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求助月岛无果后,被山口忠拯救了。风间理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
……
“完蛋,为什么我们的座位离学校应援区那么远!”
枭谷高中有条非官方的铁律,每年一月全校都会有次团活,主要归功于那支稳定打进春高的排球社。
风间理原本打算翘掉这几天,应援席上多了她是累赘,少了她是喜讯。结果加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第一排的票,硬是把她拖进了会场。
这个黄金位置的代价是——她们的座位离枭谷的应援席十万八千里。
“这个区域全是散客吧……”风间理看着四周,一眼望去,不仅没有强校应援团的影子,连面前那支球队的球鞋款式都参差不齐。
“还好我带了望远镜,你要吗?我多带了一台。”
风间理目瞪口呆地看着加奈的豪华观赛套装,但还是拒绝了。
她没心情看球。
春高第一轮小组赛正在进行,整个场馆乱哄哄的,多支球队同时开赛,排球像稻谷一样被抛起又落地,裁判哨声此起彼伏。
风间理机械地刷新着LINE,一遍又一遍,然而屏幕上始终一片空白。
“理……”加奈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自从今天见面以来,风间理一直在下意识地舔唇钉,这是她焦虑时惯有的动作。
风间理没有回应加奈,甚至没意识到有人在叫她。她的目光随着屏幕上的空白逐渐冷淡下来,然后站起身,径直往场馆外走去。
加奈望着她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
卫生间的灯光偏冷。风间理走到最里面的隔间,按下锁扣。
狭小的空间安静得过分,隔着门还能听到比赛场上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机械的拨号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
几分钟后,风间理从隔间里出来,走到洗手台前接了点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颌滑落,她盯着自己湿漉漉的脸,深吸一口气。
她讨厌这种焦躁的感觉,更讨厌自己被这东西牵着鼻子走。
她又舔了一下唇钉,金属摩擦着皮肤,隐隐发热。风间理皱了皱眉,再这样下去唇洞要发炎了。
她去自动贩卖机选了一款常喝的柠檬汽水。
得给嘴巴找点别的事做。
她单手拎起易拉罐,中指一扣,“啪”的一声脆响,气泡炸裂的声音在耳边细细作响。
风间理用中指开易拉罐的方式被无数人吐槽过,说这样手指迟早要抽筋,她却懒得改。
她仰头灌了一口。
然后差点吐了回去。
怎么会这么酸!
她皱着眉头,对着包装确认了一下品牌。
品牌是对的,但瓶身上印着“限定”两个字,再往下是一串醒目的说明:
酸度提升500%!
风间理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一罐东西跟她今天的心情莫名地契合。
——又涩又酸,还苦得要命。
她皱着脸,又不死心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彻底呛住。
她猛咳了一下,余光瞥到自动贩卖机旁的墙壁上,靠着一人。
那人很高,穿着排球队服,毛巾搭在脖子上。正值比赛休息时间,这条走道里站了不少这样的选手。
但风间理只对这位选手感兴趣,因为他手里也拿着一罐相同的汽水,正慢条斯理地喝着。
……这人,味觉没问题吧?
“你不觉得酸吗?”她忍不住问。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搭话弄得有些诧异:“酸。”
“那你怎么喝得下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易拉罐:“反正都买了,不然倒掉?”
这句话让风间理想到了什么,原本堵在胸口的某种情绪被轻轻吹散了一些。
“有道理!”
她冲对方挥挥手:“同学,谢谢你——”
说完,仰头灌了一大口汽水,带着一股决然的气势走回了观众台。
加奈看到风间理回来,压低声音问:“没事了吗?”
“完全没问题。反正都开始干了。”
风间理是真的好多了。刚刚那股焦躁像是被那罐超标的柠檬酸给冲散了一样,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她甚至难得地抬头看向赛场。
面前那支不知名的队伍里,一个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选手突然腾空跃起,然后用力扣下一球。
……
风间理一拍脑袋。
所以,日向翔阳之所以眼熟,并不是因为那天在体育馆见过他,而是因为几个月前她在春高看过乌野的比赛。
不过关于春高,脑海里没有再多的记忆了。
她莫名有点失落。
于是,风间理鬼使神差地点开手机,给加奈发了一条信息:
【春高第一天,我们面前的那支球队,你有印象吗?】
过了一会儿,加奈的消息跳了出来:【没有欸,我当时一直拿着望远镜盯着枭谷看呢。】
风间理反应过来:【所以你那时候就喜欢上木兔学长了吧!我就说你怎么会带望远镜!】
春高直播回放在网上能找到,风间理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有点开。
因为真的学不完了!
