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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图尔垂垂老矣，伊缀尔风华依旧。
~~~ 瑟丹为他们打造了伊雅瑞米，
~~~ 大海的翅膀迎着日落之地扬帆起航——
~~~ 被纳入伊露维塔的首生子女中
~~~ 与凡人命运分开，他得沐以永生，
~~~ 他与伊缀尔永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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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在飘浮中缓缓靠岸。
金发精灵扶着灰袍老者下了船，望向前方尽是黑压压的树林，都不禁惘然。
此地曾有过络绎不绝的商旅，是巨绿森林与外界贸易往来的中枢。随着林地精灵在几百年前大幅减少，加上北方战事频繁，曾极尽繁华之地也逐渐没落式微。
“请问，在古老浅滩靠岸，以东行五里，不就是林路的入口？”
精灵向途经的人类询问，途人有的冷漠走避，有的不明所以，很不容易才有个较为热情的商贩回应。
“你们要进入林路？”
“是的。”
“你们从西面来的吧？”
“是的。”
“路口早被巨石封了，林路已经荒废，你们不知道吗？”
“封闭？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百年了吧……在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年轻的时候……”
精灵和巫师彼此对看着，难掩惊讶。
“我劝你们用北方灰山的道路。林地精灵王国已不若三百多年前最后同盟大战的时候了。”
“三百年前跟三百年后有什么区别？”他们未曾踏足过巨绿森林，并不能明白酒馆老板的暗示。
“你们没听过流传在这一带的传说吧？”对方压低了声线，鬼祟地道，“林地王国的主人故意将旧都赤丘遗弃成了黑暗之地，驱赶了东部缺口几乎所有的部落，还让巨石封住了林路阻断了通往东方的林路。几百年来甚少有人踏足，森林里连日光都无法渗入，我们现在都管那叫‘幽暗密林’。”
老者咳了下：“梵拉的担心没错，巴拉多的邪恶蔓延得比想象中快啊……”
“不是魔王，魔王早就不复强大。事实上，人们都说绿林第二代国王堕落了。”
堕落精灵，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像被噎住了似的，老者瞪大了眼。
“三百年前，林地国王在婚礼上杀死了自己的王后，将王后有关的人和事全部杀尽、毁尸灭迹。”
金发精灵还能维持着冷静：“这不是精灵会做的事。”
“谁知道呢？他脾气暴躁易怒，任意妄为，连爱好也极为……恶心。”
“恶心？”那家伙可是有洁癖的。
虽然并非深交，但几乎中土每个角落的精灵都知道这点。
“他是个财迷，一毛不拔。那老家伙不惜以各种贸易手段压榨周边的各族的金银财宝，听说他每天要睡在白银和宝石堆中，清点国库的银子至少十遍，就像贪婪成狂的矮人。连凯萨督姆的矮人在跟他买卖中都吃了不少亏，说他是世上最最肮脏的精灵。”
“林地国王精于商道是众所周知的，不至于恶心吧？”格洛芬德尔不得不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
“那个精灵国王……还有重度的恋尸癖。”肥胖的身躯弯下腰来附在他俩耳侧，声线压得很低很低：“传说他会杀死进入森林好看的人类，收集她们的尸体，还为尸偶穿上各种好看的衣服，阵列在他的房间里。”
“这只是传言吧？”
“不信么？”酒馆老板看着的金发男精灵摇头，耀眼的容貌惹人注目只怕会成为下个手办，他很怀疑眼前两个孱弱的家伙能顺利通过黑森林。“我这里可是一手的消息，有出入过林地的人看到过他对着他的收藏品恶心巴拉地自说自话。”
…………
精灵跟巫师大眼瞪小眼。
这些消息严重违背了常理，待走出酒馆的时候他们还未平复——
“米斯兰迪尔，你真的打算用旧林路去东方？”
“欧瑞费尔是个温和儒雅的上进青年，他的儿子应该不会差……”灰袍老者沉吟着，努力回忆着欧瑞费尔还提时的样子，“曾参加最后同盟之战的你，应该也认得欧瑞费尔父子。”
“是的，在深入巴拉多击倒索伦的七年。瑟兰迪尔的脾气不怎么好，但他嫉恶如仇，虽高傲世故却文韬武略，战争中有如开挂的存在。”
时过境迁，没人知道他为何会成传言的可怕样子。
“那不正好？！我们可以看看怎么回事，蜚短流长往往不是事情的真相。”甘道夫是个史上最八卦的巫师。
