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当天上午,小三仙侦探社公布的爆料图片,是西窗月正就着占云巾的手吃一块雪梅糕。如此亲密的举动很快再次引爆论坛,呼吁二人官宣的声音甚嚣尘上。
当天中午,就有同学在民政局外偶遇,又是一张两人双双从民政局出来的照片,明晃晃地挂在了论坛头条上。这下,汤问梦泽校园沉浸在热闹的喜悦之中,就连广播站的背景音乐都换成了《今天你要嫁给我》和《婚礼进行曲》。
当天下午,某只狐狸就失踪了。
江南春信奉山座之命寻到人的时候,目标正坐在后山的花树上搞一款很抽象的狐狸拜月。
整只白毛狐狸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似的,软趴趴的搭在枝桠上,四肢和尾巴都耷拉在半空,风一吹还会随着摇两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晾的围脖忘了收走。
身为毛茸茸爱好者,江南春信直接上手在那大尾巴上揉了一把,却不想被琴狐毫不留情地一尾巴甩开,还往他怀里塞了壶酒。
“哟?怎么,借酒消愁啊?”江南春信凑近那酒壶一闻,登时心旷神怡,“好酒!来来,小师我陪你喝,正好庆祝下我刚才开出了个好东西。”
江南春信拎起掌心大的酒壶,二话不说直接往自己嘴里倒。
这一口酒喝了大概有两分钟,江南春信这才察觉到不对,眼睛发亮地将那酒壶如获珍宝似的捧起来,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这也是个好东西啊!永远倒不完的?”
变回人形的琴狐顶着两坨酒晕,倚在树杈上歪着脑袋,看着他连连摇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比这厉害的物件你以前做过可多了,比天上的星星都多。”琴狐说着,自顾自地掰起手指头开始数,“敝人的水龙吟琴剑、鹿巾的咏鹿乾坤、小天网、太昊地网……哎呀,数不完的。”
说罢琴狐还瞄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有惋惜,却又好像是看淡了世情的沉静,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现在的南域不需要水龙吟琴剑,不需要咏鹿乾坤,雪鹭只用操心学校教务,鹿巾也只关心馆里的书。大家都可以好好活着,平安顺遂,没有什么危及生死的难关……哈,为海晏河清的南域,干杯!”
一抬手幻化出一坛酒,琴狐拍开泥封就往嘴里倒,豪爽地把半坛酒都洒作月光下的碎银。
那厢江南春信听着他数宝还意犹未尽,道具师的魂儿早就燃成了熊熊烈火,烧得他眼睛里的光彩也越发明亮,刚想开口继续打听点细节,突然轻嘶一声,捂住了屁股。
低头一瞧,只见一颗小石子从他身上弹开,骨碌碌滚到了黑暗中的草丛里。
江南春信只得收敛,配合似的浅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悻悻然。
“那你愁什么?”
“谁说敝人愁了,敝人这是高兴!鹿巾终于和雪鹭修成正果,敝人这是在为好友庆祝!干杯!” 琴狐说着灵活地一翻,从坐着的树枝上倒挂下来,伸手要用粗壮的酒坛去碰江南春信手里纤弱的酒壶。
生怕宝贝被碰坏了,江南春信侧身一让,顺势往琴狐那边一靠,与琴狐的脑袋就隔着个树杆,“那校内广播的歌单,也是你改的咯?”
“是呀,如何,应景吧!”
一想到下午西窗月和占云巾跑过来找自己时候的脸色,江南春信捂着嘴角努力憋笑,目光往阴影处偷偷瞄了瞄,又贼兮兮地指了指树上光秃秃的枝桠,“那你怎么把树薅秃了呀?花呢?不会都用来做花占了吧?跟小师我说说呗,都占了啥啊?”
头朝下的琴狐一噎,剧烈地呛咳起来,“咳咳咳!哪有!是这棵树上长了虫,敝人给修剪一下而已啦。”
“哦,那这虫也是够大只的,还毛茸茸。”
“……敝人合理怀疑你在含沙射影,但是敝人没证据。”
琴狐抹了一把嘴角,用蓝汪汪的眼睛瞪他。
江南春信脸上仍是那副笑嘻嘻的漫不经心,指尖轻轻捻了捻,像是在调动什么开关,直到看着琴狐眼中渐渐黯淡下去的色彩,才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因为有人不诚实啊,是不是呀,小、狐、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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