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餐,苍去饭堂的时间略微晚了片刻,与已用完餐的沧海再次门口相遇,颔首一礼后擦肩而过。
晚餐准时前往饭堂,便看见沧海刚刚坐下,原本排在苍前面的人,纷纷给他让位。
苍神色淡淡:“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依序而行,天道该然。”
众弟子依旧坚持给他让,苍一声轻叹:“也罢,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请。”
沧海抬眸,看见神色淡淡的道者,微微颔首:“苍。”
他拂衣坐下:“今日倒是恰好,事务忙完了么?”
“嗯,你今日感觉如何?”
“又更见好了些,大约再过两三日便可尽数拔除病根。”
“我看看。”
苍依言伸出手让她诊脉,她神色满意:“恢复得不错,心情如何?”
他淡笑:“忧思甚少。”
点点头,她收回手:“说到做到,很好。”
“谨遵医嘱。”苍如是回答。
两人便不再说话,静默用餐,吃好后一起离开饭堂。
又在众人的注视中,各自淡然离去。
如此反复四五天后,众人终于确信,传言只是传言,流言止于智者。
病根拔除后,苍心中的自我监控撤下,正式开始思考关于玄宗复兴之事。
只他方才回归道境不久,又受限于对沧海的承诺,活动范围从未超过玄宗周边,故而对道境的民生恢复状况尚不了解。
思索片刻,动身前往百工门找沧海。
沧海将将处理完门中事务,听见声响,抬头便看见苍正抬手轻叩门扉。
逆光的道者,翩然若仙。
她坐在书案后,目光淡然:“门不是开着的么。”
他步进门来,坐在客厅椅子上:“看你尚在忙碌。”
她起身,拎起茶壶,绕过书案坐到他下首,给他倒一杯茶:“喝杯茶罢。”
苍端起茶杯,茶香萦绕,舒然一叹:“许久未品茶香,甚是想念。”
她轻抿一口作陪:“今日过来,想来是有要事商议罢?”
苍放下茶杯:“我在斟酌玄宗复兴之计,只是道境目前情况大有不同,与你共同敲定,定然更为稳妥。”
她颔首:“你眼下如何打算?可先说说你的看法,若有遗漏的地方,我来补充。”
苍沉吟片刻:“主要三个方面,一需招收弟子,二需建立课业体系,三需教授讲师。”
她问:“弟子招收,采用旧制么?”
苍语气截然:“不,千年之前的人魔大战,道境惨败,其中一重要缘由便是过分依赖玄宗保护,民众毫无自保之力。故我的想法是教学采用两种方式,正式弟子选拔依旧采用旧制,未选拔上的人或者有心学习术法之民众,另外设班,可教授入门功夫。”
她浅饮一口茶,神色不见起伏:“课业呢?”
苍道:“玄宗过往过分依赖术法,于剑术,医术,器械有所忽视,课业设置需扬长补短。”
她看他,神色了然:“课业设置,定然与授业讲师有关,所以…”
“所以,我需要百工门相助。”苍坦然表明他的来意:“道门与百工门分支运行,固然是术业有专攻,但都对彼此依赖严重,以至于无法独当一面,若是二者融合,也许会成就一个更强大的玄宗。”
对他的提议,她不置可否,只是问:“那么,百工门与道门,由一人统领还是继续沿用旧制?”
苍问:“沧海意下如何?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沧海语气平淡:“我当然不赞同一人统管。”
苍并不意外,颔首道:“愿闻其详。”
她淡淡一笑,语气从容:“首先,过度依赖某个人的能力,一旦意外发生便是群龙无首的局面;其次,以统筹能力而言,我胜于你;再者,我想做百工门门主,而不是苍你的下属。”
苍朗然一笑:“沧海遗珠,名副其实。”
她神色泰然:“多谢,不过课业融合,我是赞同的。”
如果当初道门百工门不分得那么清,文武兼修,岱渊师兄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叛徒暗算,乃至卧榻至今。
武学亦是她的弱点,当初得以幸存,乃是得益于她素来行事谨慎稳妥。
“眼下道境基本恢复,丰衣足食已无所虑,重建初期的定额分配已不再适用,该让民众恢复自主之权利了。百工门这里,我只留核心人员以及潜力可期的弟子,以确保研究持续推进。后期弟子选拔,百工门不再是他们的第二选择,我亦只要天赋极佳之人。”她看向苍:“所以我会单独进行百工门弟子选拔。”
苍道:“此法亦可行,届时可设置同修课业以及专攻课业,确保文武兼修。”
她为他倒茶:“为达成共识,苍,请。”
两棵老铁树谈恋爱既视感。
PS:沧海不会武,妥妥战五渣,所以她连弦首家的门都不会开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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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复兴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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