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及川彻，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她死了’
‘这一世，我发誓要守护她，爱护她……但世界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其实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而我所在的世界其实只是个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
‘因为，今天她突然在我面前消失，消失之前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因为她说她爱我。’
‘她在撒谎，她其实并不爱我，如果她真的爱我，就不会离开。’
‘所以她不爱我。’
……
及川彻做了个噩梦，他像是溺水的人那样猛地上方伸出手好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喘着粗气在床上坐起来。他的睡衣被汗水浸湿大半，半开的窗子外面还在连绵不断地下着秋雨，紧接着房间的门被敲响，传来妈妈让他快点起床不要迟到的声音。
看了眼床头柜的电子钟表，数字变成6：00，迟来的闹钟才慢悠悠响起。
及川彻想起来今天是春高县内预选的第三天，他们要打的学校是白鸟泽。
比赛的是很快在脑中占据了大部分，至于他做的那个噩梦很快被抛在脑后——他最近经常做梦，睡眠质量虽然没有差太多但总觉得心里有点在意。
是因为最近比赛压力太大了吗？
及川彻穿好衣服，打理好发型，才认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时他的余光瞥到镜子后面放置摆件的书架，上面有一些别人送的礼物，还有他的一些奖项跟一些照片。照片里有很多小时候的也有现在的，他的主意被其中一张他跟岩泉一的合影吸引。
照片上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左边是穿着有些正式的衬衣的小学生岩泉一，右边是同样微正式的他自己，两个人中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点空隙露出后面红色点表演台，两人头顶上方拉着一条「第十一届全国小号协会独奏比赛青少年组」的横幅。
估计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他们去听音乐会照的吧？
不过完全没有记忆了。
微妙的异样从心中升起，但也只是一瞬，便拉上上衣拉链下楼拉伸。
今天是重要的比赛，不能迟到。
*
黑白的记分牌再翻过一页，坐在中间球网上的裁判吹起哨声，屋顶很高很高的体育场再寂静短短几秒之后迅速响起胜利者的欢呼。
2011年10月，63届宫城县春季高中排球联赛选拔赛，最终胜利的队伍——白鸟泽学园。
青叶城西，败北。
“输了……”
又一次。
“输了……”
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曾经发生过。
及川彻拄着膝盖，隔着球网死死盯着对面。接下来列队，牛岛若利会站在他面前然后说一句——
辛苦了，今天多谢指教。
“辛苦了，今天多谢指教。”
他说了！为什么！好耳熟……
一种果然如此的预感油然而生，及川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预感他会输？？
太没出息了及川彻！
冷哼一声，及川彻没等牛岛若利说什么，直接转身退场。
但那种仿佛今天正在经历第二次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
他抬头望向观众席，这个女生会跟他对视，那个男生一会儿会哭，这两个好朋友但会因为今天的比赛发生一次小小的矛盾，还有那两个外校的……
奇怪。
都发生了。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游离着。
而且。
黑发，黑发，黑发……原来他们学校有这么多黑色的长发女生吗？
……
下场后，教练说了几句安慰大家，有人终于忍不住情绪崩溃地哭了起来。
花卷贵大最先注意到队伍里少了个人，但奇怪的是岩泉一并没有跟着一起消失。
“阿彻呢？”
“他想一个人静静，去中庭了。”
“要不要去找他……下雨，别生病吧？”
岩泉一摇摇头：“他比任何人都爱护他的身体，放心吧。”
花卷贵大点点头，“阿一，明年一定要赢啊……”
“嗯。”
今年的秋天来地很早，但是雨水很多。
及川彻自己出来透气，感受着空气中的水汽，视线随意落在水洼里的黄色树叶上，边绕着长廊散步边微微出神。
他好像没有因为输掉比赛要哭出来，只是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只有湿乎乎的空气才会让他觉得好受一点。
从半环形的中庭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在尽头的一根白色的支撑柱前看到了一架黑色轮椅，令及川彻感兴趣的是，轮椅的靠背上正停着一只花色的鸽子。
仙台体育馆附近有喂鸽子的广场，估计是从那边飞过来的。这样的鸽子被人类喂的多了，估计会很亲人吧？
这么想着，及川彻扯出上衣的两个口袋，尴尬的是什么食物都没有。
懊悔刚才没拿点什么吃的的及川彻只好把手指捏起来，发挥人类的狡猾特长，假装里面有食物。
一步两步，及川彻慢慢接近它。
“乖，快过来……”
