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母亲离世的时候曾是我以为此生最失态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心也就乱到那个地步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戈薇正在往我头上放毛巾。
我沙哑着嗓子道歉：“我把计划打乱了。”
犬夜叉道：“真是的，明明自己是计划的制定者，还让我们冷静，结果看见奈落冲得比谁都快！抢人头——”
戈薇说：“坐下！”
犬夜叉栽进土里。
我道：“抱歉。”
戈薇很犹豫：“奈落现在那张脸……”
我的拳头握紧了：“是。”
奈落只有吞噬了一个人才能变成那个样子。
戈薇不知说什么好，拿出两个瓷罐：“这是奈落和琥珀的一些血肉，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我和犬夜叉要去附近的药田求一些草药。”
我道：“让马如簇带你们去吧，顺便帮我带一些药草，记得付钱，现在的年头我要的量不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还有，带好护身符。”
戈薇说好。
他们一晚上没回来，我和珊瑚弥勒七宝听了他们的感情剧一晚上。
儿女情长。
戈薇算是直白地说自己以后是要离开的，犬夜叉要大胆地把桔梗追回来，“仔细想想，虽然是前世和转世，但我和桔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感觉很像姐妹呢，这么一想，犬夜叉你就像我的姐夫一样呢。”
只要鼓励犬夜叉去追逐桔梗，只要说他们是同伴，要不了多久犬夜叉就会放下的。
弥勒还有七宝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我。
我很迷茫。
珊瑚：“琼，有空的话，也跟我谈谈大义和责任吧。”
我道：“不行，我的心不稳，母亲说，道心不稳会产生执念，执念入魔就会丧失自我，我不能在不能保持自我的情况下引导别人，这是不负责的。”
珊瑚：“那你能跟我谈谈琥珀吗？”
我道：“回头吧，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我的心乱了，腹部猛地一痛，我不禁发出呻吟，蜷缩成一团，庭中之匣转过十八格，柜门开了。
乳母爬出来，凑到我身边。
她抓住我的脖子，对弥勒和珊瑚说：“她的身体出事了，我要带她去和阿一的式神们商议一下。”
我不该如此的，乳母对我讲。
我知道，自持一些，我……
“我很想说我只是觉得自己被侮辱和蔑视而愤怒，但是我不能说谎，”我顿了下，“我爱上了那个男人，奈落用他的脸出现时，我觉得痛苦，我原以为失去母亲就足够使我痛苦了，可是失去他之后我感到了加倍的痛苦，我无法压抑愤怒。”
乳母问我能不能再继续。
我说可以。
所有的事情只要想开就好，我爱上了那个男人，但是我已经失去他了，那么为他的离开而愤怒是很合理的，我只要将这种情感控制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就好，因为是第一次涌出这种情绪，所以控制不了，但是没关系。
我已经明白了这种情感，和这种情感带来的情绪和伤害，那么我就能习惯他，就像习惯母亲的离开一样。
乳母将手放在我的腹部，将妖力注入腹部的封印。
“已经失控两次了，再失控一次，”乳母冰凉的蓝色长发拂过我的脸颊，“封印就会破掉的，琉璃心就会碎掉……你会死的。”
我抚摸她温凉的脸颊。
“我并不畏惧死亡，母亲说过，只要没有遗憾，那么死了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我道，“妈妈，您恢复了自由，母亲和我都会很开心的，我原想着能自然老去，但是我现在觉得，杀死奈落后，我就要为阴刀殉情了，那时，您也就自由了，只是比我预想的提前了一些时间而已。”
乳母的眼睛是黑色的，和人类的颜色一样，悲伤地注视着我。
我微笑：“那时，就和母亲一样，请您也吃下我的心脏吧。”
乳母躺在我身旁，注视着我，注视着她的孩子。
我也确实是她的孩子。
我是她和母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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