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雁走后,苏白榆却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后悔了,他后悔了。
他不该意气上头,全都说出来的。
楚雁还没有爱他,怎么就恨起他来。
他垂头捂面哭泣,他还想装一辈子的,或许哪天楚雁会看到他的好,如今完了,全都完了。
完了不仅是这个,楚父也差人唤他过去。
楚雁本来头就痛,来到母亲书房,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骂她爹的,骂她正夫的,总之让她休了这个人品不佳的正夫。
楚雁心累的回房,屋里坐着失魂落魄的苏白榆,他眼神暗淡,不见一丝生机。
想来楚父说的也是休夫之事,真听到楚雁要休她,心还是坠入冰窟,失了神。
没日没夜的侍奉,到头来毫不留情,说休就休。
听见动静,他慌忙抬起头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楚雁面前跪下,磕头认错,“妻主,你当真要休了我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改,我都改。”
楚雁半蹲,扶起他,“你虽有错,到底是我的夫,自然不会休你。”
苏白榆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总算找到了支点,找到了碰触她的理由,不敢放开。
两人向来分房而睡,她本想离开,奈何苏白榆紧抓不放,见他心神不宁,惊魂未定的样子,便由着他抓。
今日,他们同床共枕。
苏白榆患得患失,害怕随时被休掉。
楚雁心烦意乱,为皇子,为父母,也为苏白榆。
五皇子差人来将军府,请楚雁夫妻往小苑叙旧。
说是叙旧,实乃问责。
到底是苏白榆有罪在先,两人只能前往道歉。
楚雁与苏白榆坐在马车上,自打昨天过后,便不再说话,楚雁不喜说话,苏白榆也不敢说话了。
清早就松开了她的手,害怕她生气。
马车猛烈停下,外面来了一伙山贼。
楚雁下马查看,身处山林之中,也不知他们哪来的勇气,就连驾车的车夫都是练家子。
苏白榆有些担心,也下了马车。
贼人不是乌合之众,想必是有备而来。
“小心!”
山林后还躲着一群放冷箭的刺客,多数已被打倒,在不起眼的山丘,仍然埋伏着一人。
苏白榆想都不想,一把挡在楚雁身前,眼睁睁看着利剑划破疾空,朝着他的心脏而来。
临死前他想,还好,死的是他,还好,楚雁活着。
楚雁有些不解,伸手死死接住利剑,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利剑划破她的手,她紧紧抓住,箭头在苏白榆心脏前一寸停下。
“杀!”
见少将军受伤,仆从愤怒,冲锋杀敌。
楚雁的手用了十层的力气,骨节分明,青筋暴起,血染红首长,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她没看手,看的是怀中的苏白榆。
苏白榆颤抖地举起双手,克服被他厌恶的可能,冰凉地双手覆上楚雁的手。
他害怕地回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颤声道:“血,你流血了,楚雁。”
苏白榆的脑中一片空白,他不要了,不要楚雁的心了,休不休也无所谓了,只要楚雁活着,什么都好。
楚雁不懂,他为何哭地这般伤心。
看着他,突然想起,回京的那一天,那窗台上的惊鸿一瞥,红衣红唇,记得一清二楚。
原来很久之前,她就心动过,只是她不知道而已,难怪初见记了那么久,久到这辈子都忘不掉。
她眨眼,看向自己的手,比心更快明白爱的是手,是她比接住箭的迅速,是她下意识的保护。
原来如此。
楚雁用力折断木箭,丢置一旁,撕掉衣角的一块布,粗略缠绕伤口。
“我想吃樱桃毕罗了。”
苏白榆有些不明所以,都受伤了,怎么突然要吃这个。
楚雁:“回去吧。”
苏白榆:“五皇子他...”
再明显不过的鸿门宴,他害五皇子肾亏,五皇子害她受伤,扯平了。
苏白榆跟上楚雁,两人打道回府。
走在路上,楚雁突然开口,“小时候爱吃樱桃毕罗,突然有一日被爹娘笑话,只有孩子才爱吃这个。后来赌气再也不吃了,还记得我爱吃樱桃毕罗的,只有祖母。你日夜侍奉,要知道这个不难吧。”
苏白榆有些摸不清,她为何说起这个,是兴师问罪?但也知道她猜到是自己送的了。
楚雁说完,侧头看他。
“不难。”,苏白榆这么说。
楚雁笑了,看向前方。
苏白榆有些意外,偏头看她,她笑了?他还从未见过楚雁笑。
心有些跃跃欲动,萌发出无限希望。
他念念不舍地看着,享受片刻的温存。
楚雁道:“继续送吧。”
那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
有些猝不及防,心心念念的,却触手可得。
苏白榆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快步跟上她,“我方才没听清,再说一遍。”
“没听清就算了,过期不候。”
苏白榆有些紧张,怕她反悔,“听清了,我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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