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细研究过青叶城西的学分加分机制之后,我选择了排球部——当男子排球部的经理。
我的排球天赋点很低,如果去女排队里的话一定连初次审核都过不了关的。而当男子排球部的经理的话也能获得和球员相应的基础学分,这已经很足够了。
更重要的是,在各大运动类社团里,我对排球的了解程度最高,在国中的时候也有过当经理的经验,不至于通过不了考核。
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也站在体育馆的门口,比起我的来回踱步,他们看上去就更自然的多。走在前面的男孩头发高高竖起,紧随其后的男同学看起来一脸的无力,和我对上视线的时候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又很快转了回去。
不过前面那位同学,一天究竟要用多少发胶啊?
我踩着上一周周五的尾巴将申请书放进了办公室里,在这一周的第一天就被叫到了体育馆,说是暂且需要对我进行一下审核。
说实在的,我不清楚这个“暂且”的意义是什么。
提交申请书的消息我只告诉了还在联系的幼驯染,其他一个人都没有说。
监管老师和教练站在排球场的一端,今天是开始社团训练的第一天,其他部活是部长,放在排球部就是球队的队长,把新老成员集合起来谈话。
我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岩泉一,也并不知道他是排球部的成员。看上去好像比他旁边的1号队员更像队长一点。
距离我们两个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四天了,虽说是交换了MSN的联系方式,但我们俩也只有在我还给他校服外套的时候才短暂说了几句话。
但这两个人看起来对刚刚走在我前头的二人都很熟悉。
及川彻在那个发胶同学走近的时候就果断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亲昵,很轻松地说出了他的名字,而对另外一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同学也一样。在目光转移到我这边的时候伸出了左手,我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那只手被岩泉一拍了回去。
“这是经理。”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岩泉一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是学妹。”
“我知道啦小岩!”及川彻看着很是故意地揉了揉自己的手,旁边是一脸「你想死吗」表情的岩泉一。我看着有点想笑,努力将自己的笑意忍了回去。
排球这项运动在这个国家确实被很多人所热爱着,因为具有观赏性、热血、有力,无论是谁看了都能燃起心中的斗志。但或许很多人喜欢看排球比赛却并没有真正支持的一支球队,只是喜欢夺冠的那一个瞬间、球被用力拍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球被高高托起的那一瞬间。
或许我对于这项运动的热爱远不及我的幼驯染中的任何一个程度高,但我并不讨厌去看这项运动比赛的感觉,也难以否认在球场上的他们确实是闪闪发光的。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我始终相信这是一项很有趣的运动,否则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它而奔赴整个青春的时光。
我已经感受过很多次它带给人的快乐。
二三年级的学长们面朝着我们,齐声喊道:“欢迎加入青叶城西男子排球部!”
这一定会是一段好时光。
02.
换好运动服回来的时候不太巧,一颗排球打着旋飞了过来。
让我接球是不可能的,这样一看就十分大力的球如果我能接下,就不会在国中的排球测试上拿了刚好擦边过的成绩了。毫不犹豫地往右挪了一步之后,那颗球在我的背后停下、又在地上反弹了几下之后彻底熄灭怒火。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的时候刚好撞进一双橄榄绿的眼睛,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应该是球更有事一点。”我这么回答。
“哦……?哦!”他看起来愣了一下,越过我去捡了球,小跑着离开了场地的边沿,又回到了白光灯照射着的最中间位置。
球砸在地上的声音、手掌与球相撞产生的摩擦声在场馆里回响着,沟口老师把我叫到了一边,交给了我一个本子和一支笔,还有排球部的成员名单。叮嘱我记录下来他们的失误和轮换的站位。
“记得把新入部的那几个登记在表上啊。”他说。
“好。”我回答他,严肃地敬了个礼。
他在叮嘱完我这些之后就先离开了,我看了看手表,发现现在已经六点钟了。但现在是春天啊——太阳落得越来越晚、升起得越来越早的春天。排球部的这些少年们一个比一个训练地起劲,呃,除了我刚刚看到的那位一脸无力的同学。
我仔细地看着刚刚被我接到手里的部员表格,二三年级的已经自己把个人信息填上了,及川彻那张帅脸拍在第一位,连证件照都笑得很帅气。
我的视线往下移,就看到了岩泉一。照片上面的人并没有笑,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和最顶上那一位看上去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将视线从单薄的纸张上挪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也不再是只存在于纸上的、轻飘飘的人。
扣球刚好击中矿泉水瓶的瞬间,我看到岩泉一在原地小小地给自己加油了一下,幅度足够小,但我看到了。后面的部员眼睛都紧盯着他击球的动作、专注地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去挥手击球,大家没有在意ACE小小的动作,但他知道我看到了。
视线相撞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挪开的眼睛,我希望自己的表现足够自然。
03.
