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无数……”
无欲天内的玄衣道者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纵观史艳文来到苦境之后,不是避世而居就是随遇而安,成了西域圣人后也未见他动用圣城人力做何要事,莫非是已经寻到了?
水幕上木托也在猜测,“会不会是六根不净上师?”
谈无欲打量他半晌,“贵界既然出了阁下这等魔头,想来是不缺几个佛门高僧的。”
木托看他有些皮痒,“……你是不是想打架?”
未等到谈无欲回答,画面一转,主角又变成了素还真——
……
“素某来找非凡公子。”
口里虽这么说,可他的视线分明胶着在史艳文身上,炽热滚烫,令曼怛罗颇觉懊恼,借小鹦鹉的嘴斥一声“烦人”。
待素还真与非凡公子谈完事,出来正好撞见自家良人被小鹦鹉“欺负”,不由轻笑出声,这一笑,便把人真的气走了,素还真没有去追,反而目光如炬地扫了眼鹦鹉,顿时吓得小鹦鹉噤声。
“啧,还真是护得紧!”见到素还真如此护夫的小动作,美人阁内的姚明月有点不是滋味,罗碧那混账可从来没这么仔细过,哪怕在他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候。
水幕上,素还真道:“明日,我来接他。”
非凡公子看他如此自信,“何以见得忘年就一定会将人交给你?”
“他会的,”素还真胸有成竹,“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欧阳上智哪敢留?老家伙指不定多后悔请了一尊菩萨回家供着!”推松岩内,屈世途耻笑一声,想到这里就十分解气,万分期待地看着水幕后续——
……
第二日,素还真如期而至。
此时史艳文正疑惑地问:“亚父,我们要等谁?”
忘年含笑,看着前方款款而来的素还真,“他来了。”
素还真光明正大地站在忘年面前,“你果然来了。”
忘年在武林上自诩尊崇素还真其人,自然不能露出什么负面情绪,便长笑道:“没想到果然是素还真,老朽今日能得见素还真,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素还真微微一笑,“岂敢岂敢,素某不过区区晚辈,怎敢当前辈抬举呢?”
“唉,素还真舍己为人,多番拯救武林,老朽实在佩服得紧啊!”忘年朗声道。
史艳文看着忘年,笑意不动声色地淡了。
忘年转头,“所以孩子,这两个月你就跟着素还真吧。”
史艳文:“……”
素还真几步上前,自然而然地伸手搭上史艳文的肩膀,“好友,自你我分别,已有多日未见,你能拜得如此前辈做父,也是一桩好事。”
史艳文回以微笑,“抱歉,曼怛罗并不记得你。”
素还真疑惑地“哦”了声。
忘年便叹:“实不相瞒,这孩子出了些意外,往事已去泰半,只怕记不得你素还真。”
他顿了一下,又怜惜地看着史艳文,“这孩子苦难甚多,素还真,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啊,毕竟……他可是我的儿子,看他离开我的身边,我真的很不放心啊。”
史艳文眼睫一颤,“亚父……”
素还真不动声色,“前辈放心,此事一过,素还真必定会好生将人送回,只是不知这两个月,他会诚心帮素某吗?”
忘年握住史艳文的手,“孩子,为了和我团聚,你要听他的话,一切,都是为了和父亲团聚。”
素还真面色不改,眸色却深,史艳文暗叹口气,也回握道:“亚父,我不想……”可还不等他说完,忘年已打岔道:“孩子,你忘了几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他扫了眼素还真,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孩子,为父再问你一遍,在你痛苦迷茫时,孤身一人时,是谁陪在你身边?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史艳文兴趣索然地点了点头“是,亚父。”
忘年松开他的手,“那就听为父的话。”
“是,亚父。”
史艳文若无其事,素还真紧扣他肩膀的指节却已泛白,有些冷淡地打断了他们的依依不舍,“那么前辈,人,素某就带走了,请。”
史艳文被迫转身,却忍不住回头,忘年仍站在原处,他抬手似想要告别,素还真的手却如钢筋铁骨,史艳文动弹不得,只能放弃。
等人不见,忘年才又笑起来。“素还真,谈无欲,曼怛罗。呵,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好一番唱作俱佳!”
