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还是以汤药补品温养内里,让江宗主尽快康复,以达内里平衡为好。若是想根除,眼下看来,需得徐徐图之。”
我听罢,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江澄此次发病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内里虚弱?”
梁溯的眸子宛若平湖,无风无浪,也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几息后,她方开口,
“江宗主近来劳心劳神,又兼除祟。身体虚耗也是有的,”说到这儿,她顿了片刻,又接道:“我听江清说,此次水祟凶险——方才诊过,江宗主有伤于内。如此,才使其发病。”
“江澄受了内伤?”我一下子反握住梁溯的手,“他怎么从未提及过?我一直以为他那日除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她正要开口,又被我几个问题打断,“伤得严重吗?需要什么调理的药材?把方子给阿沐,叫她就近去抓药。内伤若需调息,用不用暂时送他回莲花坞?”
梁溯歪着头瞧了我半晌,“噗嗤”一声轻轻笑了出来。
“那伤于江宗主而言,尚可承受。如今暂且压制灵力,我和江清每日替他调息疗伤,至多一旬有余的日子便能恢复。方子我已经交给阿沐姑娘,劳动她悄悄回一下莲花坞取些金贵药材——我自是带了人参、灵芝等来,只是不多。”
我舒了口气,肩背也跟着松乏下去。可片刻后又想起住所的事——此处只两间算是没被冲毁的小房,镇子里也无合适的地方安排。若要说单间,怕是要去我原先所住的那间后山破庙了。
可近来我从镇里的婶婶们处听了些附近闹流民的传闻,且叫客人去那略微偏僻的住处又实在不合适。但眼下正逢事多,也不好走远。
于此,我也是思忖片刻后说道:“如今涝灾未退,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地方安置你——这几日先和我们在偏房里将就一下,你看可否?”
同我交代完了江澄的病情,梁溯便起身去整理药箱。她在两张长凳拼凑的桌上铺开一张白布,将箱内的几小包药材取出来。只见她手上的动作略顿了顿,
“不妨事。我此来襄阳,本也不准备大张旗鼓——江宗主的病,不便叫外人知道——我瞧着你应当也有此意。若有人问起,你只道是偶感风寒,请了位医师来问诊就好。也不必细说。”
“江宗主同我说了,前几日夜雨势大,一些临搭的房子毁了棚顶,有人梦中便给砸伤了。方才我已经交了些常用药物给江清,请他和叶淳今日先去镇子里施药。待这边处理妥当了,我明日就去问诊。”
说着,自药箱内取了两个白瓷瓶,又将我按下去坐在榻边,“你把面纱取了,我瞧瞧你脖子上的伤。”
那夜里被江澄扼出的淤伤已经略略散了些,但一碰还是会发疼——梁溯凑过来,以指腹轻触。又仔细看过,方将其中一个瓷瓶打开,用竹片取了些许药膏,匀在伤处。
“我方才也从江清处听说了近几日的事,”药膏所及处遍生凉意,几日以来一直相随的灼烧和胀痛感开始缓解,“怨不得你害怕——这伤只看上一眼都叫人心惊。”
上过药,她又将另一个瓷瓶放在榻沿上,“这个是治疗你内里气道、喉咙损伤的药——你脖颈上的伤经了这几日还是如此,想来内里也有损伤。这口服的丸药记得每日早晚各一丸,外敷的怕你白日里腻得慌,就晚上睡前用一次便好。”
“只是这些日子忌辛辣、油......”正说着,她似是回过味来,与我两两相望——想到如今景象,末了皆是低头笑了起来。“也是我多余担心。”
这番事毕,梁溯寻出一剂用纸包好的药材,
“你这里厨房怎么走?我去煎药,你且忙你的。”
我朝她笑一笑,“能用的基本塌了,若是急用,就先挖个坑救急吧。”
许是我语出惊人,往日里波澜不惊的梁溯瞪着眼、干站在原地看了我许久。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清理废墟是耗时耗力的事儿,加之江澄如今的病症,恐以后需要煎药、熬补品的时候多,老是去那人多的地方也不方便——我与其等着,不如就在偏房一侧新砌一个更好。
想到这儿,我立即开始行动,“我现在去给你借药罐子,叫锦儿拿铲子在边儿上有荫的地方挖个坑。柴火我可以去借上一些,引火用的树枝子等我回来了去给你捡!”
可没跑出多远,身后便是响亮的开门声,随后是江澄的声音,
“你大下午的,着急忙慌去借那个东西做什么?”
我一转身,见他很是凌乱的模样——绛紫色的外衫裹在身上,腰间用腰带胡乱缠着。头发是散着的、发冠是未戴的,袜子是没穿的、鞋是趿在脚下的。
要说几日后骤然见到江澄,我本能的反应是有些怕——肩膀很轻地抽了下,脚下也跟着后退半步。
可襄阳的午后烈日炎炎,他这副样子,略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前,反倒叫人看了有些想笑。于此,我就远远站着,露出一口牙来。
只是委屈了梁溯——青衣姑娘很是尴尬,想找个地方回避一下,却又无处可避。原地转了一圈,左右为难片刻后,选择重新钻回偏房之中。
如此一想更觉好笑,可想江澄方才觉得我这想法多蠢、跟出来得有多急——生怕晚一步就拦不下我。那件外衫约莫是因为梁溯一个姑娘家在,披上避嫌的。
“自然是给你煎药用,不然叫你干嚼那个药材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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