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月岛心不在焉,半天才扯了张纸递到面前,“拿错了。这杯是您的。”
谋杀。这绝对是谋杀。黑尾对着那杯热美式的标签看了足足一分钟,以确保这次不会再出纰漏:“拿铁加糖那是正常人喝的吗?你该不会是隔壁派来谋害组长顺便拉低我方业绩的吧?”
“好主意。”被划出“正常人”范围的月岛点头道,“下次我会试试看的。”
话虽然如此,他碰过的咖啡,月岛却没有再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见也不是故意的。黑尾眯着眼睛,懒洋洋享受了一番冬日暖阳,余光瞥见月岛艰难地吞咽着便利店三明治,心头腾起一点报复的快乐。
“什么叫‘这个人很奇怪’?光靠感觉可不行。”等月岛把包装纸扔进塑料袋,他才伸了个懒腰,轻咳一声,“很明显从犯的说法不成立。罗田算受害者,抓人也抓不到他。他之所以反复提到诈骗,不是为了将功补过,而是为了转移视听。想想看他的证词,馆森死前说要报警,他什么态度,我们不知道;但是他不希望家属找上门,害怕他们报警,这点可是明摆着的——”
月岛顿悟:“他为什么那么怕警察?”
“一般人见了条子都会绕道走。”黑尾叹了口气,“尤其你这种满脸写着六亲不认实际上喝杯拿铁都要加三包糖的。”
他废话刚说一半,月岛就已跨出车门,把塑料袋和只喝过一口的咖啡咚一声扔进垃圾桶。然后三步并两步回到公寓,俯身抬高黄色封锁线,绕开地上那个白色的人形轮廓,刷一声拉开柜门。
眼前,乱糟糟的杂物底下垒着两个纸箱,月岛气还没喘晕,只听得背后一个镇定的脚步声,余光里,黑尾递上了乳胶手套。他微愣片刻,接过来,拿起放大镜和镊子,从纸箱和柜子的缝隙里找到了两根头发。看发色和长度,一根是馆森的,一根则是罗田的。
月岛把头发收进证据袋:“馆森的尸体是被摆成那样的。罗田没说错,但摆成那样之前,他还试过把尸体塞进柜子。这与其说是周密的考虑,不如说是出于惯性……”
他几乎立刻开始行动。提取指纹,收集皮屑,辨认尸体拖过榻榻米时留下的痕迹,这些研磨都教过他。黑尾知道他学得很好,却少见他露出兴奋模样:“要查罗田这个人,在馆森之前,他肯定处理过别的尸体!他怕警察,不是因为代理保健品,而是因为他的经历……”
这难得的情绪倒显得他像个年轻人了。黑尾心中叹了声,拍拍月岛的肩,把手机递过去:
“可惜线索断了。档案那边说,罗田是假名。”
*
一个月后,机搜年终团建。除了抽中下下签被扔去站岗放哨的列夫夜久,能来的都来了,无一缺席。毕竟,饭总是要吃的。何况穷困如机搜,“公款”都不多,“公款吃喝”就更属罕见。连无缘现场的列夫,也在遥祝大家新年快乐之余,央求日向给他带点吃的。日向问,带什么?列夫眼珠子一转,说,挑贵的!
那天黑尾正好休假。他下午理了个发,早早现身酒店,把外套往门口一挂,便喜滋滋和同事们打招呼,说哎呀这放平常晚班才刚开始呢,工作时间喝酒,感觉就是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就见月岛推门进来,瞥他一眼,走了。黑尾和同事说,刚那是我们组新人,对机搜充满幻想,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跟我干了大半年活,梦想逐步破灭,快患沙眼了。今晚你们可得悠着点,别喝高了什么事情都敢做,像去年那谁啊,木兔,木兔你说你,偏偏抓着赤苇陪你打排球,你怎么不去东京湾游泳呢——
“也不许逮着新人就灌哈。”黑尾摸出一包烟,给几个老熟人各分一根,“回头把人家吓跑了,影响工作积极性。”
同事说,瞧瞧,护成什么样了。知道你们组月岛能干,前段时间大田区那个案子,不就是他破的吗?什么福气啊黑尾,明年招人的时候,你帮我去面试呗?
饭后活动照例是去卡拉OK唱通宵,一群老爷们儿,公职在身,正气凛然,完全靠吼。黑尾挑了颗圣女果扔嘴里,扫一眼玩骰子整人的菅原和渐入险境而不知的泽村,自觉避开,往沙发一靠,不小心撞上了月岛的肩膀。
满屋的干嚎里,他那声轻轻的抽气倒也分明。几乎能想见冷气流转齿间带来的凉意。黑尾不及道歉,便听他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黑尾把头侧过去。前面影山唱歌嗓门太大,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月岛一顿,大概在翻影山白眼,“为什么说那案子是我破的?”
其实得知罗田身份造假,月岛便有退意。黑尾跟着他下楼,见他驱车回总部,一路没言语,全不见方才站在房间中央微微气喘的模样,心里就猜中了七八分。推开办公室大门,换班的木兔还没到,赤苇制服也才套上,月岛拉开椅子,请示黑尾,整理一下,转给上面吧?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黑尾支着下巴,一张笑脸看不出喜怒:“不接着查吗?”
“首先,东京身份造假的少说几十万,更何况罗田大概率不是东京人,其次,机搜的责任只限于初步调查,一旦有眉目,就该移交相关负责部门,最后,现在已经到换班时间了,赤苇前辈等着用车。”
突然被点名的赤苇猛一抬头,从眼睛到鼻子分明写着“我不着急我最好晚点开工”,黑尾摆摆手,表示没叫他,又垂下眼去看月岛:“你不想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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