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场、宣誓，然后除开第一轮和第二轮有比赛的男女子组之外，剩下的高中生们都要被分散到附近的运动馆去做热身。
青叶城西今天是第一轮比赛，地点是主馆的D场地。
这倒是有一个优点。他们热身可以直接在正式场地感受这边实际情况。
“……好高啊，这边的天花板。”打了一个发球（不幸出界）后，来田皱起眉毛。
“而且整个场地边缘也更宽。”及川冷静地在一旁做着目测，“小岩。”
“嗯。”岩泉上前一步，在及川给了一个托球后伸手用力挥臂扣球。
“怎么样？”及川顺口问了一句，而后也没等到岩泉回答，就自顾自地说，“稍微高了一点？”
“是。”
“小矢巾，你也过来和小松小卷他们配合着试一下。”及川说，“这边的高度和以前相差太大了，注意调整出手的力度。”
“OK！”
*
相比于第一次来东京体育馆的青叶城西，对面总体实力更弱一些的石狩高中倒是有一部分学生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尤其是他们三年级的主将主攻手和副主将二传手，这会儿让出了场地，在边上活动着四肢，一边和教练交谈。
“那个就是及川彻吧。”
“还有那个矮个子的，须川京介？”
“国青队的正式成员……”
“别想太多！”教练拍了拍手，“在县大赛拿到冠军，进入春高之后一轮游的学校也有很多。”
主将忍不住吐槽：“是啊，占总数的一半呢。但这一半里应该没有自带两个国青队队员的类型吧。”
“更何况他们还打败了IH的八强白鸟泽。”副主将补充。
教练伸出手指着这两个一唱一和无比熟练的三年生：“你们就不能想点好的嘛？”
“哎呀。”队内的二年级副攻手凑过来，嬉皮笑脸地回答，“他们——或者说我们就是这种风格嘛。只要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希望，那就不会输得太郁闷，还能赢得很开心！”
“是啊是啊！”今年新进队的一年级点头，一脸憧憬，“如果这次赢了的话我们就是赢过了有两个国青队选手队伍的强校了！”
“不要想着输和赢！”副主将捶了不省事的一年生一下，“只要在球场上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一切就好！要脚踏实地！”
有点憨的一年级用力跺脚：“嗯，挺实的。”
副主将：“……”
主将大笑着揽住副主将的肩膀：“好啦，他就是这个风格。不是很适合我们队吗？哪怕对面的赛点也还是这个状态、说了要脚踏实地就真的会去脚踏实地的类型！”
“——这就是我们石狩的精神！”
“好了，过来摆个圆阵吧！”
“石狩高中——”
“——下一球，加油！”
*
“哇，对面倒是很稳的样子。”花卷朝着场地另一边张望了一眼。
“我们也很稳啊。”及川不以为意地说。
“明明刚才还有点忧虑传球会不够精准……”矢巾咕哝了一句。
“哎呀——小矢巾你在说什么呢！”及川伸出手去捏住矢巾的脸用力往两边扯了一下，然后松开手，“不过我才不担心呢！毕竟——”
“——今天，我也一如既往地信任着你们唷！”
无须回应。
但青叶城西的每个球员都迅速镇定了下来。
面前依旧保持着轻浮的笑容、眼神却很郑重的主将，将自己的心意诚挚地传达给了所有的队员。
而他们也必将回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和努力。
双方上场。
看台上的啦啦队已经开始了应援方面的PK，隔壁的球场似乎也进入了比赛状态，D球场的裁判就位，确认石狩方先发球后，示意全员准备开始。
“加油。”
这一场负责和京介轮换的松川跟他对了个拳，然后往场下走去。
“嗯，我会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京介郑重地回应。
“那就不用担心了。”这会儿同样站在后排、准备看顾京介照顾不到的接球区域的来田轻快地说，“我们这会儿可是有全日本最好的高中生一传和高中生二传在！”
*
石狩的1号位是他们的主将，开场打了个相当强力的跳发。
“你的跳发精准度还不够高。”在赛前，教练曾经说过，“没办法保证它会落在对面后排单侧的时候，就没必要再刻意去瞄准两名接球员中间什么的来降低威力。青叶城西的配合相当好，在那些通常会让球员犹豫的中间球位置，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放手让自由人应对。”
——毕竟，青叶城西的自由人太强劲了。
主攻手眼看着球还没过网，那个矮个子的自由人已经迅速移动了位置，然后在最合适的地方给出了一个对于二传而言非常舒服的传球。
网前的及川彻不假思索地给发球后就切换位置到左路的岩泉托了一个快球，而后岩泉看着反应慢了一排的拦网，轻松地打了个斜线球得分。
石狩后排救球失败的自由人：“……”
开场就打快攻！而且这也太快了吧！
“扣得好！”园比了个拇指。
“传得也很漂亮。”岩泉在球场上是绝对不会吝啬给及川的夸赞的。
“毕竟有很不错的一传嘛。”及川轻松地说。
京介：“……”
一传还能夸谁来着？
他憋了半天，然后吐出一句来：“来田前辈有很好地让开球路……”
