姨母手下的老人,办事还算得力——一切都进展得顺顺利利。我自然每日高枕无忧,心情也是分外舒畅。
四月底的时候,听闻襄阳和豫州的粮价已经是十分可观了。
姚柏年这两年是作狠了,想来金光善正是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时候,不火上浇油都不错了——必定是懒得搭理他!而且兰陵去年才遭了旱灾,今年库中如何还不知道呢。
江澄和姚柏年不和已经,如今就等着姚柏年支持不住求到莲花坞来,到时候再演一出大戏——我这时候真是万分庆幸去年江澄广开粮仓,赈济各地。我才能有这样好的借口,推掉姚柏年所有的请求。
等他辖界里的人闹腾起来,估计他这个宗主也就坐不住了。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新人上任——灾荒过后,根基不稳。便是派人过去敲打几回,骨头再硬都得给我低头。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
我美滋滋地躺在枕玥殿后湖边的摇椅上,吹着微凉的湖风,甚是快意。这盘算着我的生辰也快到了,是不是该向江澄讨个礼物?那一双长命缕抵给了谢凝,不如就劳他老人家今年再给我赢一对新的回来?
因为心情大好,我便给自己放了几天假——这些日子的账本也就是家长里短的事,晚几天看也不迟。
谁承想,我就晚了那几天,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了大事”。
在莲花坞的日子过分安闲,将我养出几分懒散来——账目细碎,我看得略微慢了些许——反正也不是什么着急事。所以,等我看到那几项米粮、药草、沙土、石灰、砖瓦、木料、船舶等庞大的支出时,已经过去了将尽十日。
我初看到那些数目的时候,以为自己是看久了账本——看花了眼。赶紧出去走了两圈,狠狠揉了揉眼睛,跑回书桌前再仔细一看——
登时之间,我被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倒退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锦儿连忙跑过来扶我,握着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锦儿,你看,”我指着那几笔出账说道:“我这才几日没看,就有人敢从莲花坞倒东西了!还嚣张至此——假账都不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这管家的名声怕是要毁尽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锦儿,能支出这么大账目的人必定不简单——可莲花坞里有对牌、能支东西的人我也都看牢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江澈?江清?李管事?”
锦儿看了看账本,又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疑色来。
“小姐,要奴婢说,你就是急昏了头了。你想,这么大的账目,明明白白记在这儿,你必然能看出不对。就算是晚了这些天,要想追查也并非难事。这么大宗的货物,十来天的时间,要想暗中一次运走,必然不可能。若想不引人瞩目地运出去,必定得细心伪装了分批次运。”
“你仔细想想,这么多百千石的东西,这才几天?还能跑了他不成?你现在就叫人好好搜搜各处,肯定能寻着!”
听到这儿,我想都没想就唤了阿沐,带着她直奔库房总管那里。
李管事见了我很是惊讶,可尚未等他起身行礼,我就一本账本摔在他面前,
“我年纪小、刚嫁进来不假,但李管事也该知道我管账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自己活命多少也该做事仔细些——像这样粗心的,是当我瞎了吗?!”
他像是被我吓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都忘了求饶。半晌才跪下去说道:
“聂夫人息怒,不知所犯何错才引得夫人如此雷霆震怒?”
我用力地翻开账本,纸页在我的指尖哗啦啦地响着。我指着那几笔大项,厉声说道:
“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李管事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拱手说道:“夫人息怒,这是宗主从库里支走的。”
我一下子偃旗息鼓,徒留迷惘,“江澄?”
“正是!是宗主座下亲传的大弟子江澈亲自奉了宗主的玉牌来,还有宗主亲笔落章的手谕,我们才敢开库支这么多东西!”
我的眉毛一下拧成了川字,暗自思索片刻,又问道:“还有谁能为你作证?”
“您大可请各位司管来,若还是不信,还可请江澈公子。”
“江澈就不必了,”我心里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而且直接把江澈叫来问话,实在是不给江澄面子。“请各位司管来吧。”
所有人皆是口径一致,甚至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那司管米粮的人年纪不大,还有几分不知收敛的冒进脾气。甚至因为我突然而来的质问反问了我一句,“宗主没同夫人提起过吗?”
这句话加重了我心中的不安——江澄,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一路奔回枕玥殿,正好碰上归来的江澄——他这几日总是在外面忙,直到入夜才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见着他,我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快步走进屋内。一进正殿,我立刻遣散了屋中的家仆侍婢。
门从外面被关上了,屋子里静悄悄地只剩了我们两个人。我一手捏着账本,一手攥着江澄的小臂,仰头看着他——等他开口。
可江澄也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等了许久,他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只听他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要去取茶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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