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刀刀斋去做刀了,犬夜叉正好遇上半妖潮汐退去的日子,头发都变成人类的黑色了,我给了他一段红绳和梳子,他不会用,我叹气,招手,犬夜叉拿了个垫子做到我身前,我给他束发。
七宝立刻也跑到我面前抱着一个果子,眨巴眼睛看我,我就拿了新的发带,是褐色的,犬夜叉的是红色的,弥勒和珊瑚在旁边吃吃笑。
戈薇在附近布下结界。很熟练了,我很欣慰。黄金屋指导她做她的作业,自己那一份作业,是她在那个时空的作业,我虽然很多都不能指导她,但可以为她营造一个好环境,平心静气。
黄金屋半夜忽然叫醒我们。
“外面有个妖怪和一把不吉利的剑。”
我拦住想出去的犬夜叉,拿扇子敲他的脑袋:“待着。”
他从我说过诅咒之后,就开始对我有了依赖和敬畏,嘟嘟囔囔地坐回床铺,我和珊瑚弥勒出去了,当真是邪气冲天的一把剑。
我朝那拿刀的妖微微欠身:“阁下为何而来?”
那妖怪情面而獠牙,实力不高,许是有别的特长,这样的妖怪最值得称著的往往不是妖力,而是他能做什么。
“人类?”
我微微行礼:“阁下为何而来?”
那妖怪问我:“犬夜叉在哪里?”
我道:“犬夜叉是谁?”
那妖怪举起剑说着我没用了,我举刀避开,邪气刮伤我的手臂和肩膀,我急速后退,那剑有古怪,还好我未碰到那把剑,我问那妖怪为何无故伤我,那妖怪大笑,不过是个人类,杀了便杀了。
“死在我的斗鬼神之下是你的荣幸!”
那把剑的名字是斗鬼神。
纸人飞舞,挡在我之前成为结界。
“巫女也是个好对手!”
黄金屋拦住想出结界的犬夜叉,还有想出手的戈薇:“那妖怪认不出她,不代表认不出你们,出去就是混战,场地受限,很多攻击她就躲不掉了。”
弥勒攻击了妖怪也能够继续站起来,那么真正危险的就是那把剑,而非使用者。
那把剑是用咬断铁碎牙的鬼的牙齿做出来的。
刀刀斋来了,犬夜叉直接冲出来,他莽上去了,用人类的□□。
我伸出手凝固在空中,嘴巴张的大大的:“……”
弥勒珊瑚拉住我:“要打我们等之后之后!”
气血翻涌,我吐了一口血,戈薇急忙扶住我,我盘腿坐下,屏气。静心,扯下被邪气破坏的袖子,戈薇和七宝为我包扎左手,右手还在结印让纸人为犬夜叉形成抵御邪气的保护罩。
七宝很无奈:“犬夜叉那家伙,真是不会动脑子呢。”
戈薇架弓,做掩护,我很欣慰,还是有个学生值得我高兴的。
珊瑚问犬夜叉,跟她学的技术都到哪里去了?犬夜叉一愣,后撤,这时举刀的姿势才像那么点回事。
太阳升起来了。
犬夜叉的潮汐褪去,青丝尽染,黑眸镀金,我按住腹部,倒在珊瑚怀里,失血量有点大,并不致命,只是会昏沉。
我相信自己的神经反射,如果有危险能够立刻醒来的。
所以我有意识的时候,太刀已经被格开了,一只手稳稳地钳住我的手,很痛,我咽下呻吟,反手拔出腰间的小太刀,刀锋却停在那手的主人的眉心前。
“……”
那是一个妖怪。
雪白的肌肤,雪白的头发,太近了,我闻到了樱花的味道。
佩刀落地。
他比犬夜叉鼻子灵敏了不止一个程度,所以一定闻得出来。
我很难堪地低下头,抽抽鼻子,忍住就要淌出的眼泪,我低声恳求:“别在这里。”
即使是要杀了我,也不要在这里。
大妖怪松开手。
他转过身,离开了。
我看着手腕上的印子,抽抽鼻子,低下身捡起佩刀,入鞘,直起身子对惊呆的其他人笑着说:“他是母亲的故人。”
“……”他们一脸你有话没说的表情。
我微笑:“想从我这里撬话你们觉得可能吗?”
