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有些惊讶地看着亦安,然后惊喜地说道:“小师兄你怎么来了?”
亦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郭保坤版木乃伊,还有强颜欢笑的宋世仁,“师弟打官司,师兄弟们理所应当来看看,毕竟是咱们三处的崽,也轮不得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欺负。”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护犊子也没有这么护得吧!那边都打成那样了!范闲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们还怕被人欺负了?!!宋世仁气的差点把牙咬碎了,但碍于身份悬殊太大,再加上监察院鬼听了都要绕道的名声以及陈萍萍的身份,所以也就没人敢对这位新任的昭威侯爷呛声。
“师弟谢谢师兄们了!”范闲笑着过去朝亦安身后那一众师兄弟行了一礼。
亦安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摸着手上的指环打量着这京都的衙门,“都是师兄弟,那么客气干什么。”
“就是啊,别客气,我们也是来凑热闹的。”四师兄心直口快就说了出来。
范闲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亦安,“小师兄也是来看热闹的?”
“别瞎想,是来撑场子的。”亦安毫不在意地开口说道,一抬腿就跨上了上方的台阶,似笑非笑地看向梅执礼,“梅大人没意见吧?”
“这样啊……”如果这都不算爱!小师兄肯定是爱我的!
这哪是撑场子?这明明就是来京都府砸场子的!!!由于人证背景和身份太大,再加上这边明显护犊子,故而梅执礼满脸黑气地将两边人喊到前面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宣告此案暂告一个段落,范闲留京待察,不准出城。郭家自然不干,但奈何对方这人证份量太重,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府再行商议。
范闲黏着亦安出了京都府后就把柳氏派过来的先生打发回去了,一大群师兄弟围着中间那俩——范闲紧紧地抱着他小师兄的胳膊就不撒手。
亦安坐在茶楼雅间内默默看着委委屈屈的范闲靠着他撒娇,他淡定地喝了杯茶,轻轻推开他的脑袋,“今天还没玩够吗?”
范闲无辜地摊了摊手,“小闲不知道啊,我没有打郭保坤的。”
亦安好笑地敲了一下他的头,“得了吧,哥罗芳这种迷药都用到我身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范闲一看自己暴露立马就扑到亦安身上到处蹭,“小师哥要相信闲闲啊~人家不是故意的,是郭保坤他两次欺负我!”
“要是真和你计较就不会带师兄弟们给你撑场子去了,更不会亲自出来给你做人证用监察院来给京都府施压了。”亦安白了他一眼,“郭保坤打就打了,你怎么还要说自己的身份?是傻了吗? ”
“闲闲才没有呢~”
看出范闲不愿意说,亦安也懒得去问,只是把这个占便宜吃豆腐的家伙给推开了,“我查出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你听不听?”
范闲滑的像个泥鳅一样滑进他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再换个姿势把人抱进怀里坐着,把脸贴在亦安脸上蹭了蹭,“小师兄你说,闲闲在听。”
“……”就这么个姿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我发现了硝石矿。”
亦安用手推开范闲凑过来的脸,然后拉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站起身拿出一张画着精细山脉图的羊皮卷放到桌上。
范闲挑了挑眉,指了一下图中标红圈的地方,“这是哪儿?”
“苍山。”
“苍山不是温泉很多吗?怎么会有硝石矿?”范闲满头问号地看着亦安。
亦安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不过正好配料都齐了。”
“???”范闲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又惊讶地看着他,“小师哥你要配火.药?!!”
“是炸.药。”亦安面不改色地纠正道,“最起码得把手.雷弄出来。”
范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炸.药啊。”
“香水香皂五粮液什么都有,我看这个世界不单单是封建王朝那么简单。”亦安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现在的庆国不伦不类的改革感觉也是那位先驱者弄出来的。”
“那小师哥要炸.药做什么?”范闲给亦安倒了一杯茶,再拿过地图细细研究起来,“还是说你打算研究热武器?”
“我调查过,这个世界虽然有‘人间兵器’大宗师,但是却没有热武器,所以我觉得光凭体内真气该是阻挡不了热武器的威力。”亦安似笑非笑地扬了扬下巴,然后拍拍范闲的肩,“也就是说,我要是能把枪炮做出来,我也可以底气十足地在这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
“小师兄这个愿望我也可以帮你实现啊,”范闲一把搂住亦安的肩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很愿意保护你的!”
亦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无表情地把脸扭过去,“你还是想办法把你那要命的婚事退了再说这个问题,不然我会觉得你先死在我前面。”
范闲诧异地看着他,最后却又笑着摇摇头,“师哥是不是不信我啊?”
