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岭是群山连绵之地,东洲的名山大川交汇的地方。一伙猖獗的盗墓贼来到了这里。
......
“伙计,快拉!”
“尼玛的,干活不出力!”领头人一拳捶在了一个小喽啰的后背心上。
那小喽啰被打的浑身一颤,在那瞬间,他浑身的肌肉就紧绷了起来,也是好险才没有掉入面前幽黑的看似深不见底的坑洞里。
天色渐沉。
江岭这个地界从天空上俯瞰,成了一道青灰色。
盗墓贼把点燃的火把稀稀落落的插在湿润的泥地上,有暗红的小虫从那个泥土的缝隙顺着火把杆子往上爬了出来。它触角点点,似乎是感知到顶头火焰的热度,立马又缩了回去。
伴随着“嗬——”的一声响起。
猩红的血土被小喽啰用深撬从那暗无天日的坑洞里拉上来。与大家预想中浑浊的泥液不一样,它淌出的液体,却是比新鲜的人血还要亮眼。
但是事到临头,再诡异的事,遇到了也要上。
往下放了麻绳。
......
进入墓穴的众人不再有最开始挖盗洞时的沉稳,墓穴中莫名自燃点亮的人皮制灯笼让他们开始心底发慌。
这里面再没有别的声音,连夜晚中昆虫嘶鸣的声音仿佛也远去了。
他们像是被隔绝了一样。
墓穴里,只剩下他们喘着的粗气声,脚步声,或者再加上那些发慌加速的心跳的声音,以及脉搏的鼓动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不知不觉地摸上了腰间熟悉的配枪。
不知是谁踏错了一步,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墓穴深处似有似无地传来嘁嘁擦擦的声响。
伴着火把的光芒。
有,黑色的东西,窜了出来。
“开枪!”领头人一声大叫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无往不利的枪械,在这个时候会显得如此无力。一伙人连开数枪,却是连那东西的鳞甲都破不开。
没有别的办法了。
“快跑!”
“救命!谁!谁来救救我!”
有人被它的爪子钩住,转瞬间就被撕裂成两半,这个过程就像撕裂一张纸片一样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在墓穴的极深处,没人能触及到的地方,一双双猩红的眼张开,带着嗜血的**。
这个时候,席卷整个大陆的异变从现在开始了。
......
领头人和几个幸存者扛着自以为装满财宝的棺椁,拼死从墓里爬了出来。
他们连夜跑到江边,彻底远离了那个妖魔般的墓穴后,才堪堪停下。
江岭,它名字来源于它身边的一条大江,浩浩汤汤。
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几个人喘着粗气,激动热切地抖着手掀开棺椁,却发现里面什么宝物都没有!
但是里面却有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感到后脊骨发凉的东西,即使是在酷暑的夜里,这种寒意也浸人骨髓,久久不能消去。
因为这里面有的是一个人!一个比刚从育婴室里抱出来还要活生生的婴孩!
他们脸贴着脸,隔着这么近,连它一丝一毫的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个人的手均是一抖,那棺椁差点就这样被摔在地上。
那全是死物的坟土里,怎么会出现一个活物?
领头人不敢细想,再看着周围往后缩的几人,他神情诡谲。
到底是坐在领头人这个位置上,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再是一伸手,就直接掐住了婴孩的脖子。
“你们处理一下。”
那具棺椁和那具断了脖子的婴孩一起被抛入大江中,不见了踪迹。
......
这一切都发生在十六年前。
那具本应该烂在江底,被鱼虾啃食殆尽的婴孩尸体,现在却是成了西山寺的一个普通僧侣。他叫做陈言。
......
