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闹京都府

范闲冷笑地看着郭保坤的轿子越走越近,一抬手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就已经把郭府的轿夫和护卫都已经撂倒在了地上。

郭保坤骂骂咧咧地从轿子里从来,哪成想一出来就看到三个蒙面大汉,这大晚上的出现在这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也不知是劫财还是劫色。

郭保坤认为是遇着沿路抢劫的贼人,吓得半死,心想这京都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哆哆嗦嗦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牛栏街一向安静,尤其是入夜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郭保坤也有些绝望,根本不指望高声叫喊能喊来人救自己,所以声音很低。

有一个清清柔柔的声音自他身后回答道:“我是范闲,我想打你。”

郭保坤愕然回首,却发现一个麻袋迎面而来,套住了自己,所以没有看见范闲那张可恶的笑脸。

麻袋里有幽幽清香,却让郭保坤昏沉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只是这样一来,却更加凄惨些,因为紧接着便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痛揍,拳打脚踢,竟是毫不留情。

范闲看着藤子京几个人下手,心里微觉快意,他只是想让别人知道,不要轻易尝试来撩拨自己,另外还存了些别的念头。郭保坤堂堂尚书之子,何时曾经受过这等屈辱与痛苦,但他知道下手的是范闲,权贵子弟争斗,向来没有下死手的可能,自忖不会送命,所以犹自放着狠话:

“姓范的小杂种!有种你就打死我!”

范闲听到这话,怒上心头,挥挥手,让一直默不作声锤着的藤子京几人让开,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先是一顿痛揍,再对着那个不停滚动的麻袋轻声说道:“郭兄,你知道下午为什么我会写那首诗吗范闲的力气大,麻袋里的郭保坤早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呜呜哀鸣着。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大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你欺我两次,我便要打的你哀、悲、多病,不如此,怎能让我痛快。”

话音刚落,他一拳头已经隔着麻袋狠狠地砸了郭保坤的面门上,也不知道深夜之中,隔着布袋怎么会如此精确的准头,竟是狠狠命中了郭保坤的鼻梁。郭保坤只觉一阵痛麻酸痒直冲脑际,鲜血流淌,终于忍不住痛哭惨嚎起来,开口不停求范闲看着地上不停扭动的麻袋,这才发现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似乎慢慢要从这些年的掩饰里挣脱出来了,犹自不解恨地朝麻袋上踹了几脚,才一挥手,领着身后那三位打手撤走,遁入夜色之中,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郭公子恨不能不相逢。

半天之后,郭保坤才从麻袋里钻了出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身边那些护卫轿夫还躺在地上,不由痛骂无数句,用脚将这些人踢了起来,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手下是中了某种迷药,但那可恶的范闲,居然在麻袋里放了解药,打的自己痛不欲生。

护卫们捧着昏沉沉的脑袋,看见自家公子居然被人打成一个猪头,吓得半死,赶紧上前扶着,连轿子也不坐了,直接背回了郭府。

当天晚上郭府闹翻了天,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派人赶到了京都府,将状纸直接递给了吏部侍郎兼京都府尹梅执礼,痛诉昨夜惨剧,誓要将那些范府杂种治上重罪,更不能放过那个胆大包天,敢在京都当街行凶的范氏私生子,如果连他也治不了,这堂堂尚书的脸面往哪儿搁去。

——————

“郭保坤被范闲打了?”亦安有些懵地看着告诉他消息的监察院探子。

“郭家的状纸已经递到京都府了。”探子面无表情地复述着这通打人事件,“现在京都府派的差役已经去范府拿人了。”

亦安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心说这范闲也忒爱惹事了,不过昨天他不是缠了自己一天吗?什么时候打的?

想到这儿,亦安拿过茶杯闻了闻,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和点心,最后将视线挪到房中香炉上。

“熏香?”亦安皱了皱眉,“打郭保坤要瞒着我,却又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这小子什么毛病。”

“少爷,少爷,圣旨来了。”伺候的仆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喊道。

“什么圣旨?萍萍又不在……”

亦安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陈萍萍不在这圣旨只能是给他的,而他现在最能接的就是承爵的旨意。

……

“奉天承运,皇帝制约……承一等昭威侯爵……”

直到老仆送走了传旨的太监,亦安才拿着圣旨缓过神来,有点懵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没听到要外放去北边啊,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个养在监察院的侯爷?这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啊,果然皇帝都是精神科的常客吗?”

圣旨被亦安随手揣进怀里,转身出门就向监察院找师兄们商量大事了。

“打了?”冷师兄面色凝重地看着亦安。

“不知道。 ”亦安摇了摇头。

“管他打没打,都不能让咱三处的师弟受了委屈。”三师兄是个暴脾气,直接骂骂咧咧地就要去京都府衙门帮场子。

亦安摸着下巴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别急再看看,郭家想动范闲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范家也不是好惹的。”

“那怎么办?看着郭家爬到咱们监察院头上欺负咱们自家人?”

