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苇京治发现自己没能把一边喊着嘿嘿嘿一边惦记着章鱼烧的木兔拉回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完了。这也许是木叶前辈和橘前辈拖到高三才好不容易达成的实际性进展,他本应该支持他们,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据说人在面对一些不希望见到的场面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躲避,比如说赤苇这一刻就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脸色逐渐变成铁青色的木叶和低头看着地面不说话的橘,以及完全不明情况还要拉着俩人去吃章鱼烧的木兔。
这个场面,太悲惨了。
好在橘利佳的单细胞程度比起木兔光太郎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听了那一句“章鱼烧好吃”就立刻回过魂来,哪怕是用单脚跳都要和木兔一起往车站走,谁料这位猫头鹰确实也不客气,他注意到橘脚上的绷带,立马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回头对她说:“嘿,上来!”
下一秒便是木兔背着橘在人行道上奔跑着,还同时大喊着:“章鱼烧冲啊!”
一脸纠结跟在后面的木叶本来并不想跟着跑,他只想离他们远一点,或者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最后还是迫于本心追上去了,他身旁的赤苇表情也很糟糕,不过木叶为了让自己的处境看起来不那么丢人,只好提前开口说道:“千万别跟我说什么抱歉啊。”
“其实木叶学长应该可以背橘学姐的吧。”赤苇却没有领情,如此直言不讳。
木叶皱起眉头,自己早该料到赤苇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美心善的后辈,他总不能承认是因为他完全背不动她所以才会扶着她走啊。木叶身为男排的接应,虽说不是所有在这个位置的人都需要依靠纯粹的力量,但他也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他的弱点,毕竟在先前举办的队内掰手腕大赛中,他甚至输给了白福。
所以让他在长时间的训练之后去背橘利佳这么一个身高一米八一且体重接近七十公斤的巨人,还要爬一段几百米的上坡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两年多来,橘是怎么做到从比他矮到和他一样高再到比他高出三厘米的,难道是因为她吃得更多吗,这毫无道理嘛。
四个人说说笑笑站在店前吃完了两盒章鱼烧,橘笑着拍了拍木叶的肩膀对着要往另一边走的木兔跟赤苇说:“我有秋纪送我回去啦,明天见咯,”见木叶还愣着,她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不走吗?”
木叶应了一声,又像刚刚那样扶住她。接下来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如果是平时的话木叶总能说出点什么,至少要讲两句玩笑话冲掉那个一时兴起的拥抱,突如其来的词穷让他有点手足无措,现在还要安慰她吗,似乎也不需要,她原本就不是来求安慰的,再说了哪有那么多事情都能被解释啊,他就是突然想抱一抱她又会怎么样。
乘上了电车,橘倚着车门看着窗外,街道被路灯照亮,她看着光,他看着她。
木叶一直送她到家门,才摆了摆手说自己该走了,这时候沉默了一路的橘把握紧的拳头松开,她对他说:“我现在没有不开心了,谢谢你。”
“不客气,”木叶侧过身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明天见。”
橘站在原地没有进门,等到看着木叶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她才仰天长叹:“啊——我这个人真的是好麻烦啊。”
不够成熟,不够冷静,做什么都不够,想认真做什么事情就会惹出麻烦来,二年级的时候还经常在正式比赛中吃四犯,橘利佳其实也想成为西田莉香那样的主将,不要总是对潜在问题后知后觉,而是在最开始就把问题遏制在摇篮里。她成日里放纵自己随心所欲,结果就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弄伤了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偶尔思考,这是不是因为大前锋就是一个被动抵抗对手进攻的位置,所以她才会认为等到危机来的时候再面对也不着急,反正自己很强。
不好,她又陷入思维定势了,她在心里对自己吼道:“橘利佳醒一醒,这是一场篮球比赛,你有四个队友,你没有强到让这个球场变成你的游乐场。”
同样也在思考着的泽北刚刚拿过队员的数据分析在沙发上坐下,他翻到了橘利佳的那一页,想起下午训练时她脸上那个失落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可能应该换个说法,但转念又想,这是和篮球相关的事情,他需要对她更严厉。