“陈言,老方丈在后山等你。”一个小僧从寺庙侧面跑过来,边跑边仰着头对着树上的青色长衫的人嚷嚷到。
看的出来,这个小僧挺急的。
“不慌,你忙你的事,我马上过去。”树上那人撑了个懒腰,翻身下来。
陈言悠悠地向着后山走过去,这是他一天精神难得好的时候,路上也会碰见其他的僧侣,他们远远的点点头问个好。
寺里总是比外面的市井少了些烟火气,修行之人修身修心,于是只有才入门的小僧们整天富有活力。
在陈言正在这种香火的氛围中再度昏昏欲睡的时候,他身侧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陈言,你晚上又偷鸡摸狗去了?啧,瞧瞧你这黑眼圈,真比夜行兽还恐怖。”一个人扒着陈言的肩,戏谑的说到。
“得了,我的睡眠状况,你们这些人还能不清楚?”陈言抬眼撇了一下,用手肘抵了抵身边扒着他的韩子期。
两人笑闹了一番之后,在后山底下停住。
韩子期不再扒着他的肩,改为伸手拍了拍,然后说到:“说点正事,我准备明天下山了,这些天来,我一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同时,韩子期也没有多问陈言什么。显而易见,陈言要去后山找老方丈,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你就在山下带着吧,我最近感觉也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眠问题。”陈言看起来像是又要睡着了一样,他努力抬了抬眼皮,最后还是皱着眉头闭上。
“你也记得早点下山。”韩子期再次强调了一遍,有点忧心的看了一眼在他身旁又要睡过去的陈言,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了解。”陈言应了一声,摆摆手,往着后山上走去。
韩子期离开了。
陈言走在后山的山坡上,听着耳边的空灵的鸟鸣,以及潺潺流水的声响,好险没睡死过去。他强撑着最后一缕意志,拖行着他的躯体,想硬着一口气将自己拖到山顶上去。
按照常理来讲,他这种情况的人,不在路上碰上两块石子阻路都说不过去。但是神奇的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虽然他没有睁开双眼,但却像张开了一双无形的眼一样,他能恰到好处的避开所有障碍物,如有神助。
......
真,真坚持不住了。
好困。
怎,怎么可以......
这么困啊......
陈言努力抬了抬眼皮,用手狠狠拧着自己的胳膊。
那身青衫底下覆盖的躯体,青一块紫一块。更甚者,血迹斑斑。
他靠着这样来努力维持自己的清醒。
......
老方丈看着倒在后山顶棚处的陈言,叹了口气。
......
到了傍晚,陈言才在一间禅卧里悠悠转醒。
推开门,就见一个留着花白络腮胡的穿着僧袍的老头坐在棚子里面品茶。
“抱歉,我又睡过去了。”陈言对那老头作揖,那老头就是老方丈。
“已经比前几月好太多了。”老方丈摆摆手,说道。
陈言是老方丈从大江边上捡回来的婴孩。
从被老方丈捡回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开始做梦。
在他还是婴孩时候,他总是在半夜哭闹。寺里的僧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小孩子在大晚上哭,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后来再大一点的陈言也还挺精神,即便晚上做了噩梦,白天也依然有活力和寺里的其他孩子们在梧桐树边上打闹,或者是在寺里乱窜。
时间到了几年前,噩梦的频率逐步加大。所以虽然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是淡青色还是晕染在了他的眼下,陈言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
最后就是在几个月前,噩梦开始连续不断了。在陈言眼里,就像有一只巨型的虚幻的蚁虫,在啃食着真实和梦境的界限。
那个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分辨真实和梦境上面。
于是老方丈喊他来爬寺庙的后山,用这样的方式一步一步调理着陈言岌岌可危的状态。
“还是一样的方面,梦里的人在疯狂渴望着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陈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同时,他继续说道:“但是不对劲的是,那个梦里的人长得越来越像我了。”
“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世上并不安宁。”老方丈并没有正面回应陈言这句话,而是换了一个交谈的方向。
陈言放下茶盏,低着头,神色莫名。
“韩子期下山了,你可以跟着他去看看。”老方丈品着茶,在长久的沉默后,说了这一句。
“不去。”陈言揉着眉心,目光空洞的望向远方的山川,那绿蒙蒙的山川,叠加起来不再能让人称上一句秀丽,反而阴森的程度更加严重了。
“我那种不详的预感一天比一天强烈了。”陈言闭上眼,这个时候,没人知道他那被眼皮遮盖住的瞳孔里,有一缕绿意闪过。
“我要留在寺庙里。”
对于陈言的这番话语,老方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难得慈爱的看来他一眼,点点头。
还没等两人再聊上什么,一个小僧就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跑来。
是留守后山的小僧,他神色仓皇,抖擞着身体,身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似乎是想叫喊,因为他的嘴是大张着的。但陈言却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陈言放下茶盏,准备上前。
突兀的,在陈言迎上去前一秒,那个小僧就被碎石绊倒在地,身体抽搐,再也没爬起来。
诡异。
看着这个场景,陈言心底悸动。他捏了捏拳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个小僧当门,用手捏起小僧的肩膀,想把他翻过身,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
老方丈并没有阻止陈言大胆的举动,他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看着这一切。
这一捏就捏出了问题。
那个小僧的肩膀就像是泥塑的一样,在这力道下直接烂开。露出的也不是想象中的猩红的血肉,而是灰色的粉末。
见这场景,他猛的一放手,狠狠一甩,把那粉末抖落。然后再看上地上的那小僧,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一滩灰色的粉末,看不出其作为人生活过的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这篇文想很久了,还是准备发出来[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找上门来的诡异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