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全跑了。”
一觉醒来，霍比特人们一脸沮丧地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马厩，有些难以置信，也十分惶恐。
“唉，少爷，那我们怎么赶路呢？”山姆苦着脸说。
“我想，我们只好步行了。”阿拉贡说，“我以前在东方游历的时候也主要是步行，但必须确保带足干粮，通往幽谷的路十分艰辛，路上没有能补给的地方。”
“那行李怎么办呢？”弗罗多问，“这样赶路的速度会变慢的。”
“我一个人可以扛两箱。”皮平自告奋勇道。
“要背多少就背多少。”梅里心情同样沮丧，但仍装出一副强悍的样子。
一旁的黄油菊的表情才真的是如丧考妣：“哎哟，哎哟，我这辈子就没碰到过这样的事！上好的枕头全被糟蹋了，马厩里的马全跑了！我们这是撞上了什么世道！”
“黑暗的世道。”阿拉贡淡淡地回答道。
黄油菊瑟缩了一下，敢怒而不敢言。
但最后他还是掏钱赔偿了弗罗多一行人的损失，并帮他们高价买下了一匹小马，专门用来驮东西。
“哎呀，谢什么谢，我只希望甘道夫下次来别把我烤了就行。”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战战兢兢地说道。
“看在小马的份上，我向你保证他不会的。”阿拉贡和颜悦色地说。
黄油菊终于收起手帕，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上路吧。”弗罗多终于把东西打包好，见阿拉贡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低着头迟迟未动，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于是轻声催促道。
阿拉贡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而是俯下身从身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捡起一柄光秃秃的剑柄，剑柄原本是银灰色，但似乎被火焰炙烤过一样，被烧得焦黑一片，不仔细看的话，可能会被误认为是损坏的铁器。
“魔窟剑。”他喃喃道，“非常邪恶，只有戒灵才能佩戴。”
“那你为什么现在能拿着它呢？”皮平听出他语气不对，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因为剑刃已经被完全损坏了。”阿拉贡平静地解释道，“但别小看它，如果你不幸碰到了剑刃的残片，其中的邪恶力量会把你吞噬得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这么说，那些戒灵来过这里？”弗罗多打了个哆嗦。
“完全可以这么认为。”阿拉贡答道。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向下，落在了地面草叶上粘附的一两滴银白色的凝固物上，它们即使已经干了，但仍然不容忽视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是血迹。
传言只有西方高等精灵才拥有银白色的血液，但是自从第二纪元末的那一场大战中，唯一的吉尔-加拉德一脉也陨落了，而那位加拉德瑞尔夫人带领仅存的一些旧时部下生活在遥远的洛丝罗瑞恩森林，上词与他们见面还是在响水河岸，他们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但是很明显，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恶战。
阿拉贡压下心头的疑惑，在霍比特人的催促下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他们终于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上了路，穿过南大门，继续沿着大道走了几里，将来时的村庄远远甩在了身后。
他们又走了一段下坡路，等到布理山那高大的褐色山丘被抛在身后，便遇到了一条向北转的狭窄小道。“我们就从这儿离开大道，隐匿行踪。”阿拉贡指着那条小路，向众人示意道。
“我希望这不是啥‘捷径’，”皮平半开玩笑地说，“上次我们抄捷径穿过森林，差点大祸临头。”
“啊，那是你们没带我一起走啊。”阿拉贡大笑说，“我的捷径，无论长短，都不会错。”
他朝大道的前后张望了一眼，视野内不见有人，于是他迅速领着大家走下了林木茂盛的山谷。
山谷中树木丛生，上面缠着厚厚的藤蔓，从远处看，它们张牙舞爪，仿佛在空气中舞动一般。地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夹杂着隔夜的露水，打湿了过路旅人的脚踝。
“这么说，我们只要紧跟着你，就不会迷路喽？”走出一段距离后，弗罗多忍不住打破沉默，揶揄道。
谁知阿拉贡听了这句话后，却反常地沉默了。
“你们听说过迷雾森林吗？”许久后，霍比特人们听见他问。
几名霍比特人懵懂地摇了摇头。
“我唯一一次迷路就是在那里。”阿拉贡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和别人提起过那段往事，于是颇为怀念地解释道，“但是遇到了一位好心的精灵，把我送回了幽谷。”
“不过你们放心，那已经是七年前了。”他淡淡笑了笑，紧接着补充道，“我现在记得迷雾森林的每一条路，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这个向导的能力。”
不过霍比特人的关注重点显然不在这上面。
“依我看，”皮平牵着小马（山姆给它取名叫比尔）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偷偷拍了一下梅里的肩膀，俯在他的耳边小声说，“这其中故事可大着呢，绝不是‘送回’这么简单。”
梅里转过头，茫然地望向他。
“你看大步佬的表情，”皮平像是想到什么，不住唏嘘道，“和山姆谈论起萝丝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梅里恍然大悟，看向阿拉贡的眼神瞬间变了味。
两人越聊越起劲，当山姆察觉到后面的异常，忍不住想凑过来听时，两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从“迷雾森林里有几条路”编到了“人族和精灵恋爱究竟能不能有结果。”
“……你们俩真是够了。”山姆无奈扶额。
他们就这样又辛苦跋涉了五天，走过了一片平坦宽阔的乡野，穿过蚊水泽，地势终于开始上升，这时远处东方已经可见一线起伏的丘陵，当中最高的一座山在那一线的右端，跟其他山岗稍稍分开，它顶端呈圆锥形，峰顶略显平坦。
“那就是风云顶。”阿拉贡说，“那里视野开阔，四面八方尽收眼底，如果甘道夫赶来，他一定会去那里。”
今天双更，稍微补一下之前的字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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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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