“这里有好吃的哦~”
“咕咕……”
及川彻走到黑色轮椅前面，距离花色鸽子还有几公分时，鸽子冰冷的像是摄像头异样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脸，紧接着它脑袋微微朝侧面歪了几下。
“咕咕……”
张开比身体还要大的翅膀，擦着他的脸，花鸽子陡然冲进雨幕飞走。
及川彻望着空空如也的手跟轮椅，摸了摸被剐蹭到的脸颊，心里突然像被人挖走了一样空了一块，他慢慢半蹲在轮椅前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站不起来。
仿佛听到了谁在摸着他的头说话。
“你飞走吧……”他忽然没头没尾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嘴巴自动补全了下半句。
“我曾经的小鸟。”
空荡荡的声音响起，回应他的只有雨滴不断落下的声音跟远处的鸟鸣。
你飞走吧，我的小鸟……？
什么意思？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心里也有点害怕，所以及川彻自顾自地笑起来想轻松下心情。
因为他觉得自己压力真的有点大……喂喂喂！及川彻大帅哥！难道你胆子这么小吗？别害怕啊，明年赢下比赛不就好了？
快点继续成长，快点继续长大，别怕疼——世界早晚会发现你！
他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他笑着笑着，忽然放声大哭。
……
岩泉一给他打电话，叫及川彻回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那张空轮椅上平静心情。
被要求快点回去，他却忽然想把轮椅带走，但又害怕这是别人落下的，他只能把它带到保卫科的失物招领那里。
队里的同龄人看着他出去一趟突然抱着个轮椅回来怪搞笑的，于是也加入了跟他一起去保卫科的队伍。
“这里放不下，要不然你们拿走也行，每年比赛都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被丢在这里，从来没多少人回来找。而且轮椅没准是哪个运动员故意丢在这里的吧……”
及川彻抓紧手里的轮椅，最终选择了收下。
他摸着它的金属支架，摸到了一行字。
大阪、精神病院。
……
后来这件事变成了青城及川前辈的笑料之一。短暂的轻松冲走了输掉比赛的坏情绪，很快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内，青城男子排球部迎来了久违的休整期。
说是休整期，也要按部就班地训练，甚至要接着为明年夏天的IH做好准备。
在这段时期内，高三的前辈在某个天朗气清的日子正式退部，及川彻被正式委任为下一届的队长，换上了背号为1的队服。
过了年假，及川彻成为了高三的前辈，队里来了新的后辈，其中打的很好的有两个，还都是他中学时期学校的后辈。
他们一个是脑袋聪明的国见同学，还有一个是耿直的金田一，从性格上来说非常互补。然后呢，说起他们俩，就不得不说另一个跟他们同级的小飞雄。
影山飞雄君，球场上的国王，虽然不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但及川彻知道今年除了拥有牛岛若利的白鸟泽，需要他重视的人也再次站到了他的面前。
听说，影山飞雄去了乌野，一个没落的强豪学校。
“切，我还以为小飞雄会去白鸟泽呢~他们两个恶心的天才强强联手，过两年，不管是IH还是春高根本就不用打了！”
开学快一个月，有次训练结束，及川彻连着发了五个球都出界，最终忍不住在地上滚来滚去。
作为拦网的岩泉一对此司空见惯，他说：“打得烂就打得烂，别推卸责任，笨蛋及川。”
“喂！我要生气了！”
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及川彻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反驳道：“今天就是球感没那么好。”
“你昨天几点睡的？”
及川彻：“……”
岩泉一：“自从金田一他们几个新生来之后，你天天都在加练吧？说好的每周休息呢？”
及川彻：“……我知道了，再发最后一球！最后一球就结束！！”
虽然嘴上说着最后一球，但他跳起来的瞬间就知道这球绝对会出界。
又失败了。
不甘心。
前有牛岛后有新起之秀，他还能继续信心满满地一球一球打下去吗？
排球总是朝上看的运动，每次高高跳起，也要接受之后的坠落。及川彻却不想就那么低头，他想一直打下去，一直赢下去，一直……
“喂！及川！”
嗯？
“看脚下！”
“唔！”
腿上的肌腱突然抽筋，传来被拉扯的剧痛。
虽然知道会有再有这么一天，他会因为压力会因为情绪不断地练习，不断地练习，但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那个瞬间，他突然害怕起来。
受伤意味着结束运动生涯。
他好像跟谁约定好了，要一直打排球，要一直开心下去。
是谁呢？
二周目妹走后，世界抹掉她之后，及及国王的当天重启。之后按部就班到了第二年春天。
你飞走吧，我曾经的小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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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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