一群人安静了。
乳母从柜子里爬出来时我昏睡着,于是弥勒珊瑚戈薇把她拉到一边问我和杀生丸什么关系。
乳母道:“她与杀生丸……十几年前,她刚出生的时候,阿一和杀生丸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摩擦,他们打了一架,杀生丸……输的还挺惨。”
犬夜叉激动了:“真的吗?”
乳母点头,又忍不住叹息:“阿一可是有着能成神的资质,可是她不愿,说着无聊就拿着刀划开自己的脖子了。”
“自杀?!”弥勒瞪大眼。
乳母点头,看看我,道:“就是她怀里的匕首,阿一当着她的面划开自己的喉咙,我们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一年这孩子十一岁,正好是生辰那一天。”
一干人后背冒出冷汗,七宝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问:“那琼……琼是怎么长大的?”
乳母道:“……我不记得了,阿一死了,我们太难过了,等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个妖怪露出很复杂的表情。
“我们都只追随阿一,那个男人也只在意阿一,这个孩子是不被期待,是被诅咒着诞生的,除了阿一,没人爱她……阿一之所以教她,只是因为担心我们或者那个男人会杀了她……那个男人没有杀了她,只是卖掉她了,我们也没有杀了她,却也没有好好待她。”
戈薇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闭上眼睛。
没有谁应该无条件去爱一个人,所以他们不爱我,不是他们的错,母亲爱我是我的福气,我也爱母亲,阴刀是第二个爱我的人,我很感激。
将死之人,前尘已无谓。
朝闻道,夕死可矣。
母亲当初赴死的原因我大概已经明白了,她只是感到无趣,我已经理解她的意思了,她对这个时代来讲终究只是个外来者,这个时代的一切对她来讲已经没了新意所以无趣。
她不是不爱我,而是再为了我强迫自己活着,她最后一定会恨我。
他们不明白。
因为出生、成长的不同,所以不明白,大家都有各自的苦痛,我并不是特殊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并不是最特殊的那个。
我站在杀生丸面前,他身边有了一个人类,所以我也带了一些人类的干粮米面给那个女孩儿,因为是戴着面具,那个女孩儿并没有认出我。
我走向杀生丸,他坐在树下,看着我。
他那样安静。
他忽然说:“带笛子了吗?”
我拿出竹笛。
“我记得,”那声音冷冷淡淡的,“那个曲子叫[一]。”
我沉吟片刻,从庭中之匣中拿出一个古筝,这个曲子虽然能用各种乐器演奏,但最好的,最完整的,还是七弦琴。
一是我母亲的名字,她总说万物始于无,无生一,她是与万物平等的“一”,月光晶莹,碧水荡漾,莺鸣燕啼,皮消骨蚀,生老病死……
母亲当初打败了这个妖怪。
并不是武力上的,而是内心,她的内心是完美无瑕的,她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去做,既没有对强者的尊敬也没有对弱者的轻蔑,母亲只是劝他绕道而行,弹着这首曲子与他对峙三天,保下了那个男人的国家而已。
这对于这个高傲的妖怪来讲,大概是最耻辱的。
我不是母亲。
我没有她那么强大。
杀生丸起身了,我闭上眼,继续弹奏,死亡并不恐惧,我也不觉得恐惧,只是遗憾。
“能再等一段时间吗?”我道,“我有憾事,必须去完成。”
他停下脚步。
“什么事?”
我道:“我要杀了奈落。”
“……”他俯下身,问我,为什么。
“他杀了我的未婚夫,他伤害了我,我需要给那个人,给自己一个交代。”我看他,“然后,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觉得他会答应。
我是母亲的孩子,他会答应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坐下。
我收手,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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