“去看看,不行咱们师兄弟就进去,看他郭家能怎么样?不就一个郭保坤吗?打就打了,怕他不成?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亦安大手一挥,三处一群人就气势汹汹地去京都府衙门外撑场子去了,毕竟是自家师弟自己怎么欺负都行,但绝对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要是真被外人欺负了,那不是打三处脸吗?

衙门外的老百姓看到这一群穿着监察院衣服的年岁不是很大的少年都自动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不管京都人胆子多大也不管他们亲戚背景多大,但几乎人人都对监察院谈之色变。

亦安挂撑在红栅栏上往里看,挥挥手让几个年龄相仿的师弟一起过来看,看看范闲怎么应对这事儿。

……

郭保坤的状师宋世仁的唇角浮起一丝嘲讽之意,望着范闲:“范公子昨夜不是在府中吗?为何京都有这么多人都曾经看见您并没有回府,敢请问范公子,半夜逡巡京都夜街之中,究竟是做什么去了,需要如此鬼鬼祟祟。”

京都府尹梅执礼皱眉望着范闲,看他准备怎么回答。

公堂之上一片沉默。

范闲叹了口气,面上多了一丝窘迫,一丝被他人发现了秘密的尴尬笑容,轻声回答道:“昨天夜里……我在监察院陈院长京都的宅子里过的夜。”

陈萍萍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一想到这位少爷不仅胆子大到敢在陈院长的院子里留宿几乎所有人都向他投以奇怪的眼神。

要知道那陈院长可是全庆国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掌控,范闲这初到京都的小子在陈萍萍不在京都的时候偷偷摸摸溜进他院子里是寻宝去的吗?

本来这案子只是普通的打人事件,可现在扯上了监察院倒是有些难办了,谁都知道陈萍萍的凶名,也谁都不敢去为了一个礼部尚书得罪庆国权利第二的老跛子。

梅执礼听见这个解释吓得差点没摔下来,而宋世仁依然微笑着。不依不饶问道:“监察院陈院长的宅子?敢问范公子可有人证?”

范闲摸了摸鼻子小声地说:“小侯爷可以作证。”

提到监察院又扯上一位小侯爷,这范闲的案子可让梅执礼头疼了。监察院的小侯爷不用问也知道是哪位,毕竟敢住陈萍萍宅子还被从小养在陈园的也就那一位昭威侯的遗腹子,陈萍萍的义子——卫亦安卫小侯爷。

宋世仁的眼角一抽,捏紧了手中的扇子,强扯出一抹微笑,笑道:“那不知范公子可能让小侯爷过来给你作证?”

范闲打量了宋世仁几眼,也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妥吧?小侯爷怎么说也是监察院的人,哪能我让人家来人家就得来啊?那范某的面子也太大了写吧?不过宋状师你可以去试试,小侯爷最欣赏读书人了!”

宋世仁在心里大骂范闲无耻,京都人人都知道那位小爷最恨读圣贤书的酸腐秀才,更别提欣赏,换个武夫去请尚还有商量可谈,若真他去请怕是还没到门口就被人乱棍打走。

“不用请,我在这儿。”一道慵懒的声音自堂外传来。

亦安被师兄弟一众拥着进了京都府的衙门,不说宋世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光是梅执礼的脸色都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

一下子来这么多监察院的人,京都府的衙役们都吓得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做好了防御准备,亦安挠了挠自己的耳尖,责怪似得看向师兄弟们。

“做什么呢三师兄,快把那条银环蛇放下,还有四师兄你把你的药也放下,别吓着咱们京都府尹梅大人了。”亦安眉头一挑看向了拿着暗弩的师弟,“干嘛呢干嘛呢?咱们这不是在院里都收敛点,这些大人可不是咱们院里的犯人,磕着碰着救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连衙役都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了,郭保坤这个木乃伊也让仆从推到边上去了,状师宋世仁也吓得退了好几步。

“哎!你们躲什么啊?我们师兄弟可和善了,不会拿你们试药的。不过碰到我们碰过的地方沾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就不知道了,这可不能怪我们对吧宋状师?”亦安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过去要去拉宋世仁。

“小侯爷还是就站在此地吧。”宋世仁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赶紧拦住了一直往他这边走的亦安。

“现在应该叫侯爷了,圣旨今天刚拿到。”亦安纠正了一下他的称呼,顺便掏出了那份圣旨。

宋世仁好悬没跪下去,还好被人扶住了,这位小侯爷,不,现在应该叫侯爷的家伙绝对是范闲这一伙的,带这么多人来就是用监察院来恐吓。

本来只是个光杆小侯爷就算身后有监察院也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在有了爵位,有了封地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了,更何况他背后还有那么恐怖的一个老跛子,过几年当个有实权的侯爷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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