-
东北地区的樱花季和考试季同时来了。
考前十分钟,尽管是下课时间,教室里气压依旧低得可怕,每个人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山口忠的手指飞快地翻动着笔记,嘴里小声念叨:“敷岛之大和心……啊,这句是谁的和歌来着?!”
早见连头都不抬:“本居宣长!等一下,《奥之细道》是松尾芭蕉写的吧?!”
这边两人快要把脑袋埋进书里,那边的风间理在睡大觉。
这大概是她经历过最累的一次考试。
倒不是因为考试本身,而是因为这几天她一直在找月岛萤补习。
单纯学习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月岛的补习更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他精准地掌握了风间理的状态,一走神就会被发现,然后迎来毒舌攻击。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习惯了。
但这么恶补的后遗症是,当考试真正来临时,风间理比谁都摆烂。
反正该折腾的都折腾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山口忠抱着课本,在古文的夹缝中抽空看了风间理一眼:“风间,你真的不复习?”
风间理趴在桌上,声音从衣服里传来:“反正做啥都来不及了。”
山口忠被这句话痛击了,语气里透着一点绝望:“起码骗骗自己,让心理好受一点?”
“那样更累。”风间理真诚地说,“考试本身已经够痛苦了,我要是也跟着焦虑,岂不是痛苦加倍?”
山口忠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转头看向早见,想找个战友一起来指责风间理的不作为,结果早见紧张到连搭理他的空都没有。
倒是看到佐藤老师从门口经过,他看了风间理一眼,神色复杂。接着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开了。
风间理完全没察觉到,她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的直起了身子。
山口忠捂住脸:“她真的一点都不慌吗?”
月岛萤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考试正式开始。
“现在开始期中考试,考试时间为100分钟。”监考老师站在讲台前宣读考试规则,“考试期间请保持安静,禁止作弊……”
读完后,他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风间理身上,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风间理:……
第一门是国语。
风间理专注地在考卷上鬼画符,结果笔不争气地断墨了。
她在口袋里摸了摸,又翻了桌肚,什么都没找到。她当然不会带第二支笔,毕竟出门能带全套的文具已经是意外之喜。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探,指尖精准地摸到一支笔杆,然后而然地把笔拿了过来,继续写了下去。
月岛萤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后又低头继续答题,没有任何反应。
他习惯了。最近补习生物时,风间理几乎每次都会顺走他的笔。最开始她还会象征性地说一句“我借一下啊”,后来干脆连这句话都省了,顺手就拿。
月岛萤最初还会拒绝,结果每次都被她胡搅蛮缠地赖过去。
到后来,他甚至会在她找笔时从笔袋里抽出一支,推到她手边。
不过监考老师没有习惯这一连串小动作。他的目光在风间理和月岛萤之间来回扫视,观察几秒后见两人没有交流的迹象,便没说什么。
考试时地时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快。最后三十分钟时,教室内多了些躁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树叶的颤动,所有人都在拼命赶作文。
这时,一道刺耳的椅子挪动声响起——
风间理站了起来。
“……?”
周围的同学停下手中的笔,纷纷抬头看向她。
她径直走向讲台:“老师,交卷。”
“……确定检查完了吗?”监考老师问。
提前交卷对于学霸来说是自信,对于学渣来说是认命,风间理怎么看都像是后者。
风间理没检查。她觉得国语这门课检查来检查去结果也不会有变化,便笑嘻嘻地回道:“嗯,检查了。”
老师沉默两秒,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不会是没写作文吧?还是压根没思考,直接胡乱填答案?
不管是哪种,结果应该都不会太好。
他看着不争气的风间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接过她的试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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