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

只是,愚蠢,却依旧能拿来用一用。

秦始皇的视线落在了夏鱼身上。

尽管直播展示的画面都是片段,但秦始皇依旧摸出了些夏鱼做事的特点。

“尊卑不明,迟早生事。”

不知不觉,始皇帝对夏鱼的要求高了起来,也多了起来。

“禇氏可用。”

始皇帝金口开,提点一句,点到为止。

可惜夏鱼听不到。

始皇帝或许也不是很在乎夏鱼听不听的到。

——————

天门内,画面重归明灭。摇曳的火光印出人影,单侧橘色暖光却暖起周遭氛围。与戏志才告知他人的不同,吴易得手之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戏志才,也不是等人离开才现身。

“吴大人。”

清瘦少年,正是抽条长个子的年岁,竹竿一样立着。因为营养摄入不够,脸颊微微凹陷,略微显露出一点虚弱的病态。

吴易转过头。

他总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像特意将这个表情旱死在脸上一样。

“戏家郎君。”

脚踩在粘腻泥土上的声音逐渐靠近,戏志才垂眸立在原地。

“小鱼归来时,带了伤。”

脖子上的伤口,浅浅一道,留了些血。小鱼不在意,笑的没心没肺,戏志才却无法不去在意。

“戏家郎君,是来兴师问罪的?”

……

“不,”戏志才抬眼,“戏衍谢吴大人从贼人手中回护小鱼之恩。”

他声音平稳,说完,长揖到地。

吴易停在了戏志才面前。

戏志才能看到吴易沾了泥土的靴尖。

“回护。”

吴易重复了一下,“你们兄妹二人,倒是都很有意思。”

他伸出手,轻轻拖了一把,将戏志才带了起来。

“说说,小鱼都说了些什么?”

“小鱼说,她喝到了热茶,有了新衣服,还洗了澡。”

“嗯。”

吴易笑眯眯,“新衣服,小鱼喜欢么?”

戏志才回答,“喜欢,小鱼特意穿着在互助会周围走了一圈,逢人就说,是长辈送的新礼物。”

“我记得,衣服沾了血。”

“以布巾遮掩,无人能瞧见。”

吴易盯着戏志才,仔仔细细的看。

戏志才稳稳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吴易终于开口,“去吧。”

戏志才俯身再次作揖,“谢吴大人。”

他直起身,越过吴易,穿过安静站在吴易身后的几名黑衣人,垂着眼睛避开对视,径直走到地面上躺着的那几个被麻袋包裹的人形旁边。根据身形判断几秒,选定一个,打开来。

是栾景。

有气,温热。

活的。

戏志才松了口气。

人还晕着,他没有急着将人弄醒,而是起身,再次致谢。

吴易开口,“不必,只是,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戏志才抬眼,“不知大人,想要草民做什么?”

“做什么。”

吴易重复,他扫一眼地上其余无生息的尸体,“等到了时候,你自会知道。”

画面消失。

背景里,只余戏志才的声音。

“听凭大人差遣。”

等画面再亮起,戏志才不见了,吴易也不见了。背景音乐回来了,夏鱼重新回来了。

在下雨。

淅淅沥沥的雨。

绵绵细雨。

打湿的睫毛,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虚化的背景。

“他必须死。”

诸天万界,许多人睁大了眼睛。

——……这是!

是此番天门再开,最初显现的景象。不过三刻前发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隔了许久的错觉。

他们还记得,雨中的夏鱼姑娘,以及——

夏鱼动了。

她行走在虚化的背景里,紧紧握着段匕的手指节泛白。她在靠近地上的人,那个人,他……

夏鱼蹲下了身。

“我叫夏鱼,”她说着,在对方散乱的目光中,自顾自的说,“夏,是夏天的夏,鱼,是游鱼的鱼。”

“是我杀了你。”

她的声音有点抖,但她克制住了。

地上的人脸色灰败,微弱的呼吸渐渐消失。

他不动了。

镜头逐渐拉远,虚化的背景慢慢变的清晰。

诸天万界,许多人都在问——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究竟是谁?

有人猜是禇家人,有人猜是吴易,更有人猜,是夏鱼为掌握新戏水,推自己人做亭长,而对辛毗下了毒手。

终于。

在吊足了人们胃口之后,系统终于大发慈悲,放出了地上尸体的正脸。

……

东汉,建安四年。

孔融瞪大了眼睛,罕见失态,提高音量,“张元节?!”

曹操有些诧异,“怎会,怎么真的张元节会与夏鱼凑到一处?”

孔融嘴唇抖动,死死盯着小天门内那张熟悉的脸。一时间,悔恨,伤怀,各种情感蜂拥而来,几乎将他溺毙。兄长因张俭投奔兄长而来,当时是自己做主收留,却因事情败露害兄长被杀,这件事,是孔融心中一根深埋的刺。

有人同样诧异,“满头乌发……不应该啊,此人是不是张元节亲属?”

不怪他这么说,光和年间,张俭都六十多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满头乌发?

倒是脸,的确是一个六十多岁人该有的脸。

怪了。

忽然,有人仔细观察,发现不对,“诸位且看,此人发际与头皮分离,许是带了头套,假做满头乌丝。”

众人细看,果真如此。

只是……

“夏鱼又为什么要……”

对张俭动手?

——————

天门当中,虚化的背景终于完全回归正常,细雨覆盖的空间,是树林。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眼熟,又无法完全分辨清楚。远处,似乎有人发现了夏鱼的身影,正远远的招呼。

夏鱼站起身,往那边看去。

隔着雨帘,她有些看不清招呼自己的人是谁。

夏鱼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地上的人。

附近有什么?

落叶,湿软的泥土,短时间内,浅浅掩埋一个人,她能做到。但想要不被人发现,却很难。不提每日在附近巡逻的队伍,就是附近收集一些小物资,捡好看的石头用来装点广场的小孩子们,也很有可能发现。

得把人扔远一点,扔给山间徘徊的野兽,扔给隐藏的沟壑,扔给不为人知的角落。

可这么大个人,她拉不远。

招呼她的声音近了。

夏鱼再次看过去,是熟悉的身影,举着夏鱼自己瞎做的破破烂烂勉强能用的不能开合的伞,越来越近。

……

她重新转回来,再次蹲下/身,手中短匕对准了张俭的脸。

招呼她的人终于走到近前了。

雨势慢慢收弱,似乎有停止的倾向。潮湿的空气,混着土木的气息,蒸腾在四周,淡化了血液自带的铁锈气味。夏鱼一下又一下,划烂了张俭的脸。

场面一时……十分可怖。

来人停住了脚步。

夏鱼没说话,那人也没说话。

来人动了。

来人走到尸/体旁边,俯下/身,小心避开出血的区域,将尸/体半拖了起来,接着,踉跄着脚步,开始往山林中走。

她说,“小鱼,别怕。”

是戏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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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夏鱼今天又在和谁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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