“我可没这么说……”亦安一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完全不理会范闲的撒泼。
“哈~小师哥为什么不信我?”
亦安不理不代表范闲会依,范闲这小子眼看亦安不答应,立马就碰瓷式地躺在他身上撒泼。
“硝石矿不是最重要的,但是苍山边上还有石墨矿。”亦安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漫不经心地说着看似普通的话题,“苍山有皇室行宫,监察院不好插手……范闲,内库迟早是你的,我觉得我可以帮你。”
范闲学着亦安样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师兄不是让我退了这婚吗?”
“婚事退不退,内库都只能是你的。”
范闲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兄说的有道理,恰好师弟也想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内库现在处于亏钱状态,长公主掌不了几天权了,就算不联姻内库也迟早会换个掌权人。”亦安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起身凑到范闲耳边低语,“就算你听了你爹的话用联姻之事接手内库,你接下的也只是个被挖空了的空壳子,内库的洞比你想的大,这个烂摊子是你爹那个老家伙塞给你的。”
范闲神色淡淡地抱住亦安不让他退走,微微低头将唇贴在他耳边暧昧不清地说道:“师弟全听师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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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你做的很不聪明。”司南伯范建在书房里冷冷看着自己的儿子。
范闲苦笑着,白天的时候就知道,一定逃不过这轮责问,也不多作解释,只是老实认错。
“你不是一个蠢人,郭保坤身边也没什么厉害人物,如果你真要打他一顿出气,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多马脚?”不等范闲解释,司南伯又冷冷说道:“不要说什么,打人不报名,等于没出气的废话!”
范闲知道是柳氏向父亲传述自己白天的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见他脸上干净无比地笑容,范建便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了,叹着说道:“说说吧,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范闲想了想,回答道:“一是让人知道我和监察院三处关系匪浅,再者就是监察院里只有我小师兄是年轻一代里身份最尊贵的。还有是因为小师哥身后是庆国权利第二的陈院长,有了他在后面撑腰,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总是方便些。”说完这句话,他偷偷看了一眼父亲的眼神,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继续说道:“二来郭保坤这厮欺人太甚,我得让他知道我是不能惹的。”
范建冷笑了一声,说道:“陈萍萍养大的崽子可不是能轻而易举让你利用的,那条老狐狸养大的崽子能游走在两位皇子中间还独善其身,可不是吃素的。你也就第二条理由说得过去,但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打心里抵触那椿婚事,所以想自败名声,好让宫里踢你出局。”
范闲没想到根本没有瞒过父亲,微微一怔,思琢着该如何解释。
范建又冷冷说道:“而我先前说你不聪明,也就是因为你拖了监察院下水。要知道郭家是太子那派地人,那卫亦安虽说不是那两边的派系,可日后也算要继承他父亲位置的有实权的侯爷,是天子近臣,你打郭保坤,拉一个从小长在监察院的昭威侯下水,这事儿落在别人眼里,岂不是要说我们范家与监察院勾结?”
范闲装作吃惊道:“父亲是说我不能和师兄弟们相认?”
“不要忘了,卫亦安说到底也是被陈萍萍养大的,换句话说就是被陛下看着长大的,怎么说也是忠臣遗孤,还是被养在陈萍萍那条老狗那里的。”范建哼了一声说道:“那条让整个北齐都害怕的老狗养了一只会让整个天下都陷入恐慌的幼虎。”
范闲听出这话里的病来,笑着说道:“我那小师哥怎么算幼虎呢?最多是一只傲娇的小猫,还是一只很有心机的小猫。”
说来奇怪,听着儿子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司南伯范建却没有丝毫波澜,也没有教训他,只是淡淡说道:“陈萍萍养大的崽子,就算是只病猫,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你不该和监察院的人走得太近,更何况他还和两位皇子交好。”
“孩儿不明白,为何父亲对我小师哥有这么大的意见?”范闲听不了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小师哥的坏话,亲爹也不行。
“你做的越界了。”范建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监察院是陛下的爪牙,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卫亦安是昭威侯也不是一般的二世祖。你想拐走陈萍萍那老狗养了那么多年的崽子,也该问问那条老狗手下的黑骑答应不答应。”
“父亲知道?”范闲有些惊讶地看着范建,很是惊奇这个便宜爹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
“你在一石居和郭保坤有口舌之争的时候他去了,你到京都府衙门与郭保坤对峙的时候还是让他做你的证人,一大群人就这么进了京都府。”范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昭威侯?好大的威风啊,也不知是昭天子的威,还是昭他监察院的威。陈萍萍这条老狗还真是够疼他的,监察院就随便扔给他玩,身边还跟着五六个暗探,还有一两个七八品高手护着,怕是两位皇子也没有这样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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