来田“噗”地笑了，伸手揉揉后辈的脑袋 ：“夸你就接着好了，又不是接龙。”
而后喊了一声：“发个好球哦，及川！”
“发个好球啊，主将！”
及川接过被抛来的排球，低头看了一眼。
黄蓝相间的MAKASA，5号大小，熟悉的轻重。
——最近濒临分手状态的女朋友在不久前愤愤地抱怨：彻君到底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排球？
这会儿的及川彻可以毫不留情地冷酷地回答：当然是排球。
他单手托着排球，另一只手在上方轻轻一推，让排球在自己的手里转了几圈。
而后在鸣哨后，将球向前上方抛起。
变化的场所没有影响他抛球的距离，也没有影响到他起跳、挥臂的动作。
这是千百次的练习所磨练出来的、身体本能所记住的感觉。
“——！”石狩的自由人看着那一球朝着自己的方向来，竟然没能来得及反应，只下意识地往右侧抬起一只手臂，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球从自己的空隙处漏过，砸在界内。
“无触球得分！”
“漂亮！”
“干得好！”
石狩的主将冷静地拍手：“别在意，注意下一球！”
“……没人在意。”副主将吐槽他，“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主将：“……那下一球接好！我们调整一下位置！”
*
青叶城西的球员们看着石狩全员的站位向后调整，显然是要扩大防守——只有及川没看到。
他的心神全都在再次回到手里的排球上。
旋转、停顿。
哨音。
抛球、助跑、起跳、挥臂。
——这一次，石狩的自由人总算能挪动一下自己的脚步，但排球重重砸在他的手臂上，向着斜后方飞了出去。
石狩高中的教练毫不犹豫地叫了暂停。
“开场就逼出对面的第一次暂停啊，真不愧是及川。”
“毕竟是我们这边的超人发球机嘛。”
青叶城西的球员们都很轻松。这会儿刚开场，甚至不需要毛巾擦汗或者补充水分。除开及川之外的球员们站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接下来可能会使用的战术；主将本人则独自坐在教练和监督所在的长凳上，闭着眼睛，双手还维持着虚托排球的姿势，像是在脑海中描摹发球前的状态。
“必须先破掉那个发球。”石狩的教练往这边看了一眼，“录像你们都看过了。青叶城西虽然之前没进过全国，但是他们的球员都有相当出色的水准。要从他们手里稳扎稳打地一分一分拿下来。刚才调整站位做得不错，对方明显是刻意瞄准了又野要打压我们的气势——”
又野是石狩高中的自由人，他干笑着挠头：“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几球之后才能接稳这个一传，但——”
“——但我们石狩只有气势这种东西是绝对不会被打压住的。”副攻手默契地接话。
“——毕竟完全没有这种东西嘛。”副主将二传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挨了教练的一个白眼。
“总之，保持这种心态。”教练总结道，“又野你也不用想着先接稳一传，接到并且给出需要补救的一传也算是成功的完成一传了。”
“没问题！”又野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的话，下一球或者再下一球我应该就能做到了！”
“之后就靠我们啦！”二年级的主攻手笑着勾住他的肩膀，“就用最狼狈的姿势，打出最难看但是最稳定的球来吧！”
这就是他们。
每年北海道都有两个出线名额。近几年来，石狩常年在老二和老三之间徘徊，哪怕进了全国大赛，也没冲进过第三轮过。
谁不想赢下去？谁不希望自己的队伍能像是黑马一样冲得更向前？
但是每一届的主将都会让新生认识到一个简单的道理。
三局两胜的比赛，是由一局、再一局的胜利叠加起来的；25分胜利的那一局，是由一分、再一分堆积起来的；每一分的胜利，都是靠着一传、二传、进攻、拦网、补救……这些简单又不那么简单的动作组合起来的。
——目光不用放得太远：远的地方，如果他们能走到，就一定会走到。
——也不用纠结过去：已经失去或者得到的分没办法再挽回，他们能做的只有放眼接下来的这一球、这一分。
“石狩高中——”
“——下一球，加油！”
是一所原创的学校。
感觉这种读作踏踏实实写作没什么野心的打球的类型也是有的，单纯打得开心就好www
古馆老师的短篇全汉化都看了咩……想到这是一话完结没有比赛的我就落泪了。啊啊啊啊好想看他们真的打比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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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File.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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