格洛芬德尔瞟了老人一眼，“但愿这次我们不会被轰出去。”
“怎么会？你跟他一样有着美丽耀眼的金发和全大陆最帅气的脸，说不定如酒馆老板所言，他会热情地将你留下……”当手办。
“他不会留下诺多。”黑化的传言道尽了瑟兰迪尔的许许多多，却漏掉了重要的一点：他讨厌诺多，非常讨厌。
“哦，金花也有被嫌弃的时候，呵呵。”活该。
“只庆幸他没王后，罗斯洛立安的经历我可不想再经历一遍。”
老者一脸僵凝，轻咳两声后沉重地点头道：“那是银树太没风度了……”
“如果我是凯勒鹏做得远不止将你轰出萝林。你看着凯兰崔尔夫人的眼神，就像情人般粘腻……”
“咳咳。”
“你跟钙奶从第一纪诺多未从维林诺到贝尔兰的时候便认识的吧？那时候你和戈索尔都是维林诺最高大帅气的迈雅，不若现在……”一个成了凶神恶煞，一个变成鬓白毛衰。
“只是老人家关心故友的眼神。”
“显然地，凯勒鹏并不认为如此……”
“这世上，妻控狂和儿控狂都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哦，原来如此。”
“即便如此。”
“呵呵。”
……
拌嘴的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巨石前。
他们不会想象到，迎接着他们的不是林地精灵的热情或冷漠，而是一场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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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炉火将一室照亮。
映在的艳丽如花的脸庞上，刚冷柔化成水。
瑟兰迪尔坐在床边，缓缓地朗读着书中的段落，独特的嗓音不复威严，带着无限温柔。
“后来，梵拉来到了维林诺。雅凡娜以歌声缔造了双圣树——银树泰尔佩瑞安及金树罗瑞林。他和她在妮娜泪水的灌溉下生长。”
“他和她？”
“是的，银光的泰尔佩瑞安是雄性，金光的罗瑞林是雌性。”抬头对上疑惑的眸，他笑意温煦：“泰尔佩瑞安的叶子是暗色的，其银色的露水被收集作水及银光的泉源。罗瑞林的叶子颜色由暗绿及金色组成，她的露水都是由瓦尔妲收集。”
“就像夫妻树？”
他朝她笑了笑。
“真想亲眼看看他和她——传说精灵宝钻便是吸收了双圣树的晖芒。”
“可惜双圣树后来给昂哥立安毁坏了。雅梵娜和妮娜最后只能抢救泰尔佩瑞安最后一朵花及罗瑞林最后一颗果实，花和果最终分别成为了月亮和太阳。”
“……悲剧的爱情。”
面对怅然的脸庞，他移开了目：“远古的传说，只当逸闻故事便好。”
“但也总算开花结果。”失望中强自振作，她慰言：“瑟兰迪尔，有时候死亡不一定是悲剧结局，它也许意味着新生。”
合上扉页，瑟兰迪尔对上她温柔又专注的眼。
每当语出惊人蕴含着至真至诚，这是他最为心动所在。几千年看到太多虚妄狡诈，只有她是最温柔的解语花。
“你今天精神还不错，要不要到外面晒晒太阳？”
“不，莫妮缇亚昨天给我晒了一整天，我到现在还有点晃眼呢。”她一脸讨好，“如果可以，我想看看暮星在如荼的夕晖中冉冉升起的样子。”
“也好，也许我更该陪你看更多的星起星落……”轻轻地将她散落的发绕到耳际，触碰间两根粗糙的发丝顺着指尖落下。
这个发现让他蹙起浓眉。
她也注意到了，只调皮地眨眼：“我的发质一向就不如你，风餐露宿的战士生涯可没花多少时间保养呢。”
这样的她像极了几千年前凯萨督姆时的率真烂漫。本想随着她笑起，可当轻抚她的脸蛋时，僵硬的触感再次让他的眸黯下。
“没关系的，让莫妮缇亚帮忙打理下就好。”
瑟兰迪尔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下，扯起笑：“是啊，我的伊伦是巨绿森林最漂亮的公主，无可比拟。”
他和她凝视着彼此，好久好久。
不需要多余的语言，就像本就该这样一直看着对方，满心满眼，情越千年——
“快去吧，将军们都等好久了。”羞赧让她气色看起来红润了些。
他不舍地放下她的手，“好，等我回来，看——”
“吉尔伊斯帖尔。”
他和她异口同声地道，幸福在彼此的眸间流转。
又看了她许久，他才步出属于她的房间。
门开了又合，隔绝了两个世界。
穿着水蓝色的长裙，打扮得漂亮如洋娃娃的女精灵，却没有看他离开，她一直闭着目，沉沉睡着。
就如过往十万多天的日子，如蓝宝石清澈的眸从未睁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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