还珠楼内,苏醒不久的神蛊温皇刚刚洗漱完,摇着羽扇一边喝着心爱蝴蝶送上的清茶,一边点评道,“三个人,三种心思,都在演,凤蝶你觉得谁更技高一筹?”
“主人想考我?”凤蝶轻轻一笑,尚未从主人恢复清醒的好消息中回过神来,“要我说,首先得排除掉忘年,他肯定是怕被史君子反噬,所以第二天就急匆匆地将人往外推,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素还真的手笔,也不知那天他们到底商议了什么?”
“其次嘛,虽然素还真现在占尽上风,如愿将人带回,但他真的留得下人么?史君子实力摆在那,看似沦为双方战利品,焉不知什么时候他腻烦了,”说到这,若有所指地瞟了眼某个懒人,“想走就走,谁还能勉强他么?”
“所以,史君子最技高一筹!”凤蝶总结道。
“呵,”神蛊温皇低沉一笑,“天真的小蝴蝶。”
“什么意思?主人我哪里说错?”凤蝶疑惑地问道。
“反了,完全反了,”神蛊温皇摇了摇羽扇,淡淡道:“这场戏,最大的赢家是忘年,其次是素还真,输得最惨的,正是咱们史君子呐。”
“啊?”凤蝶惊得小嘴微张,半响说不出话来。
只听她的主人徐徐道——
“表面上忘年落了下风,不得不将史艳文送回,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好处?毕竟人在他这里,捧着烫手,弃之可惜,用来与素还真做交易,既甩脱了麻烦,又索取了利益,且不说他有没有察觉素还真在给史艳文过毒,就算没有发现,只要他够聪明,毁了解药,或者干脆没有解药,那他就只用坐等素还真的死讯了……”
“这只是最浅表的,”神蛊温皇勾了勾唇,另起话题,“素还真就很容易理解了,他的目的就是人,得到了人他就赢了,至于怎么将人彻底留下,那是他二人的感情纠葛,外人难以介入。”
“至于史君子,史君子啊……”神蛊温皇可惜道,“他的目的本可以达成,利用忘年这个契机,离开素还真,凭他的实力,届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素还真作为中原领导人,诸事缠身,难道还能天天追夫不成?”
“那主人为何说他输了?”凤蝶不解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神蛊温皇叹息了一声,“他之前受控于忘年,只是演戏,忘年对他的畏惧,却是真实的,因此只敢哄,只敢骗,他哪来的胆子竟敢强迫?”
强迫?
凤蝶听得一愣,回忆方才的画面,才猛然一惊!
史君子……他分明是不愿意的呀!
“史君子他……”凤蝶张口结舌。
“史君子的目的,从始至终清楚明白,就是与素还真割裂,离开,他也快成功了,这种情况下,忘年哄骗他去素还真身边,他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这时候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凤蝶应和道。
“是啊,为了达成目的,史君子当然不会回去,可他偏偏还是回去了,不情愿也还是跟着素还真回去了,为什么呢?”神蛊温皇提问道。
“为什么……”以史君子的实力,他不想做的事情,仅凭一个忘年如何能够驱使他?可忘年偏偏成功了。凤蝶心里突然感到一寒。
“小凤蝶,你看水幕时,只觉那‘忘年’声声句句是在哄,可我观画面来,那分明字字句句都在逼……”
神蛊温皇边说边垂下眼,“这,就是意外啊……”
想到史君子从最开始的“亚父,我不想……”,到最后“是,亚父。”
这其中变化,其中滋味,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能够体会了。
“史艳文何等英雄人物,能逼迫他做不愿意之事的存在,到底是何等可怕……?”
茫茫大海上,赤羽信之介眼中闪过精芒,手中的折扇敲了又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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