宫城的路灯在晚上总是这么暗吗?
昏黄的灯光打在狭窄的道路上,书包的袋子勒得我有点痛了。临走的时候岩泉一说,队服外套会在周三的时候统一发下来。我去更衣室换衣服,穿上校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昏暗下去了。
说是初春,白天的时间会越来越久,但这「越来越」的范围也并不包括现在。晚上的天气也和白天的完全不能相比,哪怕是有西服外套在,微风卷过的时候我还是被冷的有点发抖。
人在寂寞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
刻意地让自己变得忙起来,不想给别人添很多的麻烦,这样就可以了吗?
天灾**难以避免,挥之不去的声音始终在我的每一个梦里面盘旋着。小的时候妈妈搂着我睡觉,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嘴里哼着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曲子。父亲这个时候总会坐在廊边,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我喜欢躺在能看到星星的地方睡觉,于是家里的院子里放了漂亮的吊床;我喜欢看漫画书,于是房间里打满了一整面墙的柜子;我喜欢一个人呆着,于是父母也并不会贸然打扰我。
在之后的一个白天,他们说我“真可怜啊,这孩子。”
可怜吗?
院子里的吊床还在,没有被拆去。明明是很小的地方却站满了人,视线好像模糊了,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那些我根本不常见的,莫名奇妙冒出来的亲戚们试图从我家拿走些什么。邻居家的宫太太害怕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事故,温言良语地将我暂时安置在了他们家。
哪怕我知道他们一家人并不在意,但没有血缘关系在,毕竟不妥当。
那群人将手伸进了学校里。
小孩子最单纯。最善良、却也最好骗。初中的小孩早已经褪去了那一层尚且能够称得上「天真」的一层皮,在某一日冒出了“这样的家伙居然住在宫家啊,不会带来厄运吧”这样的话。
侑说他们都是没有脑子只会乱起哄的蠢猪,治说你最好不要乱七八糟地想否则我就拿排球砸你脑袋,我说好的遵命,然后在他们俩跟着排球部训练的一个周六不告而别。
在已经和影山一家约定好之后,我拜托宫太太,不要将我要离开这里的消息告诉宫侑和宫治。她看上去好忧虑,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小海要记得回来看看啊。”她这样说,作为同样也看着我长大的人,“我也会想念你的。”
不远的地方有脚步声传过来,我停在了原地,呼吸在这一秒被掐在嗓子里。逐渐走近的人还在喘着气,尽管面上不太能显露出来,但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还是让我感受到了这个人紧张的情绪。
影山飞雄停在我的面前,身上穿着运动服,走到了我面前的时候似乎是想抬手拉我,在不知道思考到了什么的下一秒又停下了动作,僵硬地喊我的名字。
影子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他开口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啊?”我有点懵,“我和美羽姐说了有社团活动啊。”
好吧,这下沉默的变成了影山飞雄了。
他看起来并没有要关心我参加了什么社团的样子,胳膊底下还夹了一个排球,时不时在手里转着圈。
我不是擅长维系亲戚关系的人,更何况我在上初中的时候才拥有了手机。影山家的人对我很和善,我是影山飞雄和美羽姐他们两个人父亲妹妹的小孩,舅舅和舅妈都是很善良和善的人,对我非常、非常的好。但这份好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掩盖,我们并不很熟悉的这份事实。
“姐姐不在家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影山飞雄突兀地冒出了这一句话,平淡地换鞋进门,站在门口看着我,“快进来。”
寒风绕着弯吹到他的脸上,冻结了少年停留在唇角的笑容,看起来好生硬。
影山飞雄补充:“外面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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