不过第二天一早,泽北又看到橘笑着和自己挥手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小红毛不愧是小红毛。上车后她抱着球包走过来,好像有什么要说的话,泽北便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让她靠着走道坐下了。
“监督,我昨天把海常上周的预选赛看了两遍,”橘利佳从球包里摸出一个封皮皱巴巴的本子,“我发现她们在打法上有很特别的规律,就从第一节的第四分钟开始看……”
她在纸上标记出所有关键的传球与得分,画出了每个选手的走动路线,和她不拘小节的外表完全相反,她使用的图示简洁明了,字迹也十分清晰。
“哎呀,该靠谱的时候我还是很靠谱的。”她笑嘻嘻地拍了拍胸脯说。
而泽北对橘利佳这样的表情的抵抗力几乎是零,他只能拿过她的本子低头看起来,以此掩饰自己有些不太适宜的害羞,为什么女高中生可以这么可爱。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神奈川打练习赛,但每次车从海边驶过的时候橘还是会很兴奋。也不是因为喜欢大海,她只是觉得看到这种看不到边的事物,整个人的心都会变得和它一样宽广。所以每次过来她都要拉着队里其他人在海边上走一走,以前的西田宠着她,野原监督也就由着她的性子,正好让全队人在海滩上跑一段,作为赛后的放松。
相较于橘的兴奋,绿间理子的消沉就有些让人意外了,毕竟作为唯一的一年级正选,能够首发出场可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但她一路上都神情恍惚,一边捏着手里那个奇形怪状的娃娃,一边默念着什么千万不要遇见黄濑。风间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一年级,想着今天这场如果能赢的话,除非老天瞎了眼。
不过人生在世,一直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到达停车场后,绿间一直躲在车上,左看右看觉得周围应该没有可疑人物,她才下了车,但还是差一点就没能逃过顶着一头金发、眼神放电宛如人形皮卡丘的海常男篮三年级王牌的拥抱攻击。
“小理子——”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幸好枭谷女篮有传说中的看门恶犬,风间芽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队里的庞然大物小川乔安娜一脚,让她上前一步刚好挡在了试图抱住自家后辈的怪人面前。
“Hello,帅哥。”因为混血所以连长相都颇具威慑力的乔安娜笑着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黄濑凉太及时停住才没直接撞上去。
“对不起哦,”风间揽过绿间的肩膀从黄濑身边走过,“我们家孩子胆子可小了。”
“凉太哥你好,凉太哥再见。”她缩在两个前辈身后小心翼翼地说。
黄濑和她之间的故事,这就要追溯到她第一次因为家中有事所以被迫被哥哥带去球场的那天。黄濑作为一个在过去十几年内饱受两个姐姐摧残的可怜弟弟,在见到队友妹妹瞬间便萌生起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而这却让已经被隐藏妹控的哥哥控制了多年的绿间理子陷入了新的噩梦。她只比他们晚出生不到三年,差了两届而已,而且她真的不喜欢可爱的小裙子也不喜欢吃甜甜的零食。
“所以这家伙是你前男友?”风间调侃道。
“怎么可能,我是疯了吗,”绿间疯狂摇头,“我哥会比我先疯了。”
“海常王牌原来是这种性格啊,”乔安娜一脸遗憾,“果然还是不能只看脸。”
她们在后面愉快地讨论帅哥和八卦,而走在最前面的橘利佳正认真地和泽北商量着今天的战术安排,宫野背着装水壶的包走在边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走过男篮的一号体育馆,泽北一眼看到里面的男生穿着他很熟悉的队服,感觉自己的记忆突然间回到了夏日的广岛,前一年山王工业大比分赢过海南,不服输的牧绅一扬言下一次绝对不会输,奈何下一年他们却再也没有机会碰上。山王输给湘北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即便知道输赢从来都不是偶然,泽北也仍然对那一分耿耿于怀。
而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海南当年的队长。
“啊哈,是海南的人,”身旁的橘伸长脖子看过去,“他们教练,就是那个大叔打球超厉害。”
“大叔?”泽北差点笑出声。
“去年来海常的时候我偷跑出去玩了一会儿街球,”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被大叔横扫了以后他还顺便把我送回来了,因为我跑太远迷路了。”
“以前我们也打过比赛的,”泽北念出了他的名